鼓壳山进入了九月份,秋天的季节风凉气爽,温度适中,最适宜人们外出活动。
扶圣焰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可阿蛮却坚持让他再多休养几日,说他是被仙器伤的,不能落下什么后遗症。
扶圣焰这十几日除了在床上趴着,就是在床上侧卧着,骨头都躺得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能坐能站能慢慢行走了,他在屋子里可真是待不住了。
“阿蛮,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啊,我出去走一走吧!”扶圣焰仰着头,在垫着软绵靠垫的一把躺椅上坐着。
阿蛮看看窗外撒进来的明媚的阳光,十分爽快地答应道:“好啊,我让番夙她们在中门外新辟了两个大花圃,我带你去瞧瞧!”
“是吗?”扶圣焰笑起来,“那我们去看看!”
鼓壳山,中门以内的院落都是青砖和条石铺地,只在中门到大门这一段路中间是青砖石甬路,两侧则是僵硬的土地,要想弄出两片花圃,可是要费大力气的。
扶圣焰走出中门,还未下台阶,看见面前的一片鲜艳的花海登时就惊得瞪圆了眼。
在甬路的两侧丈余许的位置开辟的花圃不是一般的大,就像两座小园子似的,中间还新植着一丛丛的矮灌木。土质明显不是鼓壳山附近的,而是从外面的哪处土质好的地方挖来的,新鲜肥沃,才浇灌过两三天的地面还很潮湿。
那些被植入花圃的花也都是从他处挖过来的,每一株都开得极其茂盛,火红、淡紫、嫩黄、粉艳,万紫千红的绽开着。
“这里是你和番夙她们弄的?”扶圣焰回过头,问阿蛮。
阿蛮摆摆手,回道:“我还要照顾你,哪有那闲工夫啊!是我吩咐番夙她们那班花妖到外面找来的,她们都很尽力,才不到三天,就把这里变了个样!很漂亮吧!”
“这么说,是你的主意?”
“是啊。不过,我禀报过不屑老道了,他说植些花草也是好的!”
的确,鼓壳山道观里除了四角的建筑和方方正正的石凳、石桌,还有几棵老树之外,没有其他植物,因为以前只有师徒四个人,根本没工夫弄这些花花草草;可现在不同了,让人一进山门就有种如沐春风的畅快,连道观都显得可爱了些。
扶圣焰点点头,围着两座花圃缓慢地转着,若不是那几名花妖,无人能把这些盛开着的花很快移活,阿蛮倒是能让她们发挥特长呢。
走得稍微久一些,扶圣焰有些累,他还不能长时间地活动,正要让阿蛮搀扶着他回到寝居室,却见阿蛮朝中门内一晃而过的女子喊:“喂,里面是谁呀?赶紧拿把椅子出来!”
不大一会,番夙便搬了一把圆木凳出来了。
她把木凳一直送到扶圣焰的眼前,轻轻放在地上,抬了下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阿蛮嘟着嘴唇小声说:“不是说要木椅吗,怎么拿把木凳来!”
番夙折身到阿蛮面前站住,低声回答:“木椅要到大殿内去取,这把木凳放在中门榕树下的,拿的方便。若是圣焰法师坐着不适,我便再去换一把木椅!”
“算了算了。”阿蛮用力甩着手,“你去吧,这里不用你!”
“是!”番夙恭敬地退后离开。
扶圣焰坐在圆木凳上看着刚才的一幕发愣,阿蛮才来了半月不到,怎的和番夙如此熟悉了,不仅如此,番夙似乎对她还很恭敬的样子,这真是没想到。
晒着外面的太阳,对着面前五彩缤纷的花朵,身边站着一名面貌姣好的妙龄女子,这一刻的扶圣焰看起来像是小说家们笔下的浪荡公子似的,一派的悠闲自在。
幻祥、伯劳和浅幸三个人先后进了大门,他们三个脸上的表情都不太高兴,尤其是伯劳,凝重复杂,拧着一双淡而长的眉毛,一直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待走进来,三人都注意到了甬路两旁的巨大变化,霎时也都十分惊诧。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又都看见了不远处的扶圣焰和阿蛮。
“幻祥师兄,有人可比咱们命好呢,瞧瞧圣焰师兄,连生病也很会挑时候!”伯劳说。
浅幸却是率先对着这一大片的花朵叫嚷起来:“哇,这是谁做的好事啊,真漂亮!”
浅幸跑下台阶,朝着扶圣焰和阿蛮的位置跳了过去。身后,幻祥和伯劳也慢吞吞地走过来。
“圣焰师兄,你吃了师傅的药如今好多了吧?”浅幸对着阿蛮笑了笑,然后问扶圣焰。
“是啊,师傅的药很灵,不过,也多亏了阿蛮的照顾了。”扶圣焰对三位师弟点点头,见他们仿佛是赶远路归来的样子,忙问:“你们去哪里了?”
伯劳回答:“最近鼓壳山周围有很多妖魔出没,虽然没伤人害命,可是却把人们吓得不敢出来了,师傅就让我们去查探!”
“哦?”扶圣焰赶紧站起来,神情瞬间变得紧张,“你们查探的结果如何?”
“没什么结果。我们三个分别去了两个城镇和一处寨子,连一个妖精也没发现,只是,那些地方的人们都人心惶惶,不相信我们说没有妖怪!”
原来,山下的一些地方近些日子传说有妖怪出没,有人就到鼓壳山来求援,不屑遂命三个弟子迅速下山查访,当时,扶圣焰正在养病,所以这件事不屑道人没有和他说。
幻祥、伯劳和浅幸被派下山,辗转奔波了七八天,最终一无所获只得回山复命,这几日风餐露宿、不得吃不得喝的,可一进道观就看见扶圣焰坐在花海里,旁边守着一个美貌女子,那份闲情雅致还真是难寻。
扶圣焰这才晓得,原来这几日三位师弟是下山去了,怪不得浅幸一直没来探望。低头想了想,他站起来问伯劳:“可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令人们害怕?”
“古怪的事情也只是听人说的,并未亲眼得见。我去的那处镇子上有一户姓汪的花匠,最喜培植花草,听说七日前半夜三更忽然听见屋外花房里人声鼎沸的,好像许多女人在里边说话。汪花匠以为有人偷花,赶紧起来查看,结果,还没进花房就晕倒了。醒来后发现他的花草里有好几棵名贵的品种被人挖走了!心疼的他几天吃不下饭!”
“我去的那处镇子上也是,一个姓丁的屠户给他娘买了几盆好花,结果他娘在卧室里撞见了一名白衣女子,当着面就把花抱走了,她娘拽也拽不住,说那女子是从窗口飘出去的!”幻祥随后讲了自己听说的稀罕事。
扶圣焰听来听去,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阿蛮,他越听越觉得这事和鼓壳山的花妖有关,该不会是为了移植这处花圃,花妖们趁机到山下活动,然后劫掠了别人的花草了吧?
养一群妖怪在道观,看来不屑道人也会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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