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个门,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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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郁美跑过来扑到床上,紧紧抱着玩偶,把脸埋进小熊玩偶毛茸茸的背上。
正宇推了她一下,说:“快说。”
“唔。”闷闷的回应。
“不说我就走了。”
“唔!”一只手拽住了正宇的裤子。
“别拽,裤子要掉了。”
“唔!”
“好好好,我不走。那我今晚在这里睡啊?”
“......”
“不说话那我走了?”
郁美拽着正宇的手更加用力了,听到裤子发出“吧啦”的撕裂声。
正宇无奈地躺了下来,天花板上是挂着的白炽灯,即便闭上眼睛也无法忽视它的光亮。
“我把灯关了先,你松手。”
“唔!”
“不关灯我睡不着啊。”
“......”
妹妹依旧没有松手,正宇躺在床上,无奈地叹一口气。这时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出现在眼前,妹妹脸埋在小熊玩偶背上,伸手递了小熊玩偶的一只爪子给正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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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宇接过来盖在眼睛上,说:“我先说好了,我睡觉的习惯不好,万一被我踹到――”
“那你就死定了。”
“......”正宇拿开眼睛上的爪子看过去,妹妹依旧埋头在小熊玩偶身上,正宇坐了起来,妹妹的手还拽着他裤子,“不行,我得回去。”
“唔!”
“我怕晚上睡觉被你打死。”
“唔!”
“你得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准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
“松手。”
“唔!”
“啊~”正宇重重躺回床上,感觉压住了一个东西。用小熊毛茸茸的手盖住自己眼睛。遇上蛮不讲理的妹妹总是这样束手无策。
听到呼呼吹着的风扇声音,楼下喝酒的人吵架的声音,还有大货车“轰轰轰”的引擎声。妹妹的手被压在身下,房间里淡淡的清香,慢慢地,正宇陷入了梦境之中,临睡之前还想着:“我的复制体不会有事吧,我的房间里好像有蟑螂的。”
阳光照进房间,先是在白瓷砖上逗留一会,然后是两双蓝色的拖鞋,最后爬到了一张粉红色的双人床上。
床上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少女正抱着小熊玩偶,侧躺睡着,她额头冒着汗,后背也湿透了。也难怪,因为现在正是九月天,而且,她身上正有一个少年像章鱼一样趴着,把她跟小熊玩偶压着,嘴巴正好贴在少女的脸颊上。
少年嘟囔着:“作业,没写,不写不写。”
“嗯?”
少女的眉头动了一下,仿佛要醒过来了,然而少年依旧在咂嘴,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少女的脸颊。
少年“诶嘿嘿”地傻笑,说着:“草莓味。”舌头在少女的脸颊上刮了一圈。
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眼睛慢慢睁开,迷茫。
“为什么身上这么重?”
这是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什么味道?”
这是第二个念头。
当她转过脸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哥哥的脸,闭着的双眼,哥哥的额头正贴在自己额头上,呼出的气息被她吸入。
安静的早晨,微风吹起了窗帘,阳光在床单上抖动,小熊玩偶被哥哥压得变形了。
“姆啊。”熟睡中的哥哥嘟起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
一般来说,清晨醒来的人会很渴望睡回笼觉,所以通常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然而此刻郁美身体内充斥着疯狂的力量,就像是刚刚做完了热身运动一样。
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上的家伙打成植物人!
“啊啊啊啊啊!”
仅仅一只手就将身上的正宇甩了出去,然而并没有结束,半空中的正宇被郁美双手架了起来,垂直上抛。
收拳到腰间,蓄力,一记冲拳!
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甚至空气都被这一拳打得爆炸出声,那拳风还未扩散,在拳头之上聚成了扭曲光线的空间!
楼下的流浪狗忽然从梦中惊醒,嗷嗷狂吠。卖油条的老伯捂住自己的心脏跪了下来,“怎么了老杨?!”
老头面容扭曲,眼神却明亮得像太阳一样,让周围的人不得不捂住自己双眼,老头喃喃自语:“我感受到了,那是毁灭世界的力量!”
话说正宇,他正做着吃大餐的美梦,忽然梦境破碎,出现在高楼之上,他像是跳了楼,此刻正急速下坠着。
“啊啊!”惊慌地大呼大叫。
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惊魂未定。
“诶?”感觉自己好像变高了,往常妹妹的梳妆台都是跟自己一样高,此刻正宇正俯视着它。
顺着往下看是一个硕大的拳头――“砰!”击中胸口!
“噗啊!”失重地飞了出去,后背撞到了门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有结束,一个黑影已经跳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机智或者说是本能,驱使着正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体投地,大喊:“饶命啊!”
“轰!”攻击在了背后的门上。
正宇只觉得地板往下一沉,接着是细碎的东西掉在后背上,然而趴在地上的他不能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切。
郁美抽回了脚,门上多了一个穿透的洞。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湿湿的。气得想要一个下劈结束眼前这人的生命,但是一想到是自己哥哥,就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气。
正宇抬起头,妹妹怒视着他。
“我做了什么吗?”
“哼,滚开。”
“是。”
手脚麻利地让开了位置,妹妹开了门走出去,重重把门又摔上了,墙壁都颤动着。
正宇松了一口气,觉得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呸呸。”
用手捏出来,是一根长长的头发。
感觉自己应该是赚了,但是事实上又是亏了,因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啊!脑子里现在只有被殴打的场面,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铃铃铃!”梳妆台上的闹钟响了起来,“六点了六点了!”
挠挠头,正宇站了起来,“咳咳。”只要吸气胸口就疼。
此刻正宇才注意到门上的大洞,刚刚要是被正面踹上,恐怕会嵌到门里面去。
透过洞,客厅里没有人,厨房叮叮咚咚的声响。
正宇靠着墙等了一会,才从门中间的洞走出去。
“啪。”一块木头在正宇过去之后掉了下来。
这个门,已经死了。
“咔擦。”
“啊。”吃惊,正宇看到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了,另一个“自己”透过门缝偷偷摸摸看着这里。
好在妹妹背对着这边没有注意到。
“嘘嘘。”通过嘴唇的动作告诉它“快躲好,死都不要出来”。
“咔擦。”门又被关上了。
路过厨房的时候妹妹正在炒蛋,动作粗鲁,就连倒酱油的时候都像是倒水一样大气。
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锅都快被酱油给淹了。
妹妹猛地转头看过来,齐肩的短发甚至都甩了起来,然后“啪”地把火灭掉,拿了个大盆子接住锅里的酱油炒蛋。
正宇僵硬地转回头,同手同脚走进厕所,慢慢地,轻轻地把门关上。
“呼。”安全了。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正宇一边刷牙一边用手稍微梳下头,听到外面哐哐的声音,脑子虽然清醒却一点对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