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进的门来,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一座精致的二层阁楼。屋坡舒缓流畅,角翘简洁,增加了阁楼舒展大度的气概,非常清新飘逸,而且充分表现屋顶美丽.阁楼不以浓丽华贵而取胜,而是以轻灵素雅的见长;灰黑色的铁黎木不加任何油漆的典雅装饰;屋面为小青瓦镶上的绿脊,色调极清雅柔和而清新。两旁亦是两座精致的庙宇建筑,天井之中,一派自然风情。比之自己自小居住的木屋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了。
贵公子看着蓝云吃惊的眼神,轻声笑道:“进去再说。”蓝云回转神来,点点头,贵公子起步前行,灵儿紧跟其后,蓝云亦是跟在身后。
忽然自阁楼二层一扇靠栏的窗户猛然打开,一个人影飞跃下来,蓝云自这人影身上感到一股奇异的气息,身体之中杀着竟然不期然自行运转开来,蓝云心中疑惑大生,自己所修炼的杀着功法好像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自山上那次起,好像每每都是自行运转。
不及细想,一声长笑在天井中想起。蓝云看清此人,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年约五十左右。一身青色长袍,头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与爷爷讲过的一类人很相似。
猛然心中一突,这时旁边的灵儿却是惊奇的说道:“怎么会有道士来到这里?”
正是道士,爷爷曾告诉过自己道士的打扮,并且告知道士最厉害的是在无相谷的,只是当时对这毫无兴趣,倒是爷爷一直自语般的说着。此时遇到,心中所想又不是往时所想,只觉这人说不出的怪异,双颊无肉,几乎皮包骨头,一道胡子几乎到了胸口。偏偏眼神明亮无比,有种透视人心的力量。
接着眼前又是一人现身,一头银发,手拄着一道红木拐杖,杖头是条张口的龙。蓝云暗暗心惊,方才只是看这道士了,竟然不知这银发老婆婆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心道人,你当我是好欺负的人不成?”银发婆婆白发白眉,手中拐杖猛的触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蓝云径自望着场内,灵儿却是双手掐诀,暗自调气。这一心道人是传说中极为厉害的高手,却不知今日怎么到了这离火门。灵儿无心再去多想,刚才银发婆婆以内劲透在龙头杖上,锤击地面,那气劲就撞击的自己五内震动,这才调息中。反观那贵公子却是眼睛看了一脸平静的蓝云一眼,接着便看向银发婆婆,一脸的信心。
“哈哈,花婆婆,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来借一样东西。”眼睛却是看着刚来的三人,在蓝云,贵公子,灵儿脸上一一扫过,眼睛看到贵公子手中的扇子一顿,接着看到蓝云时候又是一怔,却是没有再说话。
花婆婆龙头拐杖猛然出击,直捣向一心道人胸口要害处。这一招来的无声无息,蓝云忍不住为这一心道人捏了把汗,因为自己距离花婆婆尚有数丈远,却是感到一道冰寒的气息袭来。
那一心道人果然也是非凡人物,直到那龙头杖在胸前几寸的时候,身影一动,向一阵风般向着后方疾退而去。
灵儿低声说道:“竟然是风行术!”不过接着却是一笑,充满了鄙夷。
贵公子却是平静的看着场中,手中扇子不住摇动着,蓝云余光看了一下贵公子,他感觉这贵公子不断散发出一股热流,起初好像若隐若现,此时却是越来越明显了。
“班门弄斧!”花婆婆说话声中,龙头杖猛然插在地上,飞身而起,蓝云忍不住睁大眼睛。
花婆婆人在空中,身上长袍猎猎响起,身影闪动之间,以各种不同的角度不断飘逸着,活活像极了一只蝴蝶。那一心道人眨眼之间便要被追上了。
岂料一心道人一直飞退的身躯突然猛地转了角度,右手伸向背后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接着右手发力长剑击向空中,双手则是化掌向着贵公子袭来。
这一惊变,在场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花婆婆大吼一声,龙头杖拨开击向自己的长剑,身影快到极致,左掌击向一心道人后背。灵儿不知何时已是站到了贵公子面前,一脸的苍白。
一心道人却是左手拂尘微动,轻松拨开了站在贵公子面前的灵儿,右手化掌击向贵公子。
“花舞!”花婆婆大叫一声,虽然一心道人已在咫尺之间,但是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击中一心道人的时候,花舞,即是那贵公子已经中掌了,先不说这一心道人功力高深,他的成名绝技却是毒辣之极。此时救人心切却是无可奈何,一声凄厉的叫声喊出。
砰的一声,一掌印实,接着花舞飞出数丈直接靠在门前,胸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只是花舞却是来不及抹去嘴角鲜血,急忙抱着怀中的少年喊道:“蓝云!”
花婆婆已是一掌打在一心道人身上,一心道人身躯打了几晃,猛然跃起,飞向阁楼,接着几个纵跃间不见了踪影。
蓝云此时脸色铁青,想起刚才自己看到这贵公子危机十分,竟然不由自主的移到花舞身前,由于两人距离很近,蓝云移到花舞面前时,一道山重的掌力已是打到了胸前。掌力雄浑之极,竟似撞着花舞后退了数丈,于门前方才止住。
此时的蓝云脑中各种声音不断,最后却是爷爷说的那段话,纵刀山火海即如平地,十方加身如清风拂面。杀着心法一改之前的平缓运转,变得疯狂运转起来。
蓝云忍住强烈的睡意,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泪眼梨花的花舞低声说道:“原来你叫花舞。”说完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夕阳消失了,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天井中,一个少女看着天空,一头乌发披到了腰际,一身宽大的长袍披在身上,宁静的夜下显得孤独之极,一个银发婆婆走到少女身后低声说道:“花舞,休息下吧。”
少女转过来头来,正是白日的贵公子,也即是花舞,看着奶奶轻声问道:“他还没醒吗?”
花婆婆摇摇头,这才温柔的看着花舞说道:“不要太伤心了,这少年身体内有着一股极强的内劲,短期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舞点了点头,一脸泪花,柳眉下,大眼睛里满是忧郁,沉声说道:“可是奶奶,那可是一心掌啊。”
“是啊,一心掌啊。”花婆婆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有些无力的说道:“不知奶奶是否太自私了,当那一心道人打中蓝云的时候,我竟然有种解脱的轻松感。眼下只有擒下那一心道人再说了。”
花婆婆皱着眉头说道:“花舞,眼下我们只能尽力弥补了,一心掌,中掌必死,即使功力深厚者,最多可以撑一年功夫,不过这一心掌据说一心道人可以解救,是要一心道人耗费生命元气救助,也就是一心道人救了自己必死。”
花舞点点头,这些事情自己之前倒是有所耳闻。
花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们在这偏远分坛,身边也是没有能用的人手,但是我已经飞鸽传书,相信不久就会得到一心道人的消息,但是抓住他的希望非常渺茫。”
花婆婆拄着拐杖在天井中走了几步说道:“只是这一心道人功力高强之前并不曾滥杀无辜,反而多次击杀了不少奸淫掳掠的邪恶高手。今次来此却是狠下心来痛施杀手,着实让我想不透啊。”
花舞嘴唇微动,轻声问道:“那一心道人倒是想来借什么东西?”
花婆婆龙头拐杖又是猛地触地,叹道:“是一个不能给他的东西。”
花舞疑惑的看着花婆婆,花婆婆拉着花舞走向正厅之中,把她按在座上,这才轻声说道:“是你师父救你命用的护心莲花。”
花舞愕然,旋即明白奶奶的意思,这护心莲花是自己幼年时得了异常怪病,无药可医,一个异人送了一株奇异的莲花与自己的,并告诉自己家人将莲花煎水后让花舞服下但是有一个条件,花舞以后会是她的徒儿。当时家人求药心切,再加上异人仙风道骨,都说是花舞的福气,毅然答应了。自己小时候奶奶经常经常讲给自己听,明年自己便要去找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尊了。只是那护心莲花已是和自己溶为一体,不可能在给一心道人了。
“不过,他怎么知道护心莲花在我们这呢?”花舞皱眉,低声说道。
花婆婆摇摇头,笑着摸了摸花舞的头发说道:“奶奶早就想到了,只是这事你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
花婆婆像是想到了什么,坐在花舞旁边,拉住花舞的双手。这时轻声问道:“我记得你好像不认识这少年,说说看你们怎么认识的。”
花舞点点头,如一个小女孩一般向着花婆婆讲述与蓝云白日相见的情形,当说到蓝云拿出腊月兰花时,周围围观的人的反应,又是说一个高大的镖师出现,然后又是一系列的闹剧,最后自己使计引蓝云前来,花婆婆在一旁听,时不时的微笑点头,花舞继续说着,花婆婆眼神却是一变,耳朵轻微颤抖了数下,这才又是听花舞继续讲,而且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当花舞说道自己听得蓝云自小跟着爷爷长大没见过市集,自己忍不住拉住蓝云的手的时候,心中涌起一道奇异的感觉,语音也是停了下来。花婆婆温柔的看着孙女说道:“你还有害羞的时候。”
花舞看着花婆婆认真的说道:“奶奶,我们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吧?”
花婆婆摸着花舞的头说道,“相信奶奶,他一定会好的。”
花舞紧握住花婆婆的手说道:“本来我自蓝云手中购得腊月兰花在将他请来,好送与你在让他讲讲摘得兰花的故事,奶奶,你说过有此机缘摘得腊月兰花的必是有着极大的福缘。本想借此让奶奶可以高兴,不想蓝云竟招此劫数,只是不知道那兰花能不能让他醒来。”眼中充满了愧疚,若不是自己执意带蓝云前来,蓝云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花婆婆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傻孩子,相信我,蓝云一定不会有事的,奶奶可是相门高手,麻衣传人。这蓝云能得到腊月兰花已是机缘所致,要不然当下的内伤都不好治疗。”
花舞点头,正要说话,却是看到灵儿来到门前,眼中满是焦急。
花舞感到一阵不妙,急忙问道:“怎么了?”,灵儿看着花舞着急的说道:“蓝云不见了。”
花舞顾不得奶奶,快步走出客厅,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个上面写着福字的门前,推门而入。屋中烛火通明,花舞望向床边,却不见了蓝云,急忙走到近前,枕上却是有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几个小字:“蓝云刚才起身,但觉身体无恙,出门散步时,却是无意间听得花舞与婆婆的对话,但知皆是命运,如果一年后蓝云不死,我们来日再见!”
花舞急忙奔出门外,又是越过天井,看到两个守卫,这才问道:“你们见到蓝云了吗?”
两个守卫白日见到那少年为小姐挨了一掌,自然认得。此时听到急忙点头说道见蓝云出去了,花舞瞪了两人一眼急忙跑出门外,天空绽放五彩的花火,外面已是灯火通明。
兰溪镇的灯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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