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官制:皇帝——宰相——三公「太师、太傅、太皇亲/大将军——六部「兵、吏、:——各级官吏)
时间一晃而过,今天便已是正和历十二年二月十七日。
一大早,京师东城大门就已禁严,然后在所有人猜忌而又期盼的眼神中,往日里京师百姓想要见上一面可以说是难之又难的朝廷重臣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兵部、吏部、礼部、户部、刑部、工部、司天监、内阁,各部官员,齐聚一堂
到最后,甚至连朝廷中最为显赫的原三公之一的太师白、内阁三老铁空元、仇新、薛平章,甚至是‘一字并肩王’李显与宰相黄坚,还有许多皇亲贵族,都是携手同来。
顿时间,那本已被重兵把守的京师东门之前,权贵云集。
而那所有的官员,也是早已经自知的分成以铁空元、李显、黄坚为首的几个中心,互不往来,派系之别,可见一般
“呵今天的场面还是真的大啊!”
看着眼前济济的重臣,正站在城楼之上的舒前轩,似乎有所感慨的道,他身边的辰莫南正在举目远眺,此时闻言也是笑道:
“是啊他们的场面大,就是我们忙的时候了,并且过会儿之后皇上也要来。我们更是不能轻心唉,想我辰莫南一生。也许就该如此吧,求一息尚难得矣!”
看着辰莫南那望着墙下众臣之间颇有些唏嘘地神色,舒前轩心中生出一股奇怪,但口中已是接道:
“辰将军说笑了,世人皆知将军之名,若我等有朝一日能及将军。恐怕是死而无憾矣却会哪惧这区区劳累之苦,有道是能者多劳,想必也不过如此罢。”
“能者多劳!”
辰莫南初闻舒前轩此言,眼中竟是一亮,然后笑道:
“舒公子果然不是常人,每每言语之间总是能说出这等令人深省的话,辰某愧不及也。”
舒前轩大汗,颇有些羞愧地道:
“将军切莫夸我,此语却并非是前轩所言”
“哦?”
辰莫南疑问的眼神中,舒前轩已是道:
“此语却是我家先生所说。前轩今借而叹之,竟让将军误解。羞煞在下也。”
“哦,原来如此!”
辰莫南恍然大悟,想到那曾经数次见过的独孤求败,他的心中也只有感叹。
人世间,怎会有如此之人呢?就算比之自己的师傅魏南风,恐怕也是旗鼓相当也。
辰莫南心中想说独孤求败是要略胜一筹的。但后来思之那是对自己师尊地不敬,也是改了。
是啊,独孤求败虽然在辰莫南的眼中高深莫测,但魏南风又何尝不是呢?特别是念及自己师尊邻逝时还挂念破界神兵危及天下安危,并且让自己加入军中为国效力之时,那种为国为民的无上情怀,确实是谁也比不了的!
魏南风,是永远的枪神,即使辰莫南现在已为南离大将军,身负禁军统领之职。依然没有忘记当初师尊对自己的教导。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脑海中将独孤求败与自己的师尊作了个比较。辰莫南表面上却是在与舒前轩道:
“虽然此语非出自舒公子之口,但能将其托盘而出者,天下也不甚多,公子坦诚确令辰某佩服不过要说到这‘能者多劳’嘛,辰鍪却是愧不敢当!想这南离之内,敢称能者不胜其数,辰某只能随后而居了”
对于辰莫南的谦虚之言,舒前轩只是一笑道:
“将军过谦了。”
说完之后,他已是将目光投向了城门内外。
此时的东城大门内外早已封闭,无数禁军把守着进出通道,那正是辰莫南的手下禁军,本是负责着皇城安全,但今日因情况特殊,才被调了出来。
鼎盛地军容,焕发的斗志,一起组成了南离之内无可能敌地禁军。
舒前轩将这些人与那南城中铁千海的城卫军比起来,也是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可以打个比方,如果说南城城卫军在江湖上可以算得上是三流高手,那么辰莫南的禁军就是一流高手。
如果要是两者交战的话,恐怕不出片刻,南城的城卫军就会被撕得粉碎!
舒前轩苦笑。
确实,不苦笑还有什么办法呢?想到自己舒家与铁家之下不过就那区区地几万城卫,加上父亲最近的时间在江都一带也招募了些私兵,但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却是连辰莫南的几万禁军也是顶不住的。
更何谈争霸天下?达到自己心中那个隐藏的梦想?
梦想,之所以为梦想,或许就是因为它的不可实现吧?舒前轩刚刚心中生出一股气馁,但脑海中却是已经浮起了一张清秀
丽的面容,那盈盈的水眸中,饱含离别之泪。
不!
我一定不能被这些东西吓倒,因为纤纤还在等着我。
舒前轩地心突然坚定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丝光明,为了,纤纤
见舒前轩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东西,辰莫南也是静静的站在京师东城那高高地墙楼之上,脚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本来应该是豪迈的心情,但此刻却忍不住是有些苦涩,因为刚与舒前轩的一席话。已经轻轻地拨动了他的某根心弦。
“能者多劳!哈哈,好一个能者多劳。”
半晌之后。他地一声苦笑已经是将慢慢恢复了自信的舒前轩惊醒。
“将军,怎么了?”
此时的辰莫南,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些萧瑟,那笑的样子,却夹着无端的苦。
“唉!没什么。”
辰莫南一叹,双手已经撑到了那坚固的城墙上。望着那京师东城之外地方向,口中声音放缓道:
“因为过一针,你就能真的看到那能者多劳的人了。”
虽然声音变小,但舒前轩还是若有所悟的看向了那城门之外。
“将军是说的鹰飞扬么?”
舒前轩知道自己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因为他最近经常听到鹰飞扬这个名字,不仅是从百姓、朝臣,甚至是自己家中那几乎从不问世事的老祖宗舒断水,也在不经意之间问过他一次
“鹰飞扬”
辰莫南口中无意识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但眼神依然毫无焦点的望着那城外。
好半晌之后,他才道:
“是啊。就是他。”
“他”
舒前轩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对辰莫南问道:
“这鹰飞扬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地人?”
“难道你不知道么?”
辰莫南转过头来反问舒前轩。
“我当然知道。”
舒前轩口中如此,但脑袋却摇道:
“相传鹰飞扬发迹于市井。经李显所荐加入朝廷,后海神侵我南离,南离节节败退,鹰飞扬奉命从军,短短两年之内从一个小小的检校卫擢升为镇南大将军,其手下兵法如神。武艺莫测,更是在其后以极弱之势击溃海神百万大军,后海神求和,他也被封为南军团大将军,长镇沧州海神感其威,数百年不敢动弹时至今日,他在军中之盛名无二,更被誉为我南离军中之魂,几与将军同名不过我想那只不过是从别人言谈夸大之间得来地人物而已,我却并不认为那是事实想辰将军与他共事。应该是略知一二罢,可否告之在下?”
虽然是辰莫南的下属。但是舒前轩也不过称其为将军,自称在下,虽于礼不合,但两人显都无改之意,也就如此了。
想是互相之间既有好意,也有厉害关系,才至如此。
但此时辰莫南闻得舒前轩之言,早在半途之时已是摇头,最后舒前轩之言至于尾,更是面色暗淡。
然后在舒前轩所完之后,他却仿佛已经臻于回忆之中,好半晌才对舒前轩道:
“你刚才所言,皆错也!”
“什么?”
舒前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辰莫南已经继续道:
“鹰飞扬其人,论武艺,大超辰某,论谋略,天下无双,论军中之威,无人敢及其项背,现其坐镇沧州,手拥五十万雄师,已为无冕之王,问天下,谁人能及?辰某与其比之,大惭形愧而已,先皇在世时曾经说过,天下之间,吾只愿得一将,则万物可定矣!那个人不是辰某,也不是镇北将军李玄应,他就是镇南将军鹰飞扬。你说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辰莫南说话之时,语气中已是透出无奈,确实,人生在若无一对手固然可悲,但那对手要是太强,甚至强到自己拍马不及的地步,那更是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的舒前轩早已是惊呆。
鹰飞扬,真的如此厉害吗?
仿佛看出了舒前轩地心思,辰莫南已是道:
“要是他没有这么厉害,今天怎么会劳动全朝上下前来接纳,上至皇帝,下至六部,试问天下谁还有这等力量?鹰飞扬之力,可见一般。”
见舒前轩似乎还是不相信的样子,辰莫南只得一叹之后又道:
“也许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但是等会儿他来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他的身上有一种别人看不清的东西总之,这鹰飞扬,绝对的深不可测!”
说完之后,留下兀自呆愣的舒前轩,辰莫南随两个军士下城楼而去。
因为据手下来报,正和皇帝的龙驾,此时已临东城,辰莫南身为禁卫统领,此时肯定得前去接驾。
第三百六十四章 镇南将军(一)
和皇帝的到来,让那本是分成几个阵营并且谈笑不断终于是收敛了下来,然后按照各自职位大小的不同,整齐列成了几个方队迎接。
毕竟,虽然正和皇帝年轻,且在朝中势力最弱,但他毕竟是皇帝啊!
轩辕大陆自轩辕圣皇以来,君臣王朝已经延续了上万年,帝王乃真命天子的观念也是深入人心,所以即使是现今天‘一字并肩王’李显如此显赫,其力无天,其势无边,但再这各大势力的包围中,头顶湛蓝皇天,也是没敢有丝毫异动。
这其中除开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外,那万古延续的君王之威的震慑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毕竟,现在整个天下的民心还是南离王朝,还是正和皇帝,他李显声名再显赫,也不过是李姓王朝下的‘一字并肩王’而已,要想当皇帝,捆难重重,特别是还要考虑到江湖那一块儿。
唉!
难啊!
李显在人群中,左拥右护,但还是突然叹了口气。
“王爷,怎么了?”
李显的贴身护卫莫言,手中提着那把神兵‘离别’,站在李显身边第一个发现,然后就奇怪的问道。
这个时候,正和皇帝已到,他的身边是尖锐的皇城禁卫,辰莫南背负着那把‘软候神枪’,静静的站在龙驾之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李显没有直接回答莫言,只是在双眼注视了那辰莫南一阵之后,突然问道:
“莫言,要是你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顺着李显的目光,莫言自然在第一时刻就注意到了辰莫南。凝视半晌,这才在李显耳旁轻声道:
“莫言惭愧。毫无胜算!”
“唉!”
李献一声长叹,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贴身护卫从来不会说谎,并且就算莫言有十成把握,李显也绝对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
辰莫南啊,辰莫南,我到底要拿什么来对付你呢?
难道真的只有*飞扬了吗?可是他
想到鹰飞扬,李显的思绪又陷入了一种无尽的黑暗。有愉悦、有高兴、还有一种说不出地担忧与恐惧、
而现在的整个京师东城东大门,由于有正和皇帝地到来,群臣与军士都陷入了一阵僵硬的冷场中,只有那城楼上不断迎风摇曳的锦旗。正‘呼呼’的尖叫着,舒前轩与几排禁卫站在城楼上,看那楼下之人,其实也不过与自己一样而已
“报!”
就在正和皇帝与群臣不尴不尬的等在东大门良久之时,那城门之外突然一匹飞马迎面赶来,甚至还在城门外数十丈时,一声惊天长吟已是将城内所有的冷淡局面打乱。
是谁,竟然有如此功力,并且在这整南离国权贵俱在的情况下如此喧哗!
不过不待他们问,自然已经有人出声了!
“来者何人!”
舒前轩站在城楼上。郎声对那迎来之马道,音如洪钟缓缓向下散去,比之起来更是强势许多。然后整个人也从城楼之上直落而下,待落到城门之外的桥上时。那狂奔地骏马也只是刚刚来到他的面前。然后就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之下硬生生停顿。
“卑职镇南军下先锋营无名小卒,特为鹰飞扬将军奉上还军令以及奏折。以待陛下!”
那自称无名小卒的军士,此刻被舒前轩逼停,也是立即从马上翻落下来,单膝跪在舒前轩身前道,然后手也已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递给舒前轩,一个令牌,一张奏折。
而此时,那城内地禁卫军也分成两队出得城门来,分排站在护城桥两旁。
“好!”
舒前轩接过那人递上来的还军令,口中道:
“在下兵部郎中舒前轩,谨带陛下收过鹰将军之令,奉于陛下,你且在此等待!”
“谢过舒郎中!”
那军士显然也是被刚刚舒前轩那自城墙落下阻自己的强大力量震慑,此时恭谨的道。
舒前轩点点头,不过临走之时也是回头看了那等在
镇南军军士一眼,依此人刚才口中发出的那声巨响看拿到江湖中,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流好手了,而其自称不过是那鹰飞扬南军之下一莫名小卒而已!
想到这里,舒前轩心中一颤,要是真如他所说的话,那鹰飞扬的军中恐怕
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因为舒前轩知道那根本不可能,要是鹰飞扬手下真有如此强盛军力,那就算现在横扫南离、北楚和海神帝国,都是绰绰有余了!
不再多想,舒前轩双手捧着鹰飞扬的‘还军令’和奏折,直向城内而去,那里,正和皇帝刚刚已与群臣摆下了接纳之驾
“启禀陛下,城外来人奉上镇南将军鹰飞扬还军令!”
舒前轩快步穿过众臣,边走口中已是大声道,那正和皇帝身边本想阻拦的军士也立即退下,因谁都知道,现在舒前轩手中这‘镇南王’地‘还军令’与‘奏折’几与圣旨无异,无人能够阻拦。
‘还军令’,顾名思义就是四大军团将领回京叙职之时,由于手下带有军队前来,为了表明自己并无进军皇城之意,必须得进贡给皇帝的‘军令’。
早在太祖时期,就已经将之与‘传国玉玺’列为一谈,但凡前来进贡之时,不管何人执手,绝无人敢拦,否则以犯君之罪论处!
当然,那各方将领为了正名,肯定不会派自己人送上,所以才有了刚才那士兵将其先递给舒前轩,再转呈皇帝,而那为皇帝转持者当然本也应是朝廷重臣,但此事今天竟派舒前轩来做,确实是发人深思。
“好!快快拿过来!”
正和皇帝手中接过舒前轩奉上的‘还军令’,口中已是颇显激动地道,而他的身旁也是早有‘一字并肩王’李显、‘宰相’黄坚、太师白和‘内阁三大元老’站立,此刻闻言也是齐声道:
“今镇南将军回归国事,陛下又得天助,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随着这几人如此一道,那城门大道两旁地官员们也是一起跪下,一时之间声音震天。
“诸位爱卿请起,以后还望诸位同心协力,为我南离江山效力。”
正和皇帝也是站起身来对众臣道,然后待所有人站起,这才手持‘还军令’,然后对舒前轩道:
“舒爱卿,你即刻带旨意前去下旨,宣镇南将军鹰飞扬入城,其手下军士在城外就地驻扎!”
“是!”
正和皇帝似乎颇为偏爱刚刚入朝地舒前轩,不仅命其与辰莫南主导今日迎接镇南将军鹰飞扬的安全事宜,现在却是连那带旨之事也是由舒前轩去办,那李显虽然在正和皇帝下令时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马上却也恢复正常。
因为,他完全明白正和皇帝地意思,本来按理说宣鹰飞扬的最好人选就是他李显,但此刻正和皇帝却派舒前轩去,其中含义不说也知了!但却偏偏又得到旁边其他朝臣的支持。
李显暗怒,不过却并没有发作,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确实是树大照风,不过这皇帝毕竟年轻,难道你认为这一点小小的离间就能成功吗?
哼!李显之所以为李显,鹰飞扬之所以为鹰飞扬,绝不是如此就能离间的。
于是,在那正和皇帝与群臣的期盼中,舒前轩带着几队禁军,与那刚刚得知姓名,其乃南方军团下先锋营第一将的刘允豪一起去了!
这种等待,真的很长。
而那城楼之上,观京师东城之外,无数的黑云飘来,带着旌旗飘展,就如同一个个欲择人而噬的黑洞。
南方军团的大旗,一柄铁血飞扬的宝剑,已经缓缓在京师之外十里的地方升起。
似乎在向外人炫耀,南离最精锐的军团,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师城,一股黑色的旋风,即将刮起。
谁能幸免?
谁,又会沦丧。也许,这一切只有天知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镇南将军(二)
正和皇帝下诏的舒前轩,带着表面看似隆隆的圣眷与去了,久久不见回返。
那兀自在东城大门前等待的文武百官,此时其中早有不堪力甚者,但却碍于正和皇帝在场,不敢妄动下只有苦苦支撑。
当然,那等也只是少数人而已,毕竟在这以武扬国的南离,大多数还是通晓武道,区区站立自是不成问题,不过源于那众臣之间低弥的气氛,都显出一副沉重的样子。
时间分秒的过去,到后来连正和皇帝脸上也是逐渐显出一丝坐立不安的神色。
那原本站在皇帝身边,而且不时留意观察他的李显,此刻脸上不禁现出一股轻轻的讥哨之意,口中却是随意道:
“时至近午,怎么宣诏的舒郎中却还未回来,莫非”
不待他说完,身在正和皇帝另一侧的铁空元已经开口道:
“王爷之言确实如此陛下,前轩他毕竟年幼,加上从无在朝经验,依老臣之意不若再派人前去”
“诶!铁阁老切莫如此,本王也不过是随口而已,舒郎中虽然年幼,但只要稍加时日便可成我南离顶梁之柱,再说如果此时派人再去宣诏,不仅有损陛下威仪,要是让镇南将军误为催急怠慢,却也不妥再说了,或许舒郎中只是遇到了什么事拖延而已呢?”
李显打断铁空元的话,虽似在为舒前轩开脱,但其实却将矛头完全直指了舒前轩的年幼误事,他的目光也是瞬步不离正和皇帝的眼睛。
果然,在李显说完之后,正和皇帝的眼中已经闪过一丝犹豫。然后露出几分失望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皇帝已是道:
“诸位卿家不必多说了,此次安排舒卿宣诏确是”
当正和皇帝开始说话时那犹豫变成坚定的表情,李显就已经知道此刻皇帝恐怕是心中对那舒前轩地年少孟浪有了隔阂,特别是此次被正和视为关键的迎诏竟然久久不见返回,更是让此刻的正和皇帝恼怒非常,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以后正和皇帝与铁舒势力之间
所谓君无戏言,李显知道只要正和皇帝说出接下来的话。那就无法挽回。
特别是在这群臣汇集的时候,正和皇帝竟然当着铁空元的面这样说他的孙女婿!以后地隔阂自然是
果然,李显随意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铁空元,此刻已是满脸铁青。只待正和皇帝将话说绝,恐怕再无挽回。
李湮,你毕竟还是年轻了点儿啊,身在帝位竟然如此易冲动,你这帝位如何能保?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是的,这就是天意。
“诸位卿家不必多说了,此次安排舒卿宣诏确实是朕的错”这句话本是即将从正和皇帝李湮嘴中脱口而出,本来在那李显心中暗自以为离间皇帝与铁舒势力成功地时候,那城门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惊爆之音:
“启禀陛下。微臣舒前轩幸不辱命,已将镇南大将军鹰飞扬,携同太子傅傅中天大人带到!”
声音高昂却不失平和。径直从那东城门外遥传进来。
正和皇帝那本欲出口的言语也是马上被打断,但他的脸上却并无半分恼意。喜道:
“如此甚好!舒卿快带他们进来!”
不待话音落。那正和皇帝已是带头向那城门前行去,而他身后的诸臣也随之而去。此时的众人都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欣喜!
确实,即将见到南离朝中最响誉盛名的两人,朝廷中引为梁柱的镇南将军鹰飞扬,和前任太傅傅中天,任谁都会惊喜莫名。
李显那刚欲笑容的脸色却是瞬间凝固下来,但马上装成无事,随正和皇帝的脚步一起去了,脑中却是无奈地想道:
“李湮,看来你还真有天意啊!不过”
想到鹰飞扬,李显那原本凝固的笑容,又慢慢散开
舒前轩进得城来,首当其冲之下,他身后有两个人并排而走。
左者年约五旬,但精神却是抖擞至极,虽是春初时节但那手中却依然摇着一把文雅的儒扇,全身青衣青袍,行走间一派大家风范。
其右者却是年轻俊朗之人,身穿一套黑铁铠甲,手下持着一柄黑铁宝剑,星眉剑目,双眼中散出一股凌人傲气,走在地上无风自威,却是一身杀罚。
再往后,却是两队精锐士兵依次而进,一队是舒前轩出城时带地禁卫,俱是银衣银甲,手持长枪,华丽耀眼,另外一队军士,却是黑衣黑甲,身旁全挎黑色长剑,比起那禁卫来却是多了另外一番威仪。不用想,只看那些军士肩头一柄黑色滴血宝剑的徽章,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南方军团手下最精锐地黑铁军,而那禁卫军,却是肩头带着黄色地飞龙章。
两支全南离最精锐的部队,禁卫与南方军团黑铁军,此刻走在一起完全是两种不同地风格,但那身上的军人气势,却是如同体出。当然也有些许的差别,禁卫多了几分华丽,多了几分高贵,镇南军的黑铁卫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南离的倚仗!
“老师!”
此刻的正和皇帝李湮,就如同一个小儿般,紧紧的抓住那手持儒扇之人的一只手,口中亲切道,毫无疑问,那人就是太子傅傅中天!
而那站在傅中天身边的年轻将军,自然就是镇南将军鹰飞扬。
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何会在一起,但是正和皇帝还是立即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另一手也是亲切的将鹰飞扬的一手抓住:
“鹰将军!”
看得出来,正和皇帝李湮看向傅中天的眼神,完全是一股濡沫之情。而对于那镇南将军鹰飞扬,除开激动之外还有几分敬仰。
不。不仅是正和皇帝,就连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此刻看着着和皇帝双手紧握地两人,都是心中只有欢喜与尊敬。
这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尊贵了,就算比之当朝皇帝,也是不惶多让。
一个是将南离从微弱边缘拉回地太傅大人,他不仅曾经是南离的宰相,更是现任皇帝正和的老师。可以说在南离历代以来,他就是最有名的文臣!
另外一个呢?
是仅*十万军力就战胜了海神帝国,被誉为南离第一将的鹰飞扬!
虽然或许他的年龄早已不知,但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张非常年轻英俊的面孔。
他地武学修为,到底有多高?
没人知道。
却又愈发神秘。
“朕有一相一将,若得其力辅之,则天下可平矣!”
不知不觉间,正和皇帝又想起了他父皇的父皇永溢帝说过的这句话!
不过可惜的是,当年永溢帝少时得傅中天,死时才得鹰飞扬,其后鹰飞扬大展光彩时,傅中天却又飘而去。
真是让人惜哉叹哉!
待演绎过一场激动地君臣相见之后,文武百官一齐上前拜见了两位。场面这才安定下来,但依然抵挡不住其中热烈的气氛。
确实,在这文武百官中。真正见过傅中天与鹰飞扬的人确实不多,除非是三朝老臣!例如内阁三元老、太师白、一字并肩王李显之类。就连那宰相黄坚也只是见过傅中天一面。而没有见过鹰飞扬!
毕竟当年鹰飞扬从镇沧州之后,这近两百年就没回过京师。而那傅中天也是很早就离去,除开曾回皇宫秘密教导过太子正和皇帝之外,就未曾露面过。
而现在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让群臣大饱眼福?
当然,所有都知道这傅中天与鹰飞扬身份的高傲,虽然都是热烈的看着他们俩,但却并没有多少人敢于上前招呼,所以两人倒也平静。
傅中天在正和皇帝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太师白、内阁三元老聊着,鹰飞扬却是在与李显的轻轻一点头之后,站在了辰莫南的面前,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黑甲军,都是盔甲蒙面,无从看之相貌。
这也是经过正和皇帝特许的,因为鹰飞扬刚才已经禀明,这两人是他地贴身护卫。
“你还是老样子!”
辰莫南无奈的道,如此多年的时光过去了,鹰飞扬面貌如夕,确实让人不得不感叹。
“你却变了。”
鹰飞扬冷冷道,然后看了一眼辰莫南身后地禁军,眼中轻笑了一下。
他看得出来,那禁卫虽是千里挑一,但比起自己的军队来,少了很多东西。
哎!
自己何苦去与他比呢?本就是一个档次地。鹰飞扬摇了摇头,然后对辰莫南道:
“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说完之后,竟是不顾所有人地注视,鹰飞扬径直向那刚才迎他近来,而此刻正站在一旁的舒前轩而去。
“你,就是江宁舒家,舒前轩舒公子吧?”
站在舒前轩面前,淡淡地话语却是夹着无上的威严,他的身后那两个军士犹如护卫般一步不离,只有那头盔眼部露出的森然目光,在述说着他们面具下的不凡。
本是在与铁空元说话的舒前轩,此时见鹰飞扬意外到来问话,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刚才他虽是去传诏花时甚多,但说来可笑,却不过是在等那鹰飞扬与傅中天的一盘棋局而已。
不然绝对不会花如此多时间,而此时刚想去跟铁空元禀明,但由于铁空元正和那太师、太傅几人一起谈笑就放弃了,但哪里想到鹰飞扬会突然前来。
“好!”
看着舒前轩,鹰飞扬脸上破天荒的露出笑容,道:
“很好!我们还会见面的。”
没头没脑此话一完,鹰飞扬竟是突然意外的转身离去。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舒前轩正百思不得其解,但那随鹰飞扬转身离去的两个铁甲护卫,其中一人却是眼中突然露出骇人的目光,直指舒前轩。
待鹰飞扬一句‘走了’传来,那人才怔怔的转头离开。
只是刚才那一眼中的神色,舒前轩却怎么也忘不了!希望、绝望、熟悉、陌生
第三百六十六章 混沌
利接到镇南将军鹰飞扬,与太傅傅中天之后,正和皇武百官班师回朝。
当天正午,在京师的皇城大内,正和皇帝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龙宴,犒劳这对于南离朝廷至关重要的两人和文武百官,舒前轩身为兵部郎中,当然也在大宴之列。
这一场宴会极为壮观,待等到全部结束时,已然是夕阳西下。
等到舒前轩回到舒府中时,却是已尽天黑
“前轩,你回来了?”
舒前轩刚刚跨入舒府大厅中时,就闻得这样一个轻柔的声音。
不用任何考虑,舒前轩已是恭敬的回答:
“是的。”
再抬眼看时,那宛如一幕秋水的舒断水,此时正端坐在前厅上,不用眼睛看,舒前轩就已经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与自己同出一宗的水之力量。
当然,如果说舒前轩身上的水之力量是一条小溪的话,那舒断水就是巨大的海洋。
“恩,你过来吧,我问你一些事儿。”
舒断水的声音依然是温柔中带着一种清冷,但落在舒前轩耳中却与圣旨无异,赶忙几大步来到舒断水的跟前。
“你坐下吧。”
舒前轩如言坐下,但全身依然紧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舒断水是他的亲人,他却根本生不出那种在亲人面前的随意,心中只有无限的景仰,虽然颇有亲近之心,但却根本放不开,就连在他父亲舒穆白面前都是这样,只有在他母亲面前时,他才会生出那种孩童的赤慕。
情不自禁的,舒前轩又想起了原来先生未走之前对他说过的一段话:
“前轩啊!你的资质本是不差,你的悟性也是很高,但是你在修为上的突破却并不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当时舒前轩有些紧张的问。独孤求败轻轻一笑,道:
“那是因为你放不开!”
“放不开?”
舒前轩眉头一皱,不甚明白,独孤求败点点头道:
“是的,你放不开,你做不到如平常心那般地随意,就像你在我面前一样,随时都只有尊敬与恭谨,这样一来。你的心就被一层无形的东西所束缚住,这就是你武学一直上不去的原因。”
虽然舒前轩现在已有了几乎‘上云天’的实力,但在独孤求败的眼中,真与孩童无异。
“那我该怎么办?”
听到独孤求败的话,舒前轩有些惶急的问道。
“怎么办?”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笑道:
“你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你的性格。一个人地性格。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并且,你这种性格也不是没有半点好处的。至少,它会让你比其他人更执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是我太执着了!唉”
舒前轩忘不了,当时独孤求败话完张叹后自己脑中生起的那种落寞。
不过舒前轩也知道,确实如独孤求败所说。一个人的性格,却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就如同,小气的人不会一下变得大方,正统地人也不会突然变成流氓一样。舒前轩性格上的严谨是不可能一下改变地。
“怎么,前轩你很累么?”
看着舒前轩似乎在自己身边坐下后有些心不在焉,舒断水轻轻的问道,然后立即就将舒前轩惊起:
“没有,没有,您有什么事就问吧,前轩听着呢”
“恩。”
舒断水也不欲深究舒前轩在想些什么,因为她地心中其实也是早就被另外一些东西填满,所以此时倒是有些迟疑的道:
“前轩,听说你们今日是去东城了?”
“哦,是这样的,今天是镇南将军鹰飞扬,和太傅傅中天回朝的日子,所以今天举朝而起,连皇帝也去了。”
对于舒断水地问题,舒前轩不敢有丝毫怠慢,所以舒断水一张口,他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回道。
“哦?那你们接到了吗?”
舒断水有些焦急的问。
“当然。”
舒前轩肯定的回答。
“那你也亲自看到了鹰飞扬本人?”
“是地,还是我前去宣诏的呢。”
舒断水紧接着的问题,舒前轩毫不疑惑的回道。
“那”
舒断水言语之间显得有些吞吐,目光迟疑的道:
“那你有没有看见鹰飞扬身边有一个人”
“什么人?”
舒前轩不解,因为他看出得出今天的舒断水有些奇怪,似乎,她的心中有很重的心事,因为舒断水自那日先生走后,就一向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平日都是将自己紧锁在房间里,只有新年那日出来过一次,而今天却突然出来问自己这些问题,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舒前轩百思不得其解,舒断水此刻却也是心事重重。
到底,应不应该对前轩他说呢?
思考再三,舒断水还是决定不了到底说不说出那日在江宁老家舒义得到的消息,毕竟那可关系到
不过不待舒断水作出决定,舒前轩却蓦然一惊。
因为就在舒断水迟疑的时候,舒前轩脑海中竟是没来由的想到了一对眼神,就是那鹰飞扬身后两个铁甲护卫,其中一个临走时散发了莫名光芒的眼神。
于是,毫不犹豫的,舒前轩道:
“我今日在鹰飞扬身边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舒断水有些惊讶,舒前轩却是点了点头道:
“是的,非常奇怪。当时奉皇帝之命,我将鹰飞扬与傅中天接到复命之后,那鹰飞扬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我的名姓,然后到我身边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问我是不是舒家中人,我说是的,然后他就笑了,还说我们会再见面的,再其后他身旁有一个护卫,就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似乎”
舒前轩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那个人的眼神,那是一种很惊喜,很熟悉,但是却又很痛苦的眼神,用语言很难描述。
“那那你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了吗?”
舒断水显得很心急,对舒前轩问道。
“没有。”
舒前轩摇了摇头道:
“那个人只是鹰飞扬的一个护卫,头上有黑铁的头盔,所以只能看到两只眼睛。”
舒前轩老实的回答道,舒断水的脸上现出一股失望,但却涌上了更大的希望!
也许,那个人就是他,也说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舒断水的脸上现出一股坚决,然后问道:
“前轩,那鹰飞扬现居于何处?”
“哦,他和傅中天都被皇帝留在宫中,不过他带回来的南军却是都留在京师东城之外十里的方向驻扎!”
虽然不明白舒断水为何如此关注鹰飞扬,但舒前轩还是将自己所知的东西原本的告之。
“好。”
舒断水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夜,已经很深了。
舒前轩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从床上起来,静静的站到窗前,感受着外面吹来的凉风,缓缓袭过自己的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一躺下,就想起了今日正午遇到鹰飞扬身边那个奇怪的护卫,特别是他的眼神,让自己每每欲睡之时都会被惊醒!
他,到底是谁呢?还有鹰飞扬,到底与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舒前轩并不是傻子,从今天遇到那深不可测的鹰飞扬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还有舒断水那不同寻常的表现冲,他明白那人这两者之中一定有很深的联系!
不过到底是什么联系呢?舒前轩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由于还是初春时节,所以窗外的天空上一片漆黑,并没有半点星辰,整个世界如同一团混沌,即使以舒前轩的修为,也只能朦胧的看个大概。
隐藏子爱黑夜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舒前轩静静想着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一个柔软的身影轻轻的飘在舒府房顶的天空之上,然后在确定了一下方向之后,向东方急驰而去。
那个方向,有着最长久的黑暗,也有着最先到来的光明。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来访
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清晨如往日般静静的到来,待舒前轩终于产生丝丝睡意,而决定回床躺会儿时,一个略显疲惫的身影终于似清风般在天上几个转折,然后脚步在房檐上几下随意的翻飞轻踏,转过几道大梁悄悄的回到了舒府中,当然就如同她出去时一样,没人能发现。
不,也许并不是没人发现,因为在那熟悉的窗台上,一团白影正蹲立其上,在看到自己的主人终于回来之时,已是忍不住兴奋的扑腾上去。
“你这家伙,难道一直在这里等吗?!”
舒断水刚刚站稳脚步,立即有些心疼的接过直扑而来的雪雕‘飞雪’,口中责怪的道。
那雪雕想是也听懂了舒断水的话,但却并未表示丝毫抗议,只是长长的尖榫,轻‘嘎’一声,表示了自己的欢喜。
舒断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那晚间遗憾的心情,却是平抚了许多。
“大哥,放心罢!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暗暗下了决定,舒断水抱着‘飞雪’轻轻的回到房间里,浅淡梳妆,顾盼流颜,直到天色大亮时这才出得房间
“水儿,你来啦?!”
深深的庭院里,早起时正在无聊的夜梦蝉,此时有些欢喜,却又颇有些惊奇的道,因为舒断水就在她的面前。
一身水蓝色上衣裹住了她那丰腴有致的身材,下身一袭紫色高贵的华裙,肩头盘旋着如雪舞的雪雕,配上那绝美的面庞,柔柔的眼神,此时的舒断水就像春日里地一朵荷花,身上带着融融的春情。
在夜梦蝉的印象里。恐怕自去岁先生走后,舒断水这些日子来都是将自己紧紧的关闭在房中,甚少出得自己的房间,就连当日新年之时,也是她和铁玲珑劝了半天才出来,更惶论想今日这般大早就出现在庭院中!
莫非,真是春天到了,万物都复舒了?
对于夜梦蝉的疑问,舒断水只是浅浅一笑。道:
“恩,出来走走小蝉,不如你陪我吃早餐吧。”
“好的。”
面对好友的恢复如常,夜梦蝉也很是欢喜,此时自是亲密的上前搀住,然后这才走向前厅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蝉。”
前厅里。舒断水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对夜梦蝉道。
“啊?水儿你说什么?”
夜梦蝉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没什么。”
舒断水轻轻的摇头。再喝时手中茶已然无味,娇眉轻间。却又是另一番色彩。
“怎么?茶不好还是你有心事?”
夜梦蝉看出几分端倪问道,舒断水摇头,夜梦蝉无奈一叹,但却并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自己再问也没有用!
夜梦蝉的印象中,舒断水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埋藏在心里,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吞在肚下。
就像当年她为了逃婚而上了断南山,一隐百年。
就像前几月独孤求败告而离去。舒断水就将自己深锁房中,再不喜与人相见。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坚强,但却软弱,看似柔弱,实又坚强。
她只愿一个人默默舔噬伤口,也不愿意将心事暴露在旁人面前。
当然,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打动她的心房的话,那自然是独孤求败,不过谁又知道,现在地先生在哪里呢?
茶,确实是好茶,心中,谁又无事?
所以当夜梦蝉问舒断水‘茶不好,还是心中有事?’时,舒断水只是轻轻摇头。
茶再好,心不静则不香,事再多,心不宁则多恙。
舒断水此刻就是这样,她觉得自己的心无人能懂,当然,或许有人懂,不过那人却在千里之外?也许,万里之外。
世人常言:心近则人近,心远则人远。
舒断水以前相信这句话,因为她觉得这句话很有哲理,但现在,她却在心中推翻了一切,然后她又想起了先生走时单独给她留下地一行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舒断水觉得自己本与先生的心极近,但却偏又相距万里,舒断水本觉得两情长久,不在乎朝暮,但是自己地心中却为何总是他?总想和他朝暮?
而此时,当另外一个希望,那曾经与自己同心相连的大哥,也许就在自己身边时,舒断水却觉得遥不可及。
特别是昨晚她独自一人夜探东城外,鹰飞扬带回京师的南方军团精锐铁甲军时,心中那种感触更是强烈,虽然带给她的又是另外一次失望!
鹰飞扬并没有回军营,或许是因为皇帝地挽留,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孤寂,所以舒断水只是白等了
舒断水明知道鹰飞扬就在皇城中,但是她却并不能去。
因为舒断水知道,皇城中高手如云,自己前去只能惊动,这并不是她的忌惮,但她却不得不考虑。
也许,自己早就知道去军营里根本找不到大哥罢?
那为什么自己还是要去呢?
舒断水心里一叹,自己不得不去啊!
就像,当初自己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先生离去一样
“水儿,水儿”
看着舒断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连手中的茶杯都已经转凉,夜梦蝉忍不住将她叫醒。
“哦?”
舒断水笑了一笑,然后将茶杯放下,脸上闪过几道复杂的神色后,这才直盯着夜梦蝉,道:
“小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哦?什么问题?”
见舒断水那似乎超越了严谨的表情,夜梦蝉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说说,我们这一生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
“什么?”
刚听到舒断水的问题。夜梦蝉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却什么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一想之后回答道:
“我不知道!以前吧,在江湖上飘着还很兴奋,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武至极境,破武而去,特别是其中还有你这样的对手不时交锋,虽然没有什么追求但却也过得很快乐但是在你当年突然失踪后,我找了你几年。慢慢的越来越觉得实在没有乐趣,就辗转到了北楚,一住就很多年,也明白了破武地难度,慢慢不再奢望后来就遇到了龙城,不过两人之间就像朋友一般,很是平淡。特别是在南情王的手下时更是如此后来我和龙城又接到南情王的任务,回到南离。却突然又从彩云那里得到你出来的消息再后来吧,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夜梦蝉缓缓道来。却是她的一生,虽然平淡但却真实。
“所以说啊,我这一生或许就这样过了!也许永远都到达不了破武的境界,但是我却已经不后悔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啊!”
轻轻的盯着舒断水。夜梦蝉笑着说,虽然很是平凡的一句话,却让舒断水忍不住眼眶一酸,但却马上调笑道:
“恐怕不只是我吧?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咯咯算你猜对啦!不过却不是一个男人哦!”
“那还有谁?”
虽是玩笑。但舒断水还是很惊奇,因为据她所知夜梦蝉与赫龙城经历生死考验过后地确是真心在一起的,就算是开玩笑,夜梦蝉也不会说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罢!
“想什么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夜梦蝉脸红红的,更添几分娇艳,然后道:
“我是说的先生啦!他可是我这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了!”
解释完,见舒断水惊讶中轻轻张开的红唇,夜梦蝉突然恶作剧般扑到舒断水的身边,然后两人热烈地打闹起来。
一时之间,娇语满堂
“夜夜总管!”
就在舒断水与夜梦蝉旁若无人的在前厅笑闹地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却在那厅外道,然后一个丫鬟地小脑袋伸了进来。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看到那丫鬟紧张的模样,夜梦蝉与舒断水稍整仪表,然后中中冷冷的道。
对于这些下人,夜梦蝉从来没有好脸色,因为她知道一个大家族需要的是威严,特别是舒家现在还如此小,更应该竖立起这种形象。
当然,亲和肯定也是需要地,不过那却是舒家完全成为大家族之后!
“是,是这样的,奴婢有事禀报。”
那小丫鬟走进来,颇有些紧张。
“什么事?”
夜梦蝉皱了皱眉,舒断水却是有些心软的拉了她一下,果然夜梦蝉脸色好了一些。
“是这样的,外面有人来访,说是要见舒小姐。”
小丫鬟见夜梦蝉脸色慢慢平稳,神色也是渐渐安定下来,这才口齿清楚地道。
“谁?”
夜梦蝉和舒断水有些吃惊的同时道,因为她们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指名道姓见舒断水!
“他他说他是鹰飞扬将军!还带有两个护卫。”
很明显,那小丫鬟也听过鹰飞扬的名字,所以此刻面对舒断水和夜梦蝉的惊讶并没有半点紧张,反而是带着兴奋,小脸痛通红的道。
“什么!”
舒断水和夜梦蝉,同时震惊的站了起来。
“请请他进来。”
舒断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软软的坐到了椅子上。来得,这么快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兄妹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豪迈的大笑,小丫鬟带着三个人影,缓步进入了舒府大厅中时,还兀自在那门口好奇的观望,等到夜梦蝉的眼神朝那里扫过,这才一下慌忙的溜走
而此时,三个人已经进入了前厅,来到舒断水与夜梦蝉面前,那首当其冲者,自然就是那面若少年般俊朗的鹰飞扬!
他的身后,两个全身上下武装,头上青铜头盔遮掩的护卫,手中黑铁宝剑,也是随之而来
“舒小姐,好久不见了,还能记起我吗?”
鹰飞扬站在舒断水面前,脸带笑容的道,而舒断水此时一副呆呆的表情,要不是有旁边夜梦蝉轻轻的搀着话,恐怕是站立也不稳的,但她的口中却是恍惚的淡淡道:
“你终于来了”
然后,舒断水的眼眸突然回复了往常的冰冷,看着鹰飞扬道:
“武凌,我哥在哪里!”
武凌!
当这三个字从舒断水口中喊出时,不仅夜梦蝉一愣,就连那鹰飞扬也是面上一变,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笑道:
“原来舒小姐果然没有忘记我!好!武凌这个名字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现在,几乎都已经习惯自己叫鹰飞扬了”
自顾自的说着,鹰飞扬在舒断水和夜梦蝉的面前缓缓坐下,然后就仿佛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回忆,而那两个护卫也是紧紧的站在他的身后。
舒断水的眼神往他们身上一瞟,一种沉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因为她昨日与舒前轩一谈,再加上当日江宁舒义的那番肯定与猜测,舒断水一直认为自己的大哥舒断月就在鹰飞扬,也就是武凌身边,但今日瞧那两个护卫身上却都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就算她再三试探。也是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大哥没跟他在一起?或者昨日前轩只是看错了?舒断水心中惶然地想道,但是她并没有气馁,眼睛直盯着鹰飞扬:
“武凌,我哥在哪里。”
语气冷漠,似乎要将眼前之人冻入寒冰,就连夜梦蝉都能深深的感觉到。
但是那身处舒断水面前的鹰飞扬,此刻却似没事一般,然后他竟然轻轻的笑了。并且笑得非常开心:
“舒小姐,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你谈谈令兄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竟然悠闲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微笑的看着舒断水:
“令兄舒断月,就在我南方军中。”
“真真的?”
说不出的惊讶,说不出地震惊。
舒断水愣愣而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鹰飞扬。在她的心中,虽是已经认定自己的大哥一定与鹰飞扬有联系。但却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简单的就回答了自己!
“当然!”
鹰飞扬似乎早就猜到了舒断水那震惊的表情,但此刻依然是唇角带笑地回忆道:
“当年想我武凌初出江湖之时。首先遇到的就是舒断月舒兄,后来再遇小姐时,已是一见倾心但想不到地是,当我向舒兄求亲。而舒兄也痛快答应之时,小姐却不告而离如此一来,不仅舒兄苦闷,就连在下也只余无奈而投身朝廷再后来。余久镇沧州,而舒兄也离开家族,投入我之麾下,言道是无颜再回舒家,如此一过就是百年去岁之时,却突闻小姐重出江湖,我与舒兄大喜,但却碍于军务不能回,且舒兄也心怀愧疚,故此未敢与小姐取得联系,但天意不负,却是终让某有回京之日,今能再得见小姐,却也是不胜唏嘘啊!”
鹰飞扬语中无意,但那其中之情却是言真意切!
特别是他脸上那一抹真诚的笑容,更是连一旁旁观者清地夜梦蝉也不得点头叹息
“真,真的吗”
舒断水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缓缓的坐了下去,但她地眼神却没有半点离开鹰飞扬的脸庞,颤声道:
“那大哥他他”
“他也已经随我回京而来!”
鹰飞扬微笑着,肯定的道。
“在哪里!?”
说不出的急切,舒断水只觉得自己快虚脱了,但那鹰飞扬还是不紧不慢地坐着,待看到舒断水脸上那一丝软弱之后,这才奇异的一笑,然后突然转过头对自己身旁左边的那个护卫道:
“舒兄,你还不快拿下头盔,与舒小姐团聚?”
“是!”
护卫冰冷的回答,然后轻轻的拿下自己的头盔,瞬间,一个熟悉非常,甚至与舒断水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出现在舒断水和夜梦蝉面前。
“大哥!”
“真真的是舒断月!”
舒断水和夜梦蝉,此时
不住惊叫起来,情绪之激动,不言而知。
那张熟悉的面孔,即使在梦中舒断水也不曾忘记,当然夜梦蝉也是非常熟悉的,想当年自己夜梦蝉摇了摇头,往事已不堪回首。
但在舒断水那激动的注视中,舒断月的脸上却依然是没有半点神色,就连那眼中的目光,也是空洞而无神!
就连舒断水冲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紧紧的抱住他,也只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而那鹰飞扬,看着舒断水与舒断月的相认,此刻唇边已是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然后瞬间散去
“大哥,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呜呜”
舒断水紧紧抱住自己的大哥,眼眶中却不争气的酸了起来。
百年的思念,不管当初舒断月做了让她多么伤心的决定,但是舒断水现在已经恨不起来,有的,只是兄妹深情的怀念。
“大哥,你知道吗!水儿现在已经懂了,水儿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舒家好现在水儿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任性了大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在舒断月的怀中,舒断水眼神朦胧得一塌糊涂。而那并不轻易流出的泪水也是顺着那洁白娇嫩的脸蛋儿滑下
不过哭着哭着,舒断水地情绪也发泄得够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却慢慢浮上了她的心头!
因为她已是渐渐的觉得,自己所抱住的大哥,自己那所熟悉的大哥,现在竟然像一个僵尸般,不仅身体冰冷,就连自己与他说了这么半天话,他却一句都没有回答!
再抬头看时。舒断月的眼神中,只有冰冷!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莫不相识,毫无生机的冰冷!
其实不仅是舒断水,那一旁的夜梦蝉,已是更早地发现,但是碍于舒断水的情绪而一直没有说话而已
“大大哥你怎么了!”
舒断水的身体慢慢的退去。她的眼中有许多不敢相信的神色,她不相信。自己的大哥已经不再认识自己,她不相信。这百年后地相逢,自己的大哥竟没有半分激动!
但,这却分明就是事实!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舒断月。那与舒断水有几分相似地面孔更是能够表明。
就在舒断水惊慌莫名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已经缓缓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舒小姐,你不用喊了!舒兄舒兄他”
那是鹰飞扬的声音,此刻却有几分犹豫。待带舒断水楚楚可怜的眼神回望他时,这才似乎下定决心般道:
“舒兄他已经失忆了,不仅是你,就连很多熟悉地东西都记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断水不敢相信的朝鹰飞扬吼道,看到她那激动的神色,夜梦蝉已经赶忙上前搀住她,但没想到却一下被舒断水甩开,然后她紧紧的望着鹰飞扬
鹰飞扬犹豫了一下,终于是道:
“舒兄他是在不久前,被人给伤成这样地!”
“谁!”
舒断水的声音冷漠非常,就连夜梦蝉都觉得好陌生。
鹰飞扬摇了摇头道:
“我说了你恐怕不相信,所以还是”
“你说!”
舒断水的声音冷得快要冻结成冰,就连鹰飞扬的脸上也似乎一寒,然后道:
“好吧,那我说吧,那个人就是”
说到这里,鹰飞扬脸上神色陡然一变,突然迸发出无限的嚣张与狂妄,然后眼睛直直的盯着舒断水道:
“那个人,就是我!”
说完之后,鹰飞扬笑了起来,似乎毫无心机,纯洁的笑。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舒断水先是一愣,然后银牙几乎咬碎,紧盯着鹰飞扬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实话,她还没敢相信面前的鹰飞扬突然变化这么大!
鹰飞扬脸上一呆,然后大笑道: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曾经发下过毒誓,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当年他阻挠我得到你,我没有追究,加上你们舒家那个高手我也没有办法对付,这才饶过他但现在你又出现了,他却还想阻挠我得到你,你说,他该不该死!”
带着疯狂,鹰飞扬狂笑道:
“不过,我还是没有杀他,你知道吗,水儿!这都是为了你啊!想当年,我初出江湖时,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是你!为了你,我再所不惜!”
此刻的鹰飞扬,就像一个恶魔!疯狂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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