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被擒陷囹圄
不识真名徒感伤
洞口不太大,能容三匹马并行,高飞探头查看,发现洞口内呈喇叭形,越向里越宽大,而且洞口后面是个向上的大斜坡,坡度很大,怪不得刚才冲出的骑兵气势如虹呢!高飞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人影,他贴着开凿过的石壁前行,前方越来越亮,距离出口还有三丈的地方,高飞停了下来,外面阳光很好,却照不到高飞所在的位置。
他再次左右观瞧确定这里没有人后,眉心裂开一条细缝,一颗晶莹剔透的眼珠浮现。高飞自修炼出水灵力后视觉提升了很多,但是依然没有施展这种天赋看得更清晰。眉心的眼球没有发出光芒,高飞闭上眼睛却可以通过这第三只眼睛的视角更好地查看这个世界。所有的色彩都被加强,所有的物体更加清晰,高飞左右巡视,全力探查,渐渐的他发现,如果他集中精神一直盯着一个东西看,竟然能看透这个东西看到它后方的东西,但是能看透多远,却又因为看着的东西不同而不同,这让高飞很兴奋,这个透视功能实在太实用了。
身后厮杀的声音依然激烈,他静下心来用心探查,终于有所发现,出口左侧三丈远一颗大树上趴着一个手持弓箭的人,正对出口的大石头后面藏着七八个人,手里多拿着弓箭,出口右侧的草丛中躺着一个胖子,大肚皮起伏,怎么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高飞一阵无语,随后停下了这种非常消耗精神力量的探查,略作休息和思索后,就施展轻身法飘向胖子所在的方向。他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离胖子有数丈远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查看片刻后发现并无异常,就屏住呼吸,轻缓地贴着地面游走而去,眼见已经远离了睡大觉的胖子,高飞暗自高兴。他刚又踏出一步,就觉得脚腕一紧,“嗖”的一下整个人都被倒吊而起,高飞身体悬空,轻身法和影杀术都施展不出,整个人都被绳索自带的旋转力道带动着旋转,就听见周围传来欢呼声,一个厚重的声音得意道:“小子!本事挺大啊!差点就让你跑了呢!哈哈哈哈!”
高飞好不容易制止了自身的旋转就见一个黑黝黝胖乎乎的大脑袋在视野中急剧放大,紧接着额头带动整个脑袋剧痛,双耳嗡鸣,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高飞感觉整个人正在飞快下坠,接着全身剧痛,一机灵惊醒了过来,他忽地坐起,脑袋猛然发痛,差点又躺倒在地。他一手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一边左右环视打量周围,发现自己跌坐在一堆乱草上,周围昏暗阴冷,整个房子应该是从石头中开凿出来的,显得凹凸不平,唯一没有石头的一面墙壁都是密密麻麻的拇指粗铸铁,很显然这是一个监牢,而高飞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手摸向身后,果然行囊被拿走了,包哥让他帮忙带回家的布袋不见了,随身携带的几样保命之物也被搜走,就连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葫芦都被取走了,所幸《万法至理》和他的参悟笔记不曾带在身边,否则也得落入敌人手中了。
一声轻叹,高飞低下头来,暗自思量,他还是第一次做囚徒,所思所想当然是要逃离出去。
“年轻人,你就别多想了!”一个干涩无力的声音在高飞背后响起,吓了高飞一跳,他跃起身形,转目观瞧,发现原来他身后的一堆乱草上坐着一个形容枯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人,样子很吓人。高飞后退一步,低声喝问:“你是谁?”
“我是谁都没有关系了!如今也只是一个囚徒!唉!”老者并没有动身,但是言语中的萧瑟、颓废却是谁都听得出来。老人费力地朝高飞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坐下,他身旁却传来铁环相撞的声音,高飞犹豫瞬间也就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也急需了解目前的情况如何。
走得近了,高飞才看清,老人双肩琵琶骨被粗大的铁链贯穿,两条腿被一根根大铁钉定在地面上,老人这样不知道多久了,铁链和铁钉已经和骨肉长在了一起,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高飞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他心中巨震:这是多么狠毒的心才能如此折磨人!这是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在如此的折磨中坚持!
老人看高飞盯着他身上的铁链和铁钉,并无芥蒂,虚弱地说道:“这都是那魔头胡玉行所为,他想要我身上的秘术传承而不得就如此折磨于我!”高飞一语不发,眼中却满是怒火,他握紧拳头,强忍泪水。老人见他如此反应,不禁失声笑道:“临死前,能见你这般性情真人,却也不枉我此生了!可惜,老夫身陷囹圄,来日无多,并无可馈赠之物啊!”老人眼神闪烁而古怪,盯着高飞看了又看。
“这到底是哪儿啊?那胡魔头又是何许人也?”高飞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此地在万城联盟外围,西岭山深处的一处洞穴中,胡玉行原是这群盗匪中默默无名的小卒,可她厚颜无耻、心黑手狠又有点钻营手段,于是慢慢做到了三头领,十余年前吧,她趁着我与大头领、二头领对战,暗中用碧血蛇偷袭了我,又在背后袭杀了大头领二头领,才坐上了大头领的宝座。”老人言语平淡,眼中却满是愤懑和仇恨。
“那,您是?”高飞问道,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忌讳和规避。
“我名许项君!”盯着高飞看了半晌,老人才说出自己的名字,淡然中有傲气。
“哦!”高飞简单回应,让老人有些愕然:难道这些年江湖上已经不再有人知道他的大名了吗?高飞则在奇怪,难道这个老人原来曾是个高手?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走过来,身影被背后的油灯投射出长长的阴影。他敲打了一下许项君和高飞的牢门,懒洋洋地对许项君道:“老家伙!少说几句吧!收拾得你还不够舒服吗?!”转过头来看向高飞又说道:“小子,也不知道你是否幸运能入胡老大的法眼。嘿嘿!有时间多养养身体吧!少听这老鬼唠叨!对你没有好处的!”言罢,丢下一碗稀粥就扬长而去。
高飞被他说得目瞪口呆:这家伙言辞含糊不清,但是明摆着没有什么好事啊!还有,这个家伙耳朵真够长的了!他们低声说话这家伙也能听见!
高飞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些不好的猜想都甩出去,然后端着唯一的一碗粥来到许项君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粥碗端给他喝,老人诧异地看了一眼高飞,就开始大口喝了起来,看这样子至少有好几天没有吃喝了!
许项君呼噜呼噜地大口喝着粥,一抬头就看见高飞在偷偷地咽口水,他就不好意思再喝了让高飞喝,其实一大碗粥也就只剩下一个底了。高飞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快速喝完粥,还将碗放回了牢门边,便再次坐到许项君的身旁,开始研究如何才能替他接触这些牢牢长入骨肉中的铁链和铁钉。
老人则直接闭上眼睛任他尝试。高飞左摸摸右碰碰,始终没有想出办法,就颓然坐回原地,却又忽地跃起,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低声自责:“忘了这一招了!”闭目养神的老人好奇地睁开眼睛,发现高飞将手搭在他的手腕,片刻后一股微弱温暖的灵力,顺着手腕沿着经脉而走。许项君忽然睁大了双眼,他发现已经干涸的经脉竟然有复苏过来的征兆。
“你修炼的是水灵力?!”他另一只手用力地抓住高飞的肩膀,激动地瞪着高飞悄然问道,满脸希冀。
“是啊!”高飞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有任何反感,只是如实回答道。
“怎么会?怎么可能?那魔头怎么会将一个拥有水灵力的人送来我这里呢?按照他们的惯例,任何有灵力的俘虏也不会如你这般自由才是啊?!”许项君放下抓着高飞肩膀的手,以极低的声音自语着。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胡玉行领着这群无恶不作、被称为“鬣狗”的匪盗刚刚干了票大买卖,俘虏了一大群人,没有时间仔细辨认,加之高飞本身的天赋就有隐藏灵力的效果,实在让人难以察觉,高飞跟随商队半个多月,也没有人发现他是修炼者就是源于此。而且,不止高飞被塞进他的牢房,周围的牢房都有人被强塞进来,只不过这些人心灰意冷,没有人做声而已。
“水灵力怎么了?”高飞惊讶的问话打断了许项君的自言自语,他示意高飞停下给他输送灵力,半晌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子,你难道不知道木灵力和水灵力的修炼者都能用灵力给别人疗伤吗?”
高飞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左右观瞧一番,才同样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您曾经是个高手?我的水灵力能让您复原吗?这铁链和铁钉很是麻烦啊!”
“你的灵力太少而且其中掺杂火灵力,不可能让我复原,但是我干涸的经脉和气海如果能恢复运转,我就能自行疗伤恢复了!”许项君兴奋不已,又怕被守卫听闻,接着说道:“我们别说话了,我在你手心写字,你在我手心写字,如此能免些打扰!”言罢,他指了指牢门。高飞立刻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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