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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因为你也知道那是不对的，会叫韦妃娘娘听了就知道你心肠狠毒，对你生出防备。楚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口口声声都是别人对不起你，可是你对得起别人了吗？”婠婠很讨厌这种总是说自己的委屈，却看不见旁人对她的维护的人，脸色依旧平静，然而话语里却多了几分锋芒，淡淡地问道，“楚云的确当年对你诸多羞辱，可是三姐姐呢？三姐姐总对得起你了吧？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三姐姐？难道三姐姐维护你，也是对不起你？”
她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把她压在地上打，可是楚玉看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恨不能扑上去撕烂这张装模作样的脸。
“三姐姐……都是因为她和你好！”
“和我好？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婠婠挑眉问道。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也不诧异。
她只是觉得荒谬。
楚玉怨恨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怨恨她？
“因为你夺走了殿下的心。楚婠婠，你为什么要回来帝都？”楚玉咬着牙死死地看着微微一愣的婠婠，红着眼眶低声说道，“你没有回来，帝都风平浪静，殿下的心也是我的！可是你回来了，什么都变了。殿下的心偏到你的身上，他变得不像是他了！他甚至去陛下那里求娶你！凭什么？楚婠婠，你知道我为殿下做了多少事？为了他，宁王那样恶心的男人，甚至手上沾满了血腥，我都是为了他。可是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你简直是疯了！”婠婠骤然听到这些话，顿时脸色一变。
她曾经只把康王当做寻常的朋友。
边关塞外那样的地方，本就民风开阔，男男女女之间并没有帝都那样小气。
她养在塞外，对这些所谓的男女大防虽然也有几分小心，可是说实在的，并未如同那些真正的闺中女子一般十分紧张。然而她可以保证的是，她与康王交往光风霁月，从未有任何私情。见楚玉正怨恨地看着自己，她想到曾经康王对自己的态度，皱了皱眉说道，“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的猜测，不过我如果是你，就不要把康王和我联系在一起。要知道，我如今是燕王妃，你以为闹得沸沸扬扬，我身败名裂，康王就能得到好处不成？”
到时候康王一样没有好下场。
她见楚玉已经说出这样的话，垂了垂眼睛。
虽然她心中并未想过与康王有什么私情，可是楚玉既然这样说，恐怕得要有几分影子。
莫非康王……
若当真是这样，那她日后恐怕就要和康王之间彻底断绝关系。
日后她也不会再与康王之间有任何往来，也不会维系这段曾经她以为不错的朋友的关系。
不仅是为了名声，也是为了燕王。
她的丈夫不需要在名声上有这样的污点，也不应该在这段姻缘里成为受委屈，对妻子与其他男人交往而默默忍耐的男人。想到燕王，婠婠的眼底多了几分暖意，然而见楚玉正咬牙看着自己，便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日后我与康王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至于你……你还是没想明白，康王不宠爱你，韦妃娘娘防备你，其实与我无关。”她笑了笑，看了楚玉一眼轻声说道，“你太聪明，自然什么都明白。”
“你是在教训我吗？！”楚玉的声音拔高问道，“是在我的面前炫耀是不是？！”
“我若是在你的面前炫耀，就该说说我与康王之间何等默契。可是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你说康王对我有意，那我日后就与康王断绝。楚玉，你在乎的并不是我在乎的。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夫君，其他男子什么都不是。”婠婠垂目，见楚玉一双眼睛赤红，恨不能杀了自己的样子，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你还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那我也没有办法。”
她顿了顿，越过了楚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婠婠的心里却并未如同脸上那样平静。
她实在想不到，康王对自己竟然有心，当初还曾经求娶过她。
可是她大婚嫁给燕王，康王也并未露出半分痕迹啊。
他看起来依旧如同她大婚之时那样寻常，也从未对她做出什么叫双方都困扰的事，甚至什么感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一切都仿佛太太平平，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君子之交。可是今日叫楚玉将一切都揭破，婠婠心中也有几分警醒，知道或许自己与康王之间的确是走得有点近了。她脸上依旧平和地回到了太后的宫中，见佳宁公主与楚梅全都在太后的面前侍奉，太后的身边还坐着皇帝与皇后。
“你怎么耽搁了？”婠婠进了宫门就有人来禀告太后，可是拖到这个时候才进门。
“路上遇到了康王府的楚侧妃，说了几句话。”
“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莫不是还要问问她何时再害你？！”一旁楚贵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婠婠便笑着说道，“姑母不必担心，不过是说几句话，还有侍女们在。且承恩侯夫人刚刚过世，我听说楚侧妃毫无表示，因此问了两句。”她一边说一边看了佳宁公主一眼，佳宁公主听说她遇到楚玉，且韦妃单独留下她说话，就知道楚玉这是挨了韦妃的训斥，顿时缩了缩脖子。
见她在韦妃面前说了楚玉的坏话也有几分心虚，婠婠不仅莞尔一笑。
“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嫡母死了，她不同样不见人影，也并未守孝。”楚梅本就在一旁郁闷承恩侯夫人死了这件事，盖印承恩侯夫人是她的嫡母，嫡母死了，做庶女的就要给嫡母守孝，不仅是要在身上穿这样素净的衣裳，还要按规矩给承恩侯夫人守一年的丧事，这段时间是不能与平王同房的。夫妻两个正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可是却骤然分了房，楚梅的心里怎么可能会高兴。
楚玉倒是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康王都已经出征在外，就算是楚玉守孝，康王也宠不着她。
想到这两日与平王都没有在一块儿，楚梅气都要气死。
这样青春正美好的年纪，自然是要和夫君在一起的呀。更何况还要守孝一年，莫不是叫她和平王整整一年不同房不成？
平王年轻气盛，虽然与她夫妻情深，乃是患难的夫妻，可是要平王忍上一年……
楚梅之前的那几天就在满意承恩侯夫人过世这件事上自己的姨娘沾了便宜，如今已经远离承恩侯府的是非。可是如今才想到了这些，心里自然十分忐忑。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婠婠见她脸色不大高兴，微微一愣，笑了笑，也不接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毕竟这是在皇帝的面前，抱怨一两句也就算了，若是对楚玉口诛笔伐，那皇帝或许还要同情被人欺凌训斥的楚玉也说不定。
她坐在楚梅的身边，见她拧着帕子生闷气。
“怎么了？”
“五姐姐，我有点担心。”楚梅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担心什么？”婠婠疑惑地问道。
“担心……”虽然她压低了声音，可是也唯恐叫人听见，楚梅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小声说道，“往后我与姐姐说。”她脸上露出几分忧容，婠婠正觉得好奇，却听见上方皇帝已经开口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昨夜问儿子大军已经到了哪里，今日有军情回报，这两个小子……”皇帝显然对燕王与康王十分满意，见太后关切地看过来，和声说道，“这一连数日昼夜不停，大军千里奔袭，如今已经到了边关，重新布防了。”
“这么快？”太后知道这路上的距离，急忙问道，“可有什么闪失？”
“并没有。”皇帝顿了顿才说道，“只是人困马乏，正在边关慢慢恢复。此刻还没有开战。”
“这两个孩子……燕王也就算了，早就习惯军伍。可是康王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日夜不停这样奔袭到了边关，叫人担心。”太后一想到康王文质彬彬，竟然咬着牙能到了这一步，心里就觉得心疼，之前因康王干的糊涂事生出的那些怒气，如今也都消失不见了。见皇帝微笑起来，她便叮嘱说道，“这些孩子在前头保家卫国，后方的辎重，皇帝一定要有保障，不能叫这些孩子在前头流血，还要受委屈。”
“儿臣知道，兵部与户部已经在运转，不会叫他们在物资上受委屈。”
“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
“母后放心。我上朝天威赫赫，那些歹人不过是见有可趁之机，并不能叫他们的奸计得逞。”皇后忙在一旁安慰说道。
她开口劝说，皇帝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对微微聆听的婠婠笑着说道，“燕王又给你的家书，你可以看看。”
一名宫女将皇帝手边的一个长长的信封双手捧给了婠婠，婠婠一愣，下意识地打开拉出里面的信件，却见雪白的信件被抽出的一瞬，一朵只生长在边关的荆棘花飘落在她的掌心。
红色的花落在她的手上，婠婠垂目，心底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