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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后没多大会儿,我就睡着了。而且还是那种睡的很沉、很沉的那种。
不知是白天太累,还是想的太多,总感觉今晚这觉睡的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睡觉是解乏的最好方法,可我是越睡越累,越睡越不舒服,脑子里分明是清醒的,甚至都清醒的可以听到炉子里柴火的噼啪声,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
起初我还以为这是正常反应,毕竟和大光头这么一个老油条睡同一张床,多少应该会有些不舒服的。可这越睡也感觉不对劲儿。这小木屋明明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床上也就只睡着我和大光头。可总觉得床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时不时的好像还有个大腿或者其他什么的蹭到我。
很多次我都想要去用手抓一下,或者碰一下蹭我的那个根本都不存在的腿,但这耳边似乎隐隐约约的喘息声让我有些害怕。
说真的,我是真心有些害怕了。分明记得我枕头边就只有大光头的一双臭脚,哪儿来人的喘息声?
在这种恐惧和不安下,我想要睁开眼睛,想要醒过来,不敢再睡了。第一次感觉睁开眼睛也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到那里,就能做到那里的。就比如说当下我想要睁开的眼睛,在分明清醒着却是无论如何也都睁不开的眼睛瞎,尝试了好多次,也都努力了好多次,但眼睛无论如何也都睁不开。
不过直到这个时候,我还只是有些害怕,并没到那种恐怖的程度。
真正让我害怕,让我恐惧的是,突然……
突然的,在我一直不断的想要挣扎睁开眼睛间,身上好像莫名砸下来了一个人,这人什么熊样我看不清楚,也感觉不到他是男是女,就只感觉他应该是个人,肯定是个人。就像小电影里男人看到女人后的那种模样,整个人、整个身子都砸在了我身上……
浑身一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无力感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坠落,在往下坠落。
是的,不错。这种感觉就是在往下快速的坠落,好像身下是个永远也都坠落不到底的深渊。
然,最最关键,也最最要命的是,我竟然竟然身子也开始不能动弹了。
我想大声喊,我想很大声很大声的喊,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不敢怎么用力,但这身子始终就像不受我控制似的。
我想开口骂人,我想骂砸在我身上的这个黑影,我更想腾的下站起来抓住他狠狠屁股上踹两脚,可显然我要做到这些,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能让自己先睁开眼睛。
可惜,我做不到。
就在我不知是清醒还是梦中努力挣扎着的时候,感觉脸蛋子噗嗤的好像给谁甩了两下,紧接着就是感觉脚心一阵酸爽的疼痛。
一种既疼,然后又爽快的脚心疼痛,你们谁曾体验过?
可我此时此刻,明知有人再弄拿什么东西扎我脚心,也很痛,可痛中还真就有着说不出的爽感,因为……
因为突然的,我感觉自己两个手臂可以动了。
一直想要做点儿什么,但因为身体不能动的自己,当突然感觉两手自由了的时候,这种感觉终于让我体会到了当年猴哥脱离五指山舒服的爽快。
“大爷的,那个王八蛋没事儿给老子找事儿,欺负人也不看看对象是谁,老子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找打!”
是的,在我感觉身子可以动的时候,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折身坐起来后就握紧了拳头要揍砸在我身上的人。
心想着如果是个美女的话,哥们儿姑且会既往不咎,可如果是个汉子或者是个糟老头子的话,就算他娘的找出天大的理由,该揍人的也绝对不会手软。
可我这拳头才刚要打出去时,手上握着个铁丝的土公鸡眼睛刚好和我对视上。
“怎么样?在床上睡的还算踏实吧?”
“我知道你现在想要问什么,你这种反应已经是好的了,看看你身边的大光头就应该庆幸了。”土公鸡和我说话的时间里,就用眼睛示意我,让我看大光头。
什么意思?我做我的梦,和大光头什么关系?难道大光头也做梦了吗?
是的,不错。在我一心只想着揍刚砸我那人,小木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多余出来的那个人时,看到床上大光头的反应时,当时就把我给吓得咕噜下跳到了床下。
大光头紧闭着眼睛,手脚都好像很用力的想要挣扎着,可在他有如此表情的同时,手脚却是没任何反应。就好像……
就好像。
哦对了,就好像手脚被几双无形的大手给用力抓着一样,想动动不了,想说话说不出,想睁开眼睛也都睁不开似的。
关键是他这身子,平时睡觉不是像个豆虫,就像个金蝉的大光头,这会儿整个身子躺的笔直,一点儿弯曲都没有。
但最恐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手里拿着铁丝的土公鸡看了我一眼,绕过我抓住大光头颤抖着脚丫子,上去就是猛地一个用力。
那么长的一根铁丝蹭的下,就钻进了大光头的脚心。本来看到这一幕我是想要阻止的,可当看到铁丝刺进大光头脚心的刹那,大光头脸上一直紧张的表情,突然有了些舒缓时,我愣住了。
我楞在原地,脑子里想着之前梦中自己未清醒前的那种感觉,眼睁睁的看着土公鸡又用同样的方法分别在大光头的另外一个脚心,还有他的两个手心都用铁丝刺了下,然后拔出没有丝毫血迹的铁丝时,我惊呆了。
但这个时候大光头却是猛地折身坐了起来。
眼睛瞪得那老大的,猛地下折身坐了起来,就好像刚才的我一模一样。
“谁?谁?刚才谁他娘的压我身上了?害的光头爷爷跟死了一回似的?”
大光头说话间,瞪得那老大一双眼睛,没有半点儿活人气息的看看我,然后又看看土公鸡,然后对着小木屋门口的方向突然伸出了手指头喊道:“你是谁?刚才是不是你砸我身上的?”
我蒙了。彻彻底底的蒙了。
因为此时此刻,在大光头朝门口嚷着的同时,我分明只看到小木屋的门口,也就只是一个关着门的门板,就只有一个门板。
只是一个门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