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她又褪去了衣。
这次,她的瞳孔写满了理智。
应当没有被嗑药才对,她却孤身一人站到阳台,满城灯火弥漫在她的每一寸肌肤。
因为远离了青鸾宫的老妖婆,她的这身洁白身躯愈发娇艳,不带瑕疵。
两臂搭在栏杆,下巴磕在其上,路上有人因她的诡异举动而面露惊诧,但更多的男性也就此品鉴起泄露的春光。
“师兄~师兄~师兄……”
胸部起伏又飘荡,好多人都听到了,不知被她唤作师兄的人有没有听到。
……
“他虽死,但你一定要做好迎接阵痛的准备。”
阵痛……
是指龙玄的危机并未解除吗?
他不懂天下格局,除了龙玄一隅,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信的内容只此而已,那也说明,她写信的时间并不充裕。
修晨拿出提前预备好的笔纸,回信道:“多谢你的来信,这对我们而言很重要,我们会做出更好的决定。”
还想写:“你那边情况如何?我能帮你……”
怎有能耐为她伸出援手,不再给她添麻烦,才真正合自己与她的心意吧。
如此想着,他把仅有一句话的回信折好,再塞进小竹管内,抚摸着白鹤的脑袋,说道:“以前,天上阁的天池也有两只白鹤呢,我却……没有注意。”
白鹤似乎很气愤地“咕噜噜”叫了两声。
修晨惭愧地笑了笑,说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该跟它们有关系吧。”
白鹤用尖锐的喙戳了一下修晨的额头。
修晨下意识按着痛处,抬头看它,宛如是欢欢姐姐双手叉腰骂自己“固执”。
修晨微笑地摸了摸它的脖子,问道:“她们听得懂你的话吗?”
白鹤挥舞着双翅,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直到他看见地面出现的两个字——“笨蛋”。
让它讨厌了……
“请你悄悄帮我转告给欢欢,”修晨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她一定要与她姐姐活下去,我们这边也是。”
它似乎不解,为何特地让它联系欢欢。
修晨向它抱拳道:“辛苦了,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
站在面前,怎不会联想起她身着飘逸的白裙,既然如此,还是让它飘然而去吧。
她不属于他,而他只属于她。
白鹤侧头看了看不远的荼静姝,然后再看着修晨。
高亢鹤鸣掀起了整个山谷的最后疯狂。
红叶又一次飞舞,曾遐想过许多次,它在火红世界穿梭而过,或许,这一刻,它读懂了他的心意。
鹤唳声中,它掠过山谷的尽头。
我们,看到了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尾。
公主杀掉了王子,从此,她与王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
离开的前一天,他敲响了林烟梦的房门。
几乎整个群芳阁的姑娘们都认识他这张脸了,所以没人阻挠。
“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去见见子夕吧。”
女人半露一颗玉润圆珠,修晨把目光移向别处。
她果不其然地扑了过来。
“我要走了,没有太多时间。”
他认真地说道。
“先进来。”
她牵起他的手。
“不,我就在门外等您换好衣服……”
没有办法,她的力气很大。
……
闭上眼,听着裙衫簌簌与肉体啪嗒的声响的确很煎熬,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走在那天走过的河边小道,她含笑说道:“要是一本正经地跟子夕告别,说不定她会哭着留你呢。”
“不用跟她讲,我只是有东西要给她。”
河流向西,他也不知这义无反顾哪时能回头。
“诶?是什么?”
她把手探到他的胸膛。
“我想先让她看到。”
他摘下她的手,一点不留情面地说道。
“哼!”
时辰尚早,路上没太多行人,所以她的身体贴得很紧,不,现在她选择分开了。
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该多好。
修晨一阵感慨,可就快到达那间平房,她又挽住了他的手,顺便露出那张他熟知的虚伪笑脸。
……
这个女人,何时为真,何时为假?
当她的女儿“认贼作父”,她是否在心里又多一份对自己的怨恨?
不过,他确实是害死她生父的人啊。
“爸爸!”
那一束纯洁的圣光贯穿他阴暗的世界。
大人没当真的游戏,小孩会认定为挚爱。
那贴在胸口的温暖小脸正在融化他最后的一丝抵触。
“想爸爸吗?”
林烟梦在一旁幸福地问道。
“嗯!”
林子夕抬头看着他。
小孩才是这个世界最弱势的群体,但他们却饱受整个世界的关怀。
在那些大人眼中,同样身为小孩的自己,为什么会被那样对待……那是因为,他没有被他们“利用”的空间了吧,也就是——他对整个世界没有用处。
纯澈的眼神里,是那个虚假的出色自己。
“我……”对她对视,脑中一片空白,他很担心一个表情一句错话就让她眼里流露出一丝他很在意的失望。
于是,他把腰间的储物袋打开,取出一个陶瓷的小白兔,说道:“我给你买了礼物。”
是一个挂饰,但他又摇了摇,发出了“当当当”的响声。
一个很可爱的铃铛,她……应该会喜欢吧?
“啊!是兔子!”
林子夕双手捧住,两眼闪闪。
是因为见到林烟梦系在腰间的兔子挂饰,才偶有感悟。
林烟梦了然于心,问道:“子夕……该说什么?”
女孩儿已然对铃铛爱不释手,可仍不忽视妈妈提醒,趁虚而入地亲了一下修晨的侧脸,说道:“谢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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