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丹药是补充,过犹不及!”小石头的回答简单明了。
“好吧!听你的。”谢玄无奈道。
“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恶仗要打。”小石头知道谢玄的心思。
次日,桓温大营方向一阵鼓响,只见探子来报,正是那桓温亲自统领大军前来小池。
众将看谢玄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佩服。
“好啦!诸位将军且同谢某一起上城观之,如何?”谢玄淡定道。
只见那桓温所经之处,满天杀气,铁马兵戈如泄地水银,迎面征风,各色旌旗整齐如林。千枝画戟,豹尾描金五彩旗,万口钢刀,诛龙斩虎青铜剑。
“这桓温到底也是晋国的大元帅,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谢玄见了桓温这阵势,也不由不叹道。
身边刘牢之却道:“大将军不必忧心,牢之请命先冲杀一阵,挫挫那桓温老贼的锐气。”
“不必如此!”谢玄笑道:“传令下去,诸军各自守好了便是,且看那桓温如何说道!”
不一刻,那桓温兵临小池城下,重新列好了阵势。
只见那桓温阵中就有一将近前,喝道:“征天讨逆大元帅桓温亲临此地,尔等速速归顺,尚有一息之地,不然,诛杀尔等九族!”
谢玄也不答话,递了一个眼神,早有亲兵小校上前大骂道:“贼子桓温,世代受我大晋国之恩,受封于荆州之地,更兼我大晋国之兵马大元帅,如今却不尊王命,不顺军民,不为俯首伏辜,不足以尽厥罪。尔等不过从贼之草介,今大元帅奉诏下征,尽赦从者之罪,速为谋划才是!”
那边小将听了此番话,怒不可待,“少说费话,有胆就出城与我军大战一回!”
“尔等不过疯狗一群,怎能抵挡我天兵天将,说什么大战一回?还是回去说与你主人听来,快快前来受死才是正理!”
这边两人对骂,项风云等众将却是怒气冲天,“大将军,不如我等先行杀他一阵,挫挫桓温老贼的锐气!”
“无妨!让他们先骂着!”谢玄笑而不允。
此时郗超也在城楼之上,看到谢玄一付笃定的样子,笑问道:“莫非大将军行拖延手段,以疲敌军!”
谢玄笑道:“还是监军大人眼光毒辣,一眼看穿这区区小计!”
项风云等人心里雪亮,他们怎能不知谢玄的心事,只是这可真是雕虫小技了,那桓温何此人物,岂能识之不破?
但他们刚才一番表情,也是做给谢玄与众将士看的,既然被郗超说破些,也都低头不语,一来碍于自己的身份,二来对谢玄的手段还有些不服,无非看谢玄接下来的动作。
说话间,那桓温手下之将与小校又对骂了一阵后,转身就走。
“大将军,看来他们要攻城了!”项风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只见那桓温阵中一片喧闹,中军之处的冲车、撞木、云梯、投石车、连弩车等一样样攻城武器正在向前移动,作出攻城的样子。
谢玄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对方军阵的移动、重组。
“大将军!若是桓温老贼现在杀来,还请大将军回避一二!”项风云拱手道。
谢玄一笑,道:“项将军可是以为我谢玄现在只是死守城池?”
项风云一怔,不解道:“大将军不列阵迎敌,难道不是准备守城么?”
莫说项风云疑惑,四下众将也不明所以。
谢玄脸色一整,突然喝道:“传令,玄甲营刘斌出城迎敌!”
项风云又是一楞,却没有疑问,只是转身吩咐道:“传玄甲营刘斌出城迎敌!”
随着一声炮响,城头上数面大鼓应声而起,声势直振九霄。
桓温的中军辇前,桓温正端坐于前,两边护卫着无数亲兵,更有两列大将相随。
“报——大元帅,那小池城中突然鼓响,杀出一队人马!”探子飞报。
“噢!哼,看来那谢玄小子也不怎么样嘛,见我大军杀到,还是忍不住要出城迎战!”桓温大笑道。他可是想着一鼓作气拿下小池。
“诸将听令,且随我上前看看,那小池中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桓温传令。
“末将遵令!”众将齐齐应道。
只有那探子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道:“禀大元帅,对面出城之敌只有一百人!”
“什么?”桓温吃了一惊。
众将也是面面相觑。
一百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你可看清楚了?确是一百人?”桓温疑问道。
“回大元帅的话,小人看清楚了,数得很清楚,就是一百人,这些人马一出城,那小池城的城门便关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一百人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不只桓温不明白,所有将士都是同一表情。
桓温只得去看陆建军。
陆建军也是一脸不解,但见过桓温的目光扫了过来,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笑道:“无妨,只怕是那谢玄在阵前挖了陷阱等埋伏,想那谢玄无知小子,哪里有什么妙策!也说不定是他又故作疑兵,诱我大军撤退而已。”
桓温一想,也对,不管什么想,总不能将大军就此退去。再者说了,前日里,就上了谢玄的一回当,面对项风云等人的几支疑兵,大军楞是不敢进小池一步。
今日更是不同,连番受挫之下,将士正需要提振士气,这时若再行退兵之事,只怕天下人耻笑!
这么一想,桓温胆气顿时上来了,大喝一声:“大将莫非何在?”
一道人影立于眼前,“末将莫非,听凭大元帅差遣!”
“令你率虎贲营,随本帅去阵前!”
桓温下了中军辇,换了战马,到得两军阵前,果然见到小池城前立着一排战士,正如石像一般守卫在小池城前。
桓温一回头,冲着一名小校给了一个眼神。
那小校心领神会,冲了上去,指着城头之上骂道:“无知谢玄小儿,枉费人命,这区区一百废人,如何抵挡我家百万铁骑?幸而我家元帅仁慈,只待尔等速速束手就擒,便可饶尔等不死!”
城头之上马上有人回道:“百万铁骑在我家将军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群,若是你家桓温老贼不知死活,你且教他自来与我玄甲军一较生死!”
双方口舌上你来我往了一番,桓温终于不再忍耐,将那小校招回,轮到莫非出场了。
虎贲营是桓温手里的精锐,只三千人,却无数次的成为桓温死里逃生、反败为胜的王者之师,有了他们,桓温才有争天下的底气。
今天夺小池,他桓温不但要必胜,还要杀鸡给猴看,尤其是谢石和建康城的那班朝臣。他桓温,将以雷霆之势夺了晋国的气数,谁敢出来抵挡这三千铁骑!
城头上郗超的脸色很不好,本来,他以为谢玄派这一百人出城迎敌,是留有后手的,但现在,城门紧闭,瓮城之中也不见动静,这只说明一点:谢玄是真要以这区区一百人的身躯去抵挡桓温的百万铁骑。
谢玄正静静的看着城下,那一百名死士和桓温大军有两百步的距离,这是他们埋身的地方。
“大将军!”郗超终于忍不住了,“真要这些人去送死?”
一时诸将士都将眼光看了过来。
他们不怕死,更是一群铁石心肠的人,但看到自己营里的兄弟这么窝囊的去送死,他们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谢玄却是一脸淡然,默不作声。
郗超也不便多说,只暗地哼了一声,再看那场上。
对面闪出一支人马,白盔白甲,高头俊马,众将皆手拎长枪一支,腰间挂着长刀一把,身上更有良弓一张,背着一壶箭,各各精神,人人威武。
正看得出神之时,一员大将从阵形之中闪了出来,同样的白盔白甲高头白马,那人却是足足高了旁人一头,气势吞天。
“哼!无知谢玄小儿,只派了这些无用之物前来受死,且看我莫非破敌如弹指!”
一声大吼,三千虎贲铁骑涌了过来。
那一百死士只是步兵,又无盔甲,如何面对三千铁骑。
果然一弹指,一个回头的功夫,那一百人横死当场。
谢玄面不改色。
“大将军!”
“大将军!”
众将心中不忍,个个争着看向谢玄。
“无妨!诸将退下。”谢玄一付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像那一百条人命就不是命。
“嘿!”不知是哪位将军一掌拍下,狠狠的砸在城墙之上,顿时手掌处鲜血迸出。
郗超看谢玄的目光也多了些森然,像是要看透谢玄的心思。
不管众人如何表现,谢玄却充耳不闻。
“哈哈哈!来人,用枪挑着这些头颅在城下走动!”那边莫非却是得意的大笑。
太容易了,简直比操练还容易,要知道,平日里虎贲营的将士操练时都不免死伤,这两军对阵竟还来得容易些。
阳光下,那些白盔白甲分外刺眼。
但现在更刺眼的是那枪尖上挑着的人头。
一个个刚才还鲜活的将士。
现在成了一个个的死尸,而且他们的人头,正被视作玩物,被人挑着在小池城前走来走去!
城头上的士兵哪个看了不气恼、不忿恨,恨不得将那些莫非的手下生吃了才好。
但,军令未下,谁敢违抗?
莫非看着自己的手下肆意了一番,看着城头那边,冷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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