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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呢,我竟然真的被他们治成了精神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好像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我迅速的往下掉着,周围一片黑暗,我试图抓住飘过眼前的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那些救命稻草也很快跟着沉了下去。
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怒火远远超过了我的恐惧,如果我不是被绑着,被拷着,我一定冲起来,把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医生按在床上,找一瓶劣质硫酸从喉咙里灌下去,让他永远都没办法胡乱下结论。
可是我没有,我知道那样做的话,守候在外面的狱警就会马上冲进来,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被绑着,连翻身的自由都没有。
晚饭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小护士进来,见我睁着眼睛,有些惊慌失措。
她愣了一下,问我:”饿吗?“
我点了点头。
她说:”今天晚上有海带白菜汤配米饭,还有番茄炒鸡蛋陪米饭,你想吃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海带白菜汤配米饭,我的喉咙干的要喷出火来,我急切的需要一切可以流动的东西来滋润一下,甚至,血也行。
我看着她转身而去,忽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
难道我真的疯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饥饿的人,我不是一具僵尸!
我怎么能想到这么恐怖的主意呢?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托盘。
“你要自己吃吗?“
我点了点头。
我被绑在这里有一天了,如果再不活动一下筋骨,我的运动机能恐怕就要废了。到时候别说打架,就连最基本的走路吃饭都会成为问题。
她好像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她给我打开了手铐,解开了捆在上身的绳子。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抢过那碗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还要吗?”她好像有些惊讶。
我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她站起来,刚想出去,又看了那副手铐。
我乖乖的伸出了双手,“拷上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笑意,费了点儿事才把我拷好。
我猜测她可能是个新人,对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熟练,完全不像那个把我绑在床上的人一样老道。
那是我在这座医院见过的最好的一个人,不过她后来就不出现了,那天晚上,我听见过她和一个人在走廊上说话,后来就传来了她的哭声。
那个女人训斥着她,大致是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给一个囚犯松绑之类,她嗯嗯了几声,就不说话了,只是嘤嘤的哭。
后来,那个训斥她的人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她说:“像她这样的囚犯能像普通人一样进医院治疗已经很不错了,你千万不能把他们当好人,你想想,哪有好人会进监狱的?”
那个小护士还是没有说话。
我听着听着,心里的火气莫名很大,不过想到白天里她对我的好,我不能让她难看,也就忍着没有发作。
她们说话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装睡,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你知道吗?前一段日子,有个囚犯来治病,治着治着,不知道就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刀,劫持了一个护士,那个护士吓坏了,连呼救都忘了。幸好门口有值班的狱警,果断开枪击毙了那个犯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那个小护士的哭声有些颤抖,我知道她害怕了。
其实想到那样血腥的场面,我也有些害怕,那种场面我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这次发生在身边,我虽然不在场,却也感到恐惧。
“这里面的犯人,还是个有攻击性的精神病,前几天还试图攻击隔壁的一个女人,不过没有得逞。你呀,刚来,还嫩,以后就去巡视普通病房吧。这里我会另外找人的。”
“嗯,谢谢……护士长!”
那个小护士哽咽着,已经说不连贯。
“好了。”那个护士长似乎不怎么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女人的病房,就是当初击毙犯人的病房,当时的血和脑浆喷溅出来,流的墙上地板上床单上都是,我找了专门的清洁人员,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清理干净。”
我忽然想起了床单上的不明液体,不由的哆嗦了起来。
我想从床上一跃而起,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我不敢,我知道狱警就在门外,另外,还有无数眼睛在盯着我,只要我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抓住把柄,让我是精神病这件事情板上钉钉。
我不敢动,我死死的抓着床单,试图把恐惧挡在外面。
其实,一个死人并不见的多么吓人,一个死过人的地方更不会变成鬼屋。可是那段时间我的神经特别敏感,就像我听到隔壁女人的歌声会莫名狂躁,我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会立刻颤抖一样,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把这一切敏感的变化都归于我的睡眠过多,或者间歇性的失眠。
后来,我又对着隔壁那个唱歌的女人大喊大叫,我还把医生消毒用的酒精倒在他的白大褂上,并扬言要放火烧了他这个狗娘养的。狱警冲进来,制住了我,后来,又有一个警察跟着进来,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当初那个和医生谈话的张警官。
他刚开始看我的眼光就像看正常人一样,后来,越看越不对,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那位医生说:“那位精神病专家还没有来,恐怕还要多给你们添几日麻烦。”
那个眼镜医生脱了满是酒精的白大褂,斯文的笑了笑,“不用客气。”
那个张警官接着又问,“我们监狱的另外一个病人,可以带走了吗?”
那个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的病很严重,还需要治疗几天。”
“那好,那等九五二四好了以后,你再通知我。”
九五二四?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
是陈红,那个女人怎么也会在这里?我知道我被打的那一天她生病了,可是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自从那次泼酒精事件后,我的精神病算是被他们落实了,从那以后,大多数时间,我是被四仰八叉的拷在病床上的,只有检查的时候,他们才会给我换一个姿势。
这样的日子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