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南北煞星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传出去,或者传到京城杨阁老那里,那他宋捷以后怎么有脸面面对恩师呢,今晚他的行为不是给恩师的脸上抹黑吗?
这事看来真的还不能承认。
“你……”李倩倩将眼睛盯在窗户上的那个破洞,本来想揭穿宋捷的狡辩之言,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女子,身体被男人看见并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展飞此时顺着李倩倩的眼光,也看见了窗户上的那个小洞,他走过去对那破洞瞧了瞧,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宋捷,看得宋捷赶忙低头躲过展飞的目光。
此时事实真相已经在展飞的心里明了。
“怎么回事?”
这时众人纷纷赶到,白晴儿和杨莲儿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他们的一些谈话,虽然没有听全,但是已经听出了那么一回事。
“回大小姐,没事。”
展飞故意轻描淡写,因为这事听起来虽然严重,但是关系到李倩倩的名声,不应该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也有意帮宋捷开脱,同时也是保护李倩倩。
白晴儿并不是傻子,看见一身湿气的李倩倩,又看见极不自然的宋捷,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一切。
为了警告宋捷,白晴儿开口道:“倩倩刚才不是喊有贼吗?贼呢?”
白晴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宋捷,又言道:“莫不是把你当作贼人了吧?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回大小姐,我是路过这里,把倩倩姑娘吓到了,误会!误会!”
宋捷其实知道白晴儿公主的身份,他在京城就认识白晴儿,但是他故意装作不认识,跟着展飞的后面把白晴儿喊成大小姐。
“误会就好。”白晴儿言道,然后转身问李倩倩:“倩倩,你没事吧?”
李倩倩摇摇头,回答道:“谢谢晴儿姐,没事。”
白晴儿听了之后,对大家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没事了。”说着拉着李倩倩的手,和杨莲儿一起上楼去了。
“回房睡觉去吧,要是今晚李掌柜在,看你怎么交代?”众人走了之后,展飞意味深长的对宋捷说了一句。
宋捷没有再狡辩,唯唯诺诺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展飞刚才不拆穿宋捷,也是给了他一个面子,怎么说他也是李掌柜的远房表亲,要是把这事闹大了,对李掌柜面子也不好看。
李倩倩随白晴儿和杨莲儿上楼之后,她到白晴儿的房中坐了一会。
“晴儿姐,那人偷看我洗澡。”李倩倩小声对白晴儿言道。
白晴儿点点头,对李倩倩说道:“刚才在楼下我就猜到了,这事还是算了吧,他可是你们家亲戚啊。”
今日李掌柜带着宋捷进来的时候,李掌柜可是笑容满面,足可以说明李掌柜对宋捷很欢迎和热情。
这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但是,白晴儿现在对宋捷也有了提防之心。
天未亮,张箭就带着他手下一帮捕快兄弟来到了“聚贤庄”。
“倩倩好勤快啊,这么早就起来打扫庭院了?”
李倩倩有个好习惯,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先是打扫一下庭院,然后就生火给客人做早餐。因为“聚贤庄”客栈没有请店伙计来作帮手,所以客栈里的所有杂活家务,基本上都是李倩倩一人包揽了。
别看这小小的客栈,事情可多了。天未亮就得起来打扫卫生,然后下厨房,这一切都忙好之后,还得到客人们的每个房间去收拾干净了。
光是这些事情就够李倩倩一人忙得不亦乐乎了,李倩倩曾经埋怨过她的爹爹,怎么就不请两个人来帮帮忙呢?她爹爹又不是吝啬小气之人,不会是舍不得那点雇人的钱吧。
他爹爹总是对她一笑:“我的宝贝女儿辛苦了,以后招个上门快婿给女儿做帮手好不好?”
李倩倩听到这句话,总是未言脸先红,丢下一句:“我才不要呢!”噔噔噔地跑开了。
这几天可就好多了,杨莲儿没事总是帮着李倩倩忙上忙下的,让李倩倩省心不少。
李倩倩直腰一笑:“杨大哥你们不是比我更早吗?是哪阵风又把你吹来了?”李倩倩调皮并煞有介事地往天上看了一眼:“今日刮的可是寒冷的西北风啊!”
“哈哈,西北风也能刮人的。倩倩嫌杨大哥来勤了是吗?看样子是不欢迎我来啊。”张箭打着哈哈与李倩倩开了几句玩笑。
“杨捕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展飞等人这时也都起来了,正在忙着洗漱,此时五更刚过,天尚未亮,展飞也为张箭办事认真而暗暗的赞赏。
“昨晚已经派人死死的盯住了他们,今日我们前去一定可以将他们抓住。”
张箭不和展飞客套,话头直奔正题。展飞他们来到王城多日,基本上天天和张箭打交道,彼此已经很熟了,见面也无须再说一些客气话。
“你们都进来稍等一会,待我请示大小姐之后即可出发。”展飞回了一句,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大小姐,杨捕头他们已经来了,正在楼下等候,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白晴儿此时正坐在房中梳理头发,听到展飞都声音,她回身点了点头:“南北煞星乃是王城有名的杀手,其武功不可小觑,你们可别大意。”
展飞回道:“大小姐放心,我们这里的人耍的也不是花架子。”
白晴儿又对展飞点头道:“去吧,将所有弟兄都带上。”
展飞下了楼,和公孙剑一起召集了组上的弟兄准备随张箭他们一起出发。
“展大哥,你们不先吃了早餐再走吗?”李倩倩在院子里看见展飞等人都手拿宝刀,知道他们今日一定有紧急公干,虽有好奇心但却不敢问。
可是看着全副武装的展飞和张箭他们,李倩倩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担忧,担心展飞的安全,所以她无话找话地走近展飞,用一种关心的目光望着他。
“不吃了。”展飞此时目光并不在李倩倩身上,他随口淡淡的回了一句。
李倩倩心想,怎么和我说话都不看我一眼?心中顿时有些沮丧和失望。
“你要小心点哦!”李倩倩又关心的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展飞此时心思也不在李倩倩身上,所以对李倩倩的话总是敷衍,可他没有想到他的表现却让李倩倩感到很难过。
李倩倩悄悄的跟到大门外,看着上马绝尘而去的展飞背影,她的心莫名的多了一份牵挂。
……
一夜寒风起,路边的枯草和树上枝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举目望去这皇城外,已是满目萧条,一派冬日的景象。
“他们落脚何处?”出了城,展飞问张箭道。
“前面有一座山背靠大海,山上有一村落,其实也就几户人家,这座山地势极为险要,只有一条路下山,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属于那种易守难攻之地。不过这也就限制了山上人的出入。所以说此番只要将出村的路口守住,我们再进寨捉拿,他们定会插翅难逃。”
一路上张箭不断地给展飞介绍发现“南北煞星”落脚点的地形。
“你们王城这一带,有名号的江湖人士都有哪些?”
在路上展飞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便趁着在途中多问了张箭一些关于王城一带的情况。
张箭笑了,答道:“有名号的人多了,多得连我都数不过来,不过这些江湖人士,大多安分守法,我们官府也不会去管,最近经常犯事的就数南北煞星以及鬼摸头和地煞星了。”
“哦。”展飞又问道:“那‘无影两支梅’这两人你怎么看?”
张箭听了展飞的话,又笑道:“这两人怎么说呢!他们的名号完全出自于他们有个极为传奇的师傅静音师太,再加上这两人郎才女貌,所以江湖上便给他们取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至于他们的为人,应该属于正派人士吧。”
展飞点点头,又问:“那今日我们去抓捕的‘南北煞星’你怎么看呢?”
张箭略一思索,答道:“这两人是传说中的冷面杀手,据说之前许多人死于非命皆是这两人所为,但是南北煞星和鬼摸头及地煞星一样,他们武功极好,我们总是抓不住他们。”
说到这里,张箭似乎面带尴尬之意,他作为一方官府捕头,却没能将一些祸害百姓之人抓住而感到惭愧不已。
展飞看出张箭的心思,便不再细问什么了。
正行进间,前面出现一男一女两位老者,推着一辆木轱辘独轮车,车上装有一车大白菜,与他们正面而来。
现在是冬季,正是大白菜上市的季节,看来他们是想到皇城里去卖。
展飞走路喜欢与人打招呼,特别是一些老弱幼童,都喜欢上去关心问候几句。
“老伯,今年的白菜长得挺好啊。”
那推车老汉戴着一顶斗笠,只见他微微抬头瞧了展飞一眼。
“咳!咳!是啊,是啊,这不正要到城里去卖呢。”老汉答道。
展飞对他笑了笑:“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在老汉抬头望展飞一眼的时候,展飞也正好看着他,于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展飞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再看身边的老妇人,只见她头发花白,她听到展飞他们的谈话头也不抬,似乎有些不自然的装着摆弄她们车上的那些白菜。
忽然,展飞发现这老妇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却有一双圆润细嫩光滑的手。
……
“大娘,这么冷的天跟着老伯出来,辛苦了。”
展飞和老妇人打着招呼,意思是想看一看这老妇人的脸,因为展飞突然对这老妇人有着一双细滑的手很是好奇和怀疑。
明显感觉到那老妇人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衣袖里,藏了起来。
她缓缓抬头看着展飞,那是一张枯黄无血色满是皱纹的脸,这和她勾腰驼背倒是蛮相符的。
“是啊,这老不死硬是要扯老妪一同前来,说是不会讲价怕卖亏了。”那老妇人抬头望了展飞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可是展飞却在短暂的一望中,发现这老妇人的眼睛和她年岁一点不搭,她有着一双明亮充满灵气的眼睛。
说话之际,两位老人已经推车从展飞他们身边而过。
展飞回过头去望了这两老人半天,他们行走的姿势倒也一副老态龙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那老妇人的手和眼神却让展飞诱惑不已。
展飞回身问公孙剑和张箭道:“有没有发现这两老者有点奇怪?”
公孙剑摇摇头回答:“我没有注意,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张箭也是一脸茫然:“没有哪里不对啊,两位老人有什么不对的?”
展飞看见他们两人刚才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那两位老者,也就不再多言,也许是他过于敏感罢了。
又走了一段路,此时天已经大亮,在展飞他们的眼前清晰的出现一座山头,这山不算高,矗立在海边,背靠大海,三面悬崖,只有一条下山的道路。
山上古木参天。
现在虽是冬季,落叶树木已经落尽了它最后一片残留在枝头的叶子,舞尽了这个秋天最后的风华。
但是这山上的树种多半是巨大直插云霄的古青松,看起来依旧郁郁葱葱,似乎还没有退尽春日的颜色,在这凄凉的寒冬里独领风骚。
好一座雄伟的山峰。
郁郁葱葱之下,隐隐凸显几座房舍,伴随着烟雾缭绕,带有一丝仙家洞府之气。
“就在前面不远了。”张箭指着那山头对展飞说道。
“原来这就是南北煞星的落脚地啊?”公孙剑感叹道。他不是感叹“南北煞星”住住这里,而是赞叹皇城外既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
张箭听了公孙剑的话,笑着言道:“狡兔三窟,这里应该不是他们真正的家,游走于江湖上的人,向来神秘,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明日他们又去往何方?”
张箭的话不无道理,行走江湖的人又怎能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他们经常四海为家。何况“南北煞星”还是江湖上的杀手,他们更是行踪诡秘,来去无踪。
这里应该是他们暂栖之处罢了。
太阳开始爬上山坳,展飞等人在山下的举动也肯定被山上的人一览无余,于是展飞下令快速前行,不给“南北煞星”发现他们之后的逃跑机会。
奔至山脚路口处,几个人分别从藏身地跑了出来,来迎接展飞和张箭他们。
“他们还在山上?”张箭开口问道。
“禀杨大人,我等在此守了一夜,昨日他们上山之后就没有看见下山来,一定还在山上。”几个人在张箭面前拱手回答。
这几个人本想上山再探明一些情况,但是山上寨子小,人不多,要是上去被发现,几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定会打草惊蛇,所以这几个人也只有守住下山的路口而不敢贸然上去。
“你们辛苦了,配合今日的抓捕行动之后,本捕头放你们两日假,但前提是要抓住‘南北煞星’如是你们没有守住,放他们跑了,到时本捕头可要拿你们是问。”
那几个人唯唯诺诺,一副惊恐之状,看来这张箭在皇城里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人人都不敢惹的地头蛇。
张箭这地头蛇的能量和威信还是很高的,只是他在展飞他们这帮宫廷的人面前不敢造次,而显得大方和容易接近。
“杨大人,这放假就免了,但要是没有抓住‘南北煞星’可也别怪罪我等啊。”其中一年纪稍长之人上前求情道。
展飞看着这几个在寒冷的冬夜里守了一夜,冷得瑟瑟发抖的人,于心不忍。他本想替他们说几句好话,让他们先回去,展飞他们一到,这些人的任务已经完成。
展飞张了张嘴,但是最终却没有说话,毕竟张箭在王城要当好这个捕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手下自有一套管理方式,不管他的管理方式是否符合人情,但他的手下想必也已经习惯了。
做哪一行都不容易,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高低贵贱都自有法则,每个人都必须遵守法则行事。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是不要随意打乱为好。
张箭在紧要路口处又布置了一些人,然后快速地对行动的计划作了一番布置,在展飞看来已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可以看出张箭当捕头多年,还是很有抓捕经验,并不是一个平庸之人。
“两位大人觉得这样布置如何?”
张箭布置好以后,转头请示了展飞和公孙剑,公孙剑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就按照杨捕头说的办,不能有丝毫差池。”展飞也回身交代了一起来的各位弟兄。
对于张箭的布置,展飞基本满意,今日的抓捕行动乃是张箭带队,如是没有太大的分歧,展飞是不会干涉张箭的布置的。
这座山看起来奇伟,其是并不大,地形很狭隘,宽敞之地仅仅能容下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据说都是当地渔民,以出海打渔为生。
展飞很是纳闷,这里怎么成了“南北煞星”的落脚之地呢?这里的人都和“南北煞星”熟悉吗?
一大帮人手持钢刀冲上山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小小的村落团团围住。
这下可把这里的人都吓坏了,更有胆小的妇人和小孩已经开始放出哭声。
似乎这里的人都要大祸临头一般。
“请问军爷为何将我们寨子围住?我们这里的人难道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否?”
只见一位年长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的上去询问。
“老大爷,告诉大家不用惊慌,我们是奉命前来抓捕‘南北煞星’的,他们可是住在这里啊?”
展飞看见惊扰了百姓,心中大为不安,赶紧上前安慰道。
“南北煞星?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什么南北煞星来过啊!”老者依然颤巍巍答道。
“老大爷,昨晚我们的人已经看得分明,这里是南北煞星的藏身之地,快告诉我们,他们住的是哪一栋房舍,不然我们就要动手搜查了。”张箭表情严肃,并没有半点客气之意。
“哎呀这位军爷,我们这里自古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老百姓啊,哪里来什么南北煞星?”老大爷慌了,忙向张箭连连解释。
“你没听说过南北煞星?”这时公孙剑问道。
老者坦然答道:“老朽是听说过南北煞星的名号,可是这里真没有南北煞星来过。”
时间不能拖延,因为越拖延那南北煞星逃跑的可能就越大。
张箭已经不听老者的解释,大喊一声:“搜!”
房子就几座,一帮人听了张箭的话,二话不说持刀分头闯入民舍,进行搜查。
一时间整个小小村寨似乎陷入了一场战火的洗劫一般,鸡飞狗跳,居民们纷纷几个缩成一团,不敢有半点动静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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