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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米七不到的个头,一身休闲装,穿着跑鞋,走路稳且轻,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等他走近,陆明才看清楚他的脸,大众脸,没有什么特点,看起来像三四十岁的模样。
老潭朝陆明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像是老式手机的仪器,在病房每个角落都感应了一遍。
没有发现有问题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陆总,别见怪,你们委托调查的对象背景是黑色的,还是小心一点好。”
老潭的这种出场方式,令陆明开了眼界,同时感觉他挺专业的,比那个聂泉可是强不少。
请他落座之后。陆明才回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我知道,不过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可能在许多地方犯了错误,无意中暴&露了些信息给对手。”
“的确。”老潭没有客气,直接说道:“虽然我还没有调查,但之前你找了一帮不专业的人去盯着对方,这次你被人砍的事情,有可能是对方给你的警告。”
闻言,陆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还只以为聂泉是骗了自己的钱,才不敢与自己见面,现在听老潭一分析,还真有这个可能。
就像是上次程武发现有人跟踪一样,不过陆明是正经商人,知道了是蔡有轩请的人,也就只加强了自己这边的防守,没有其它的动作。
而蔡祖泉这个老鬼本身就是狠人,知道陆明派人查他,选择这种方式报复,非常符合他的习惯。
陆明很是懊恼,自己还是太嫩了些,本以为是以此之道还之彼身的计策,还自鸣得意,结果却是引火烧身的蠢招。
错了就要改,陆明直接问道:“我之前犯了错误,使了蠢招,打草惊蛇了,你这次做同样的事情,怎么保证不会继续给我带来麻烦?”
老潭回道:“所以这次委托的价格要高一些,因为危险系数大。”
没想到他答非所问,陆明愣了一下,一旁的吴军马上解释道:“老潭在这行业做了很多年,有非常丰富的经验,重要的是他不会给客户带来麻烦,这是他的金子招牌。”
好吧,各人都有各人的路数,老潭不愿意说,陆明也不便多问,至于价格对于他来说,怎么也比不了命贵。
所以他撇开价格,继续问道:“你对于这次的悬赏买凶,有多少了解?”
老潭直接回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只要有钱赚,各行各业都有人做,你不要把这看得太过神秘。”
“出钱的老板找到相应的中间人,中间人再去找接单的人,这单生意就生效了。”
“不过你不要想着让我去调查这里面的各个环节,这里面的水太深,而且会坏了这些人的规矩,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建议你还是盯着悬赏的老板就好。”
陆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想让你去查这些,而是凶手这次的任务应该算没有完成,那还有没有人再次向我动手?”
老潭思考了几秒钟,才回道:“说不定,影响的因素有很多,比如,你收到的消息是从澳门传过来的,那边道上的人对于规矩还是非常看重的,应该会再次动手,而且是在短期之内。”
“不过你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大佬的关注,难度提高了许多,凶手可能会不敢再做这单生意。”
“但这也不是一定的,说不定对方是亡命徒,不在乎这些呢。”
“所以我建议你这段时间,不管是出行,还是在家里,都需要多安排点人手保护你。”
虽然他的回答相当于没有说,但陆明至少知道,黑暗处下面,存在一个完整的体系,他们讲规矩,不是散兵游勇,危险系数更高。
与老潭的谈话持续到凌晨,蔡祖泉在公众的视线中出现的频率很少,但在私下圈里对于他的名声,很多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老潭之前没有调查过蔡祖泉,不过既然调查目标带有黑色背景,前期他开价张口就是二十万,这还是预估的费用,随着调查的深入,后续可能还需要加钱。
这笔费用,主要是调查蔡祖泉明面上,和私底下所涉及的行业,以及他黑恶势力的组织架构,势力分布和评估等等事情,其目的是做到知己知彼。
价格贵是贵了些,不过陆明感觉值得,其实他更加希望老潭能够收集到蔡祖泉团伙犯罪的证据,然后交给警方去处理,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首先要了解蔡祖泉的黑恶势力有多强大,然后再研究怎么对付他的办法。
送走老潭,吴军再次回到病房,说道:“刘浩挑选了八名信得过的退伍兵,有四名已经在保护陆钊两口子,另外四名在请人加紧训练,等你出院就到位。”
吴军加入蓝箭公司,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就是组建收集竞争对手情报的部门,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便利店开业的事情,这项工作还没有开始启动。
陆明说道:“我没有想到对手使用的手段这么激烈,时不待我,便利店那边你多交给马丽去做,把大部分精力抽过来组建情报的部门。”
“除了老潭这个情报渠道,我们自己也要有,至少能够分析老潭的情报是否真实。”
吃一堑,长一智,陆明之前被聂泉骗了,对于老潭,他做不到完全信任,虽然他是吴军的朋友,但毕竟是外人。
吴军点头说道:“行,我尽快着手组建团队的事情,不过找的人需要能够完全信任,这方面的难度很大,速度不会很快。”
他说得有道理,陆明有些头疼,情报部门现在针对的重点对象是蔡祖泉,一但消息泄露出去,会给陆明和蓝箭公司带来无尽的麻烦。
陆明想了一下,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于是说道:“出了事之后,我一直在反思,为什么我们心里上害怕蔡祖泉,不是他在商业上有多厉害,能够把我们公司压垮,而是他的背景是黑的。”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违法手段,重点是这么多年来,这些手段他已经用的炉火纯青,而我们却不能。”
“看起来我们是有些束手束脚,但其实我们也有靠山,那就是政&府,黑的始终是黑的,蔡祖泉就是一只老鼠,天然有只大猫在威慑着他。”
“我们不需要直接去与他对抗,隐忍是我们最需要做的,而且他在羊城,我们在珠市,他的势力伸不到这边来,只是用这些阴暗的手段,其实还伤不到蓝箭公司的根基。”
“所以我们就是再着急,情报部门的人也不能滥竽充数,宁缺勿烂,这是原则。”
陆明无缘无故被人砍了一刀,要说他不恼火,那是扯淡,他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也有火气。
要比钱,陆明比不上蔡祖泉,不过对方能够花一百万买他的一只手,他一样可以花一千万买这老鬼的命。
一千万不行,还可以再加,而且他也有路子,同样也是在澳门请人,找张彪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他跟蔡祖泉就没有区别了,他这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的过生活,这是他最不愿意做到。
所以陆明不但要把自己心态调整好,也要让跟着自己的吴军把火气给平静下来,形成有耐心的共识,不然只会落入蔡祖泉的陷阱中去。
吴军深吐了一口气,建议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多年蔡祖泉手下有不少血&债,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人拉拢过来,跟我们站在一个战壕上?”
陆明深思了半响,说道:“不用,我们的动作还是要尽力保证小心,去联系这些人,可能会引起蔡祖泉的注意。”
“情报部门这边的组建,公司现在就我们两个知道,这是最核心的秘密,暂时我不准备跟其他人说。”
“老潭提醒得对,以后我们与他之间的会面,尽量不要与蓝箭公司扯上关系,也不能在公共场合,你花点时间,找个隐秘的地方方便我们之间碰头。”
吴军点头应承下来,接着两人又聊了半个小时,确定好几个原则和底线。
陆明有些庆幸,还好把吴军给拉进公司,公司除了他,陆明还真不敢把这些事交给别人去做,包括刘浩。
陆明在医院里住院,每天不断的有人过来看望,消息得到比较晚的老李,这次倒是没有骂他。
两人在病房深谈了一个小时,老李才离开,他要把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小熊留下来,陆明没有同意,因为石部长答应帮忙再给他找两名保镖。
一个星期之后,经过各项的检查,伤口恢复不错,陆明得到医院的批准,可以出院。
从医院出来,陆明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南屏高新区,去看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