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是你逼我的,去死吧,通通去死吧!”
袁殊发出古怪的笑声,像是黑夜中夜枭的叫声一般,听上去多少带了些凄厉。他的眼睛通红,像是两颗红宝石一般,此时的他已经疯魔,只为击杀楚暮,赢得最后的胜利。
楚暮摇了摇头,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陷入疯癫状态的袁殊,那是一种怜悯的眼神。是的,怜悯,因为袁殊根本就不知道,楚暮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使用全力,只是使用了部分战斗力而已,否则袁殊早就已经被击败,毕竟如今的楚暮已经拥有涅槃三重圆满的战斗力。
袁殊看到楚暮的眼神愣了愣神,这不该是楚暮此时的表情才对,现在他应该颤抖,应该害怕,应该求饶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是这种眼神,这种可怜自己的眼神。
“混蛋,你现在应该求饶,应该祈求我饶你一命。”袁殊愤怒的咆哮着。
楚暮嘴角上扬,怜悯道:“你已经忘记了修士的本质,修士的强大从来靠的都是自身战斗力的强大,一切外物都是浮云。这个怪物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你本身,若是有一天你失去这个怪物又当如何?”
袁殊片刻失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比之前更加血红。他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源自于本能的骄傲让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更不愿意去承认。
“杀!”袁殊怒吼一声。
血杀元胎四条手臂各自握着一柄血色短剑,颔下触须化作一丈长短,在周身萦绕盘旋。两条青蛙般的双腿弹跳,化作一道血光杀向楚暮。
“涅槃二重,竟然拥有涅槃二重的战斗力!”
南宫若彤眉头紧皱,她没想到一个元神境的小家伙竟然拥有这种攻击力,这就是年轻王者的可怕吗?
南宫玉瑶俏脸煞白,她没想到袁殊竟然会舍得燃烧一口本命精血,他已经疯了。此时的南宫玉瑶拼命想要联系老祖南宫青宣,希望求助老祖保住楚暮的性命,毕竟古罗战斗场是老祖的法宝,但是南宫青宣并没有半点回应。
南宫青宣自然知道南宫玉瑶的心思,不过她不愿也不能答应南宫玉瑶的请求,索性不予理会。虽然这样做会让小丫头心生怨怼,却也不得不如此。在她漫长的生命之中,见惯了男欢女爱,见惯了痴情怨女,对她来说都像是过眼云烟。
南宫玉瑶身上肩负着带领他们这一脉更加辉煌的使命,就连小丫头自己都不清楚,他们也没有打算过早的告诉她。南宫青宣没有反对南宫玉瑶对于楚暮的喜欢,但是这可并不意味着她同意,甚至于在南宫青宣眼中,楚暮只不过是南宫玉瑶走向成熟的一个工具罢了。
少年的喜欢最是朦胧,最是美好,也最是脆弱。在南宫青宣看来,南宫玉瑶对于楚暮也只是少女的欢喜,很快就会过去。更何况楚暮与袁殊的战斗关系到赤练王与禹游的赌约,她实在不好插手。
楚暮看向杀来的血杀元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在你信心最强盛的时刻将你倚仗的怪物彻底击败,让你明白真正的强大到底是什么!”
说完楚暮迈步向前,他的步伐缓慢,但是每一步似乎都引动了莫名的力量。当楚暮向前踏出三步的时候,澎湃汹涌的力量从楚暮身上散发出来,那道并不高大的身体中似乎有狂暴的火山蛰伏。
就在这时,血杀元胎的攻击已经到了,四道锋锐无匹的血色剑光,几十道蛇头触须,接连不断的杀向楚暮周身各个要害。
楚暮没有动用任何神通,甚至就连汤锅神通也被他收进体内,他只是对着杀来的血杀元胎简简单单的轰出了一拳。血色元胎手中的四把血色短剑直接破碎,几时根蛇头触须断裂,血杀元胎身上发出噼里啪啦骨断筋折的声响倒飞出去。
一力破万法,简简单单的一拳汇聚了此刻楚暮炼体修为的最高一拳,汇聚了他此刻所有的精气神。即便只是炼体修为,但也绝不是普通涅槃二重能够接下的,在楚暮炼体修士爆发的那一刻,皮肤之下密密麻麻的金银纹路出现,那是日月战荒经的力量。
楚暮缓缓吐出一口气,皮肤之下的金银纹路慢慢消退,他身上的气息也逐渐恢复正常。一抹幽光从楚暮体内飞出,随后化作拳头大小的神通汤锅,神通汤锅飞到已经骨骼尽碎无力挣扎的血杀元胎头顶。锅口中钻出几十根触手,一拥而上将血杀元胎捆得像粽子一样,拉进了汤锅中,随后飞回楚暮的身旁。
汤锅在楚暮身旁盘旋,楚暮一头黑色长发飞舞,这一刻看上去竟然还有些玉树临风的感觉。
袁殊望着楚暮,发出一声凄凉的笑声道:“我败了,败了!”
战斗场上盘坐在云朵上的禹游眼角狂跳,心痛的要死,自己花费那么大的心血竟然还是败了。
赤练王开怀大笑,将赌注通通收起来,禹游的心里在滴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南宫道友,还请打开封印,让本王救护门下弟子。”禹游尽量保持平静道。
南宫青宣点了点头,笼罩在战斗场内层的光罩消失不见。就在禹游想要出手将袁殊带走之时,有一道身影更快的出现出现在袁殊身边。
那道身影身材修长高挑,身着月白色蓝纹长袍,看上去大约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相貌并不出众,却给人安全可靠的感觉。
袁殊看到这男子,像是受伤的小兽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一般,声音哽咽沙哑,眼里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大师兄,我败了,对不起,让师尊他老人家失望了。”
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正是袁殊的大师兄,拥有神元六重境界的巨头强者越沐风,逍遥剑派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越沐风摊开手掌,一滴散发出浓郁香气和生命力的青色液滴滑落到袁殊头顶,随后逐渐渗入到袁殊体内。青色液滴明显是不凡的宝物,袁殊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血色,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渐增强,损失的力量弥补回来,受到的创伤也在恢复。但是那口失去的本命精血却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弥补回来的,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虽然受的伤势和损失的力量弥补过来,但是袁殊受到的心灵打击却不是外物能够弥补的。
越沐风静静地站在袁殊面前,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一般,庇护着树下此刻脆弱无比的袁殊。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并没有一丝的责怪与失望,但是袁殊却仍然自责无比。
越沐风突然笑了,他摸了摸袁殊的脑袋,像是看着一个孩子。事实上,相对于越沐风几百年的生命来说,眼前的袁殊的确是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今天所遭遇的失败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一抹毫不起眼的浪花罢了,将来回忆起来也许只是一个微笑而过。
不过对于此时的袁殊来说,这次的失败却难以接受,就像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一般。他可是拥有年轻王者天资的存在,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败的如此凄惨,让他怎么见人。
“师弟,你知道师尊这次为什么答应禹游前辈,让你前来铸剑渊完成这个赌约吗?”越沐风缓缓道。
袁殊抬起头,看向这个平时对自己颇多照顾,如父亲兄长一般的大师兄。他不明白师兄到底什么意思,师尊让自己前来帮助禹游前辈完成赌约,难道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不成?
看到袁殊不解的眼神,越沐风继续道:“师尊不过是为了锻炼你罢了,不然怎么会让你跑来铸剑渊,还专门让师兄我走一遭。
禹游前辈虽说言称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师尊却深知赤练王前辈的智慧,这次的赌约依然充满着变数。果不其然,没想到在剑宗那一代精锐弟子基本上已经进阶法相境后,竟然还有打败你的这个小家伙。
师尊已经做好了你被打败的准备,之所以决定让你前来只不过是为了锻炼你,让你认识到一件事情罢了。力量只有属于自身才最强大,当初你获得血剑门传承,师尊并未阻止你修炼,如今你却越来越沉迷其中,忘记了根本,现在你可醒悟?”
“啪嗒、啪嗒。”
眼泪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袁殊直愣愣的抬头望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师兄,过了一会儿,袁殊突然笑了。眼里还有泪水滑落,但是他突然笑了,他终于明白师尊的意思,也终于醒悟过来,成长往往在一瞬间。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袁殊再次睁开眼睛时双眼变得澄澈,像是一汪明亮的湖水一般。
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袁殊道:“大师兄,我明白了。”
越沐风点了点头,欣慰道:“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小师弟这一趟也是大有收获,我们返回宗门吧!”
袁殊点了点头,又道:“麻烦师兄等一等。”
越沐风没有着急催促,袁殊看向楚暮,行了一礼,道:“楚大哥,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多谢楚大哥,是你让我幡然醒悟,虽然被你击败,还是要多谢你!”
楚暮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那啥,没什么,不用谢,不用谢,嘿嘿!”
袁殊又道:“楚大哥,血杀元胎先寄放在你这里,来日小弟会亲手击败你,再次夺回来。”
楚暮笑道:“那你可没有机会了。”
袁殊笑而不语,眼睛里是熊熊斗志战意,越沐风看了一眼楚暮,法力裹住袁殊,化作一道长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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