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阁下认为凶手还另有其人?”莉丝里格问。
“凭几支羽箭,很难断定就是他们做的,但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莉丝里格也是同样的感觉,因为一件“物证”就妄断结果,早些年她就因为类似的事情吃过亏。
她因为冤枉了一名忠诚的部下,不仅失去了他的忠心,也使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金岩部离这里远吗?或者,我们该去金岩部一看究竟。”阿森纳提议道。
“不成!”巴伯里特再度跳出来,阻止道:“要真是那帮白眼狼干的,莉丝里格大人岂不是危险。”
阿森纳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捂着嘴巴退了回去。
他可不想再次被这个法师在他嘴里塞满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远,枯木部族和金岩部族的猎场是相邻的,半天行程就到,况且,有法师阁下在场,我想不用太过担心安全问题。”莉丝里格对着阿森纳一笑,“法师阁下,您说是吗?”
莉丝里格不动声色的试探着阿森纳,在她看来,金岩部族是过去的手下败将,完全不需要害怕。
去年在西部猎场的争端中,金岩部族几乎完败,要不是枯木部族首领凯恩里特仁慈,金岩部族很可能撑不过去年冬天。
今年秋季的猎场争夺战中,枯木部族又从雷火部族那赢得了一大块猎场,也就是脚下这一片,遇害的乌达里特狩猎队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所以,除了金岩部族,雷火部族的嫌疑也不小,或者说更大。
雷火部族的首领索德勒姆是一个极端自我的人,他有一点暴力倾向,凯恩里特长者曾经如此评价他。
“他就像是一块涂满色彩的顽石,别人休想再往上添加一点别的颜色,他的偏执和固执让雷火部族异常坚韧顽强,他的狂妄和冥顽不灵迟早会带着雷火部族迷失。”
莉丝里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失去了北部猎场的索德勒姆可能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凑巧的是,一个自称是智慧化身的年轻人出现在这,或者可以把这个难题先丢给他。
阿森纳用笑容回应她,开口道:“没问题。”
法师要拥有基本的体面,但内心却大骂她不要脸。
安全问题不是应该她考虑才对么,本法师替你们做主,你们竟然连我的安全都不保证,还反过来要我保证你们安全,可笑至极。
“那我们就出发吧,巴伯里特,给他一匹马!”
“那个……我不会骑马。”阿森纳不好意思的说。
“哦?无所不能的法师阁下竟然不会骑马,看来我得带你一程了。”
阿森纳瞅了一圈,高地人大部分人高马大的,只有莉丝里格算得上玲珑身材,和她挤一挤,应该不会对马儿造成太大的负担吧。
他真是这么想的,什么和漂亮女子挨着骑马这种事,想都没想。
一行人出发,莉丝里格一马当先,后面就是巴伯里特,阿森纳坐在巴伯里特后面,双手紧紧揪着他身上的麻布衣。
“慢点!慢点!别颠……”
巴伯里特真的慢了下来,他的内心也很无奈呀。
“我又不敢说话,也不敢有意见。”
“嘿,巴伯里特,今年的粮食够吃吗?”阿森纳嫌鞍马旅途无聊,便问起了话来。
“什么?狼屎?我们不吃狼屎,看到狼屎我们会捡回去烧,还有牛屎,马屎……”
“停停停,我说的不是屎,是食,吃的食!”
“啥?法师吃屎吗?”
巴伯里特迎着风,扯着嗓子喊道。
阿森纳真想堵住他的嘴,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不像在戏弄他。
或者说,是一本正经的戏弄他?
“我说的是今年的猎物够吗?”
“哦,你说清楚嘛,没有一年猎物是够的,住在北方的高地人,每年冬天都会饿死不少人。”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在阿森纳心头刺了一下。
高地人冬季争夺食物,彼此征战。这是书本上一句轻描淡写的评价,可对他们来说,征战就意味着死亡,是什么驱使他们不畏死亡?
恐怕也只有死亡本身了。
不战等着饿死,战了,或许死,或许生。
巴伯里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到底是见识了多少死亡?
短短几个照面,阿森纳就对高地人有了新的认识。
除了坚韧、好战,他们还是一群纯粹的人。
“所以这批猎物,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是吗?”阿森纳问。
“万分重要,关乎上百条性命,而且……”巴伯里特欲言又止。
“而且这次遇害的人很重要?”阿森纳猜测到。
“法师阁下会读心术吗?连我想说什么都知道,真是厉害!”
对于这记朴实无华的马屁,阿森纳内心是拒绝的,要是连你都看不透,我还怎么去和莱斯特那帮人精打交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阿森纳高冷的敷衍道。
“话说回来,是不是莉丝里格大人的什么人遇害了?”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高冷,他觉得那个漂亮的高地小姐姐,眼里有故事。
“是乌达里特老师,他是看着莉丝里格大人长大的,还有我,我的刀术也是跟他学习的,要是让我遇到凶手,我一定用乌达里特老师教的刀术,把那帮混蛋大卸八块!”
“还有提米里格,是伊雷里特统领的未婚妻,她今年还没成年呢。”
巴伯里特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这些人哪个又不重要呢?就算不是对莉丝里格,对其他人来说,他们都可能是老人的儿子,小孩的父亲。
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阿森纳挥散了脑中的浮想,调查黑暗生物的异变原因,才是当务之急。
这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事,这关系着千千万万的家庭,千千万万的儿子和父亲。
“好了,我觉得能够适应了,你快点跟上他们吧!”阿森纳催促道。
他们两人一骑已经落后队伍许多了。
巴伯里特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
阿森纳开始设想,十几条命可能不足以支撑八足蝎怪的异变,如果问题的源头不再这里,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金岩部族,雷火部族,听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莉丝里格的话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像索德勒姆这种人,如果不能如他的意,很大可能对走向对立面。
马队在一坐山前停了下来,莉丝里格勒住战马,停在了原地,山背后就是金岩部族的城寨,坐落在山坳中。
“我们已经进入金岩部族的岗哨区域了,为什么没有遇见他们的哨兵,这很不正常,注意警戒!”莉丝里格下令。
阿森纳眺望了一眼,这山不高,但它依附着更高的山,也就是艾尼亚雪山。
马队前进有序而缓慢,各个方向都有几双眼睛盯着,周围都是被雪覆盖的荒草,偶尔一两颗光秃秃的树干也藏不住什么东西。
如此前行,直到来到了金岩城寨的大门口,他的城墙由就地取材由巨石垒砌而成,缝隙里填满冰冻,突出的岩石上倒挂着一根根锋利的冰烛,规律的斜向东南。
城墙上长满了冲天的而起的尖锐冰柱,是这座城市的天然防护。
总之,一座冰冷而坚固的城寨。
但眼前有比凌厉城墙更令人震惊的景象,一行人马怔怔的停在原地,不敢再进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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