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下一片唏嘘,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紧接着,罗恩公爵又说道:“接下来,就是4月19日,酒吧内的几名顾客身上的炸弹被引爆,还有就是在此后的森林内,一个名为‘勒英沃.鼎洛艾辰’的少年被谋害,整件事情中,只有这些死者。我们首先来还原酒吧内的爆炸案。四名顾客死于炸弹的爆炸,没有了尸骸,无从调查他们的身份,而酒保又是圣潮组织的人,不足以作证。但在场的人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目睹了全过程,没错吧,塔普维警长?”
“是的,公爵阁下。”塔普维回答道,毕竟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他有足够的发言权。
“请你描述一下,当时发生的全部经过。”(罗恩)
“好的...当时我们拿到情报,发现那间酒吧有问题,所以我立刻带着两支警队冲了进去,一支普通警队,一支防爆部队。爆炸发生期间,普通警队在柜台后面房间的地下室搜索线索证据,没有被卷入爆炸,而防爆队因为在看守那些顾客,所以他们都没有幸免于难,全部被卷入了爆炸。而我因为处于爆炸边缘,所以没有被卷入进去。”(塔普维)
“好,我首先询问一下,炸弹,处于哪里?”(罗恩)
“炸弹被绑定在了酒吧顾客的身上,在引爆前他们就亮出了炸弹,我是那时候才注意到了这一点。”(塔普维)
“那请问,是谁引爆了炸弹?”(罗恩)
“是酒吧的酒保,按下了在柜台上一个按钮。”(塔普维)
“好的。大家也应该都听清楚了。”一问一答结束后,罗恩公爵继续他的推理过程,“按下按钮的,是酒保,而那间酒吧作为圣潮组织的基地,里面大部分都是圣潮组织的人,而密室就在吧台后面,所以酒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酒保也是圣潮组织的人,是他按下了按钮,也就是圣潮组织的人按下了引爆按钮...接下来,还剩下四个身负炸弹的顾客了,我问一下在场的各位,如果你们身上被绑上了炸弹,引爆的按钮就在别人手边,而此时警察的防爆部队冲了进来,你是会继续沉默不语,还是会急忙向警察求助拆除炸弹?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看到了能拯救自己性命的人,没有人会干坐着等。他们之所以等着,是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们要与警方同归于尽,所以才会一直坐着沉默不语。”
罗恩的推理合乎逻辑,现在很多人都明白了一点事情的真相,而有些人还是一头雾水。
接着,罗恩继续道:“如果换做是我身上绑着炸弹,我肯定会如坐针毡,不可能坐得住。那些所谓的顾客能坐住,因为他们也是圣潮组织的人,他们知道结果会如何,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他们最后的贡献。现在,我们能够得出的结果,就是圣潮组织的酒保,按下按钮,遥控引爆了绑在四个圣潮组织成员身上的炸弹,将他们炸成了灰烬,这样的推论,只有一个结局,是圣潮组织的人杀死了圣潮组织的人!”
这下矛头直指圣潮组织的原成员们,这一下可是真正峰回路转的时候!
“至于那个少年,我想另一名在场的人应该看得清楚。迪诺特局长,没错吧?”罗恩公爵又提到了另一个名字,迪诺特也站了起来,站在了法庭的中央,站在了塔普维的旁边。
“我先说明一点,我不是想让迪诺特说出全部经过,而是通过推测,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信服。首先,在现场一共抓获了10人,其中,多人身上有浅伤口,这些伤口不会导致血液大量流出,不会致死或昏迷,但有一人的伤口,是手背手心被尖锐物直接刺穿,出现了一个大口,没错吧迪诺特局长?”(罗恩)
“是的,罗恩公爵。战斗的经过我是看在眼里的,的确有一名圣潮组织的成员被武器刺穿了手背,而武器的来源是卡蒙勋爵。”(迪诺特)
“那请问,接下来卡蒙的举动,是什么?”(罗恩)
“卡蒙勋爵他...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拔出了刀后,帮他包扎了伤口...”迪诺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有点犹豫,但他也若有所思,似乎想到接下来罗恩要说什么。
“很好。刚才被告方说,卡蒙是要杀人灭口,那请问,为什么卡蒙要帮这个人包扎伤口?而且在场的11人中(不算逃走的),为什么只有那个少年遇害了?”罗恩又将话题矛头转向了,一个奇怪的举动,成为了扭转卡蒙嫌疑的关键。
“一个要杀人灭口的人,为什么要帮敌人包扎?而在真正杀死第一个人之后,没有将其他人也灭口呢?尤其是,现场还有一位警署局长在的情况下。”
所有旁观者议论纷纷,这的确不符合常理,杀人灭口的条件根本就不成立。这一下,希欧塔慌了,这跟原计划完全不符,种种证据都被推翻,所有对卡蒙不利的条件都被扭转,现在自己反而可能会被戴上污蔑英雄的罪名。
当希欧塔回头看向拉菲索恩的时候,拉菲索恩的嘴角竟然洋溢着笑容,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伪造的假证,不明来路的炸弹,存在疑点的杀人借口。法官大人,我想接下来不用我一一解释了吧。”罗恩公爵的话,让整场审判的结局扭转,而主审法官再三考虑之后,敲响了法锤,下达这场审判的结果。
“由于证据不全,所以本场审判无效,原告方和被告方继续留守在这座城市。迪诺特,塔普维,本法官现在将调查权交给你们,你们务必在一周内调查出真相。一周后,再次开庭,定夺审判结果,现在,休庭!”
主审法官最后一次敲响了法锤,宣布休庭。所有人都将散去,而伊泽贝罗等人则被在警方的带领下,返回监狱,而在法庭中央的希欧塔,着急的跑向坐在原告席的拉菲索恩,焦急地问道:“拉,拉菲索恩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跟计划中的,不一样?”
“傻小子。这,就是原计划!”说完,拉菲索恩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被警方押走,随后希迪尔也被带走,法庭内只剩下卡蒙、罗恩、迪诺特和塔普维。
“塔普维,带上所有的线索证据,让重案组去调查,回到警署后,将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那间空闲的办公室,从此以后,那间办公室,就是副局长的办公室,也就是你的办公室。”迪诺特并不会在法庭上聊私底下的交情,既然法官把调查权给了他们,那么他就会全力办事,调查出真相。
而将塔普维任命为副局长,也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考验,考验早已过去,迪诺特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宣布这件事。趁此良好时机,他就立刻说了出来,随后带着塔普维离开了法庭。
现在,就只剩下卡蒙和罗恩了,他们慢步走向了外面。
“父亲,您现在身处危险之境,为什么还要出面,为我辩护?”卡蒙对于这一点还是不明白,明明有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在对付扎戈洛家族,对付他的父亲,为什么他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面?
“很简单,我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没有哪一个父亲会坐视不管,除非那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或者不孝顺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被诬陷。”罗恩语重心长的说着,“我知道,孩子,你也是在为我着想,担心我的安全。但在我眼里,你的安全,远比我更加重要。”
听到父亲这么说,卡蒙热泪盈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罗恩老爷,等候您多时了。”拉菲索恩在法院外等候多时了,他知道审判的结果,会因为罗恩的到来而彻底发生改变。
“卡蒙勋爵,你...没事吧?这位是...”西泽也一直等候在法院外,由于她跟卡蒙关系密切,所以没有被准许进入法庭,但她看到卡蒙安全出来,身边还没有跟着警卫,就知道事情发生了扭转。
她立刻跑了过来,很担心卡蒙,但她很好奇,跟卡蒙一同出来的人是谁。“西泽小姐,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父亲,是他为我辩护,让我免遭重罪。”塞拉斯特刚要解释,卡蒙就抢先回答了,而且卡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笑容,这是西泽第一次看见卡蒙真正的笑容。
“这么说,您就是...罗恩公爵...对,对不起,公爵阁下,我...我不是......”西泽从卡蒙的笑容中回过神来,才明白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真正的帝国公爵,她立刻向罗恩赔不是,但罗恩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公爵。
“这没什么。你叫...西泽,对吧?我的管家跟我提到过你,你是卡蒙的女朋友,对吧?”(罗恩)
“女...女朋友?”(西泽)
“父亲,您别误会,我,我们...”(卡蒙)
“老爷,这同款的慌张,我没跟您说错吧?”(塞拉斯特)
罗恩说出这句话后,西泽犹豫紧张了,而卡蒙也害羞了,想要跟父亲解释,唯独塞拉斯特嬉皮笑脸地说着。
但罗恩脸上的表情依旧那般慈祥,他继续说道:“能有一个让老三都慌张到手足无措的人,除了他的母亲和异父异母的保姆妹妹外,也就只有你了,看来是没错了。记住,卡蒙,我和你的母亲,对于你们五个孩子的私生活,没有任何意见,你母亲也一直希望你找到另一半归属,就我看来,这位西泽小姐就不错,你可不要懈怠了人家。管家,我们先走吧,带我去那里看看。”
“老爷,那里可没什么房间,您只能屈居跟我挤一间了。”“跟你?你不会打呼噜吧?我可很敏感的。”“放心吧老爷,还有啊...”
罗恩和塞拉斯特渐行渐远,传来的声音也逐渐降低,他们两个到不像是主仆那样刻薄的对话,反而是像朋友一般相互排挤却不遭恨。而法院外,就只剩下西泽和卡蒙,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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