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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木和左丘联翩行至禁地阵法屏障之前的时候。
端木蓉、离、小虺蛟三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另外,还多出了两人,韩综和血厉的身影居然也在其中。
“韩综师伯、血厉师伯!”行至两人身前行了一礼,许木说话间,眸子中隐晦的带着怪异之色。
当下正是归元宗重建的关键时期,作为宗门元老,韩综和血厉自然要身先士卒。
这一个月来两人忙得晕头转向。
即便是韩综有心想要专注修炼,都不得不因为此事停滞了下来。
许木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感到诧异。
被如此多的琐事缠身的两人,依旧是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禁地。
“左丘师伯要带我们去见的到底是谁?”兀自嘀咕间,许木对于左丘口中的那个‘人’更加好奇了。
“不必多礼!”韩综随意的向着许木点了点头,同时他一双手臂略显滑稽的一直在自己衣衫上游走着,不停整理着自己的衣冠,看起来非常紧张。
血厉的表现比韩综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上一代弟子,年纪最大的一个。
即便是当年韩综身为掌门的时候,他都可以不用行礼,如今却是手足无措。
一个壮硕老者露出如此表现,的确很有喜感。
两人的表现让侧旁的许木几人脸色更加怪异,看他们两人的表现,似乎知道点什么。
不等他们多想。
“走吧!”左丘表现得相对淡定,说话间手掌一翻,手持通关玉符在那禁地屏障上一拉。
噗嗤!
一条狭长的豁口被他开启。
如今身为归元宗掌门的他亦是当先迈入其中。
随后是韩综和血厉,最后方才是许木四人。
只是四人并没有立刻尾随三人进入。
看着三人的身形消失在禁地豁口处,许木眸子撇过离师兄问道:“师兄,到底见谁啊?韩综和血厉师伯怎么会如此紧张?”
“不知道。”离轻轻摇头,貌似他也并不之情,同时他的头额偏向了端木蓉,询问之意明显。
“我也不知道?”端木蓉以沙哑的声音回应,她脸上的疑惑并不比两人少。
小虺蛟在许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粘了上去,趴在后者的肩头上朝着三人扔了一个大白眼,奶声奶气的说道:“不要瞎猜啦,进入就知道了。”
“好吧!”许木晒然一笑,耸了耸肩头后带头迈入其中。
归元宗禁地的场景一如既往,抢人视线的依旧是那四尊传承石碑。
当许木四人的身影出现在禁地,还没有来的及观察一番的时候。
就已经被前方跪倒在地的左丘三人吸引了眼球。
自从血滴子和出尘子陨落以后,许木根本想不出这归元宗还有谁能让左丘这三个辈分最高的长辈行跪拜礼的存在。
而今他们就这般跪在了前方,那四尊传承石碑之前。
“什么情况?”许木面庞微微一呆,当即将目光投向左丘三人跪拜的方向。
却是见得那四座传承石碑之下,有一道白色的背影正负手而立。
后者似乎正在凝望着石碑出神,一副神游物外的表现。
眼前的一幕已经很明显,令得左丘三人恭敬跪拜的,就是这个白色背影。
“咦?”突兀间,许木望着那道被色背影的眼瞳微微一缩,随即发出一声轻咦。
这个白色的背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仅仅只有许木有这种表现,连离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变,而后陷入了沉吟之中,似乎在竭力回忆着什么。
因为许木和离的同时出神,以两人为首的端木蓉和小虺蛟自然也停滞下来脚步。
两人虽然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但眼前许木和离的表现尤其诡异,自然令得她们心生困惑。
四人短暂的凝滞间。
在将身躯匍匐在地的韩综突然偏过头来,以略带气急败坏的声音向着许木四人低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拜见始祖!”
他尽管是在训斥许木四人,但瞳孔中难以掩饰的诚惶诚恐之色被四人看得清清楚楚。
韩综似乎非常惧怕,亦或者说惶恐。
是恭敬到了极致,以至于生出的畏惧感。
“始祖?”已经来不及去分析韩综脸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了,许木已经被前者的话所震惊。
所谓始祖,就是鼻祖。
能被冠以始祖之名,整个归元宗历史上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个个能够被称为鼻祖的人。
归元宗开山祖师,焚天上人!
当听得韩综以这个称呼,称呼那道白色背影的时候,许木几乎以为韩综是不是走火入魔而导致神志不清了。
焚天老祖可是五千多年的人物了。
五千年。人类修士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悠长的生命,怕是传说中的化道尊者都会消逝在时间长河中。
焚天上人就算在当年和三圣地一战中没死,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怕也是寿终正寝了。
不仅仅是许木有这个想法,连离、端木蓉两人表情都是一呆。
显然对于韩综的这个称呼难以置信。
“咿呀,什么叫始祖?”只有小虺蛟这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偏了偏脑袋,发出一声稚嫩的询问声。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了,因为许木三人一时间已经呆若木鸡。
见得四人还没有动静,左丘都有些等不下去了,亦是回头向着四人传音道:“这位就是焚天老祖,还不跪下!”
这一句话,左丘以真元加持,如惊雷般炸响在许木四人的脑海中。
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许木四人的膝盖已经随着左丘的声音跪倒在了地面上。
韩综三人、许木四人,尽皆跪倒一片。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子平和的声音兀然在这禁地中回荡而起。
“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焚天上人!”
随着声音的落下,那面朝传承石碑站立着的背影转过了身形,俊美异常的相貌呈现在了七人的眼前。
看着许木七人,他的表情淡然如水。
“白前辈!”将那人的相貌收入眼底,许木惊呼一声,跪倒的膝盖差点就要直立而起。
此人正是曾经在无边海域,点拨过刚刚迈入破虚境界的许木的那位神秘白衣人,白秀衣。
“是你!”离好似也见过此人,他那凝重的声音伴着许木嗓音同时响起。
许木和离那惊诧的声音还未落下,端木蓉的师尊,老者血厉那暴跳如雷的呵斥声,亦是向着两人震吼而出:“不得无礼!”
显然,血厉的愤怒,是对于许木和离对白秀衣的称呼而起的。
面对血厉的怒吼,许木和离也只有按捺下心头的惊骇低头不语,毕竟按辈分来说,血厉可是长明的师兄,他们的师伯。
即便两人都已经破虚,但长辈终究是长辈,不能以下犯上。
另一边,训斥完许木两师兄后,血厉又是将脑袋偏向了白秀衣,以激动的语气说道:“老祖,你就不要揶揄弟子们了,您的画像弟子见过,韩综师弟和左丘师弟也见过,怎么可能会错。”
“对!虽然这几千年老祖您没有现身,但您的画像依旧藏在我宗门底蕴中。”韩综亦是脸庞涨红的附和着血厉的话。
这两名年岁已经不小的归元宗长辈,而今就如同孩童一般兴奋。
左丘则是慎重的从怀中逃出一张收敛的画卷。
在他小心翼翼的伸展中,一副漫天金色烈炎升腾的画像铺开。
画卷中央,一名和白秀衣相貌如出一辙的男子身着火色长袍,立于那充斥天地的烈火之中。
天地虽高,他那身影却是有一种要填满整个苍穹的气势。
“这!”以许木的目力,自然将那副画收入了眼底,看得他肉身都是一震。
当即许木就笃定了画像中的那个人就是焚天。
因为画像中男子的眼睛和他修炼了阴阳化魔功后的双眼一模一样。
男子的双眸一黑一白,流露出佛性与魔性交织的气息。
这个世上,除了焚天和他许木以外,还有谁会阴阳化魔功?
而画中男子的相貌却是和白秀衣一模一样。
也难怪左丘三人要称呼白秀衣为焚天老祖了。
这一刻连许木都几乎认定白秀衣就是焚天。
呆滞的眼睛从画像上移开,许木的眸子又锁定在了前方白秀衣的脸上,呐呐自语道:“不可思议。”
的确不可思议。
人类修士怎么可能活过五千年岁月,化道尊者的寿元也不过两千年。
而且,许木就算是把脑袋再开一个洞,也不万万不会想到,那个曾经在无边海域替自己解开心结的白秀衣会是焚天老祖。
离、端木蓉的表现比许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五千年前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
即便两人心智如铁,屠杀万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也依旧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特别是离,在见得白秀衣那张脸后,神情尤为精彩。
同时其手掌一翻,一张白色的面具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在见到白秀衣真容后,离所中的梦魇术已经解除。
他终于记起来,而这种面具是谁给他的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左丘三人口中的焚天老祖。
另一边,白秀衣的眸子亦是瞥向了左丘所展开的那副焚天上人的画卷之上。
看着那个与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画中人,他的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即他又将眸子扫向了左丘开口回应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正如你现在的肉身是轩辕剑宗的巨阙剑叶子枫,而你的真正身份是左丘。”
“如果您不是焚天老祖,当年我被轩辕剑宗五大破虚围攻时您为何要救我?为何要为我们归元宗做这么多?为何你能随即进入我归元宗内门而不触发祖坛的反击?”左丘直视着白秀衣的眼睛,铿锵有力的出声,一连抛出三个质问。
“原来左丘师伯当年是焚天老祖所救!”许木心头也几乎接受了白秀衣就是焚天老祖的身份,连自言自语的时候,都以老祖称呼。
毕竟眼前有太多证据,直接证实着白秀衣就是焚天上人的事实了。
撇开焚天画像不谈,左丘抛出的那三个问题就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不是焚天老祖他为何会救左丘?
如果不是焚天老祖他为什么要点拨自己,甚至嘱咐左丘接走自己的父母,不惜施展梦魇术将整个瑞国关于许家的一切都抹除。
想到这里,许木的余光扫了一眼离师兄。
后者而今就在许木旁边,看他捧着面具,望着白秀衣那一脸恍悟的表情,
显然他所中的梦魇术,八成也是白秀衣施展的,那么由此推断,那面具道器也是白秀衣交予离的。
这些都还是许木知道的,许木不知道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果不是焚天上人他为什么要替归元宗做这么多?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左丘抛出的最后一个问题,祖坛!
那个祖坛乃是焚天上人当年亲自布下。
倘若白秀衣不是焚天上人,他能在擅自闯入的情况下,这么畅通无阻,丝毫不引起祖坛的反击?
祖坛可是拥有叵测力量,当年轩辕宗主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瞬间,许木、离、端木蓉、左丘、血厉、韩综都已经笃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焚天老祖了。
然而听得左丘口中说出的如此众多的铁证,白秀衣表情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眸子于禁地中环视一周后,轻轻说道:“吾名白秀衣!”
“老祖,你为何就不肯承认呢?”血厉声音隐隐颤抖,一脸悲戚的望向白秀衣。
做梦都想见到的,一个从小到大视之为精神支柱的焚天老祖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可他偏偏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饶是血厉这一生经历了数之不尽的杀伐,也忍不住心头升起悲凉之意。
“老祖,到底我们做错了什么,让你不肯接受我们。”韩综难得失态,双目赤红中带着泪花。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的。”白秀衣摇了摇头,惆怅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悠悠说道:
“焚天是焚天,白秀衣是白秀衣,倘若我真是焚天又怎么可能不承认。”
随着白秀衣这一声话语落下,禁地中瞬时鸦雀无声。
左丘三人沉默不语,连许木都一脸的怪异,至于离和端木蓉亦是一脸的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