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中央,多宝阁二层。
此时,欧阳云艺与小竹并肩站在窗户前,遥看着漫天星辰,眉宇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没想到我们的欧阳大公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少年,不惜消耗本源之力,演化一局天地残图,你还真舍得呢!”
听着小竹的调侃,欧阳云艺满不在乎道:“消耗的东西可以在补回来,欠下的因果必须得还,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在无尽星空中坚持那么久,若是不死,将来必会有一番大成就。我看好他的未来,说不定我们今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提及未来,小竹神情有些黯然:“欧阳,你真打算现在就回去了吗?”
欧阳云艺闻言失笑道:“怎么,舍不得?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吗?如今我终于突破桎梏,正该回去找人算算赌账了。”
小竹低着头道:“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无忧无虑,也不会有人来招惹我们,至少……至少还有你陪着我。”
欧阳云艺看向小竹,伸手想要去安抚对方,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收回:“身在守门一族,我的命运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了……可是我不甘心呐,不甘心像老头子他们那样,成为一只没有自由的看门狗!逃避是逃避不掉的,只有勇往直前,才有机会冲破命运的桎梏。”
“嗯,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的,谢谢……师妹!”
听到欧阳云艺云艺叫自己师妹,小竹身子微微僵了僵,眼中闪过失落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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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云慕独自一人匆匆来到多宝阁,因为他心里有太多疑惑,想要找欧阳云艺问个清楚。
然而多宝楼接待他的却是另一个女子,就连此处的掌柜都换作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对于云慕所问之事却一问三不知。
……
返回卧虎居,云慕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从早到晚足不出户,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见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靠近。
经历过星辰破灭,天地残局,如今的云慕不仅仅有百年的眼界,心里更是一片广阔无际的天空。
诸天十方,星河为界,原来这玄灵大陆不过是其中之一。
灾变,不过是玄灵大陆的劫数之一,今后会有数不清的的劫数降临。还有就是那天地残局中的血色灾星又代表着什么,难道真的无法阻止灾劫的降临!?
是的,在最后时刻,云慕舍弃了星辰,舍弃了亿万众生,甚至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可惜他依然无法阻止灾星灭世,不止他输了,所有的人都输了,天地重归混沌,万物生灵再次寂灭。
云慕努力的想要忘记昨天发生之事,可越是忘记,越是深刻,他不敢跟别人提及,不敢透露半点信息,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尽管那场机缘带给云慕巨大的好处,但他心里的负担却不是外人所能体会的,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机缘,宁愿不知道这些事情。
……
三天三夜之后,云慕从房间中出来,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头发蓬松,双眼红肿,面色苍白,神态异常疲惫。
得见云慕如此模样,云裳无比焦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奈何无论她怎么询问,云慕总是沉默以对。
云慕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五天才恢复过来,云裳亦稍稍放心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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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回来了,你看我猎的东西!”
荒原的一处山丘下,虎非浑身是血,拖着一只豺狼的尸体来到云慕面前,小小的脸蛋儿透着一抹凝重之色,说不上恐惧,但绝没有欢喜。
这是他第一次杀生,可他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负担,反而感觉自己一下长大了许多。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真正的帮到父亲,也相信自己没有跟错师父。
跟在云慕身边修行了一段时间,虎非从一个孱弱的小男孩,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大男孩,眉宇之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凌厉。
实际上,云慕除了一套锻体术之外,并没有教给虎非功法之类的东西,而是每天都让他跟着自己,多看,多听,多想。
古语有云,要学做事,先学做人。云慕的想法亦是如此,他希望自己的徒弟,今后能够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不迷不失,坚守本心,而不是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之后,成为权力与欲望的奴隶。
而今天则是虎非最后的考验,独自狩猎豺狼,考验他的坚韧、决心、智慧、力量、意志……尽管这些考验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实在太过残酷、太过凶险,可这是虎非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
庆幸的是,虎非并没有让云慕失望,他仔细观察过云慕狩猎时的行为,也认真思考过自己该如何去做,所以他最终成功了,而且没有半点骄傲自满的情绪。
云慕非常在意虎非的心性,这比资质更加重要,因此他偶尔会有意无意的去引导虎非,让对方在困境中学会坚强。
……
“恭喜你,你成功了。”
云慕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让虎非坐在自己面前。
“师父,那我接下来该学什么?”
虎非神情异常激动,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神采。他真的很想知道,云慕到底会传授自己什么样的新本领。
沉吟片刻,云慕才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世间上总有些奇人异士、灵物秘术,能够逆转天命,帮你的精神魂力恢复正常,只要你不放弃,总会有希望。”
“当然记得。”
虎非怔了怔,随即面色黯然:“可是,父帅和娘亲都想过很多的办法,也求过很多的人,最后还是……”
说到这里,虎非蓦然抬头:“难道……难道师父有办法吗?”
“有,但是难,而且险。”
云慕皱了皱眉,正色道:“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先天精神魂力有缺陷,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提升,但是后来我得到了一套上古炼魂秘术,终于找到了提升精神魂力的办法……只不过,这套秘术是残篇,而且方法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轻则精神重创,今后再难恢复正常,重则精神崩溃,随时都会死亡。”
“……”
虎非身子微微颤了颤,死亡这两个字,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犹豫,反而咬牙点了点头,选择了尝试。他相信,师父一定会保护自己,而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嗯!虎非一定能够成功!”
“这套秘术,名叫千魂百炼。”
看着云慕冷厉的目光,虎非心里仿佛被割了一刀,莫名的刺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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