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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楚云一张雪白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她用自己最美好的笑靥来迎接他。
可是宁王为何竟然对她这样冷酷。
众目睽睽,为什么不给她做脸?
“你给本王闭嘴!”
宁王今日得到了有心人的传信,才知道楚云蠢得竟然把太夫人连同太后楚贵妃一块儿给得罪了。虽然他心里也未必将楚贵妃看在眼里,毕竟楚贵妃姐妹虽然得宠,可这烈火油烹之后,却已经露出衰败之相,可是宁王却依旧在宫中对楚家十分客气。
毕竟……太后还活着呢!他父皇也还没死呢!在这二位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去踩楚贵妃姐妹一脚,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想叫宁王倒霉的节奏。
李贵妃的性子有些骄横,宁王知道。
可是他没有想到连楚云竟然也这样荒诞。
他愿意忍耐李贵妃,是因李贵妃是自己的生母。
可是楚云算什么?
她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心情好的时候随手把玩的女人,在宁王的心里,除了楚家的光环,楚云还剩下什么?
如今她连这最后的荣光都不要了
“你也跟本王走。”宁王在楚云面前就再也不说“小王”了,这世道,大抵男人得到了这个女人,就不大将这女人放在眼里。
打从赐婚之后,宁王就对楚云多了几分怠慢,这也是楚云不敢忤逆李贵妃的原因。此刻他上上下下打量楚云,见她穿得金碧辉煌,头上窝着高高的金凤,鲜艳刺目,就带着几分厌烦地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贵妃尚在病中,你这做侄女的却盛装打扮。你还有没有心?”
他一手扣着李贵妃,一手就将楚云头上的那沉甸甸的金凤从她的发间拽下,用力地掷在地上。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呀?”楚云叫他吓坏了,忍不住含泪问道。
她的发髻都乱了,只怕此刻就跟疯婆子似的
“你去了就知道。”宁王早就知道楚云是个没有脑子的,可是谁知道她竟然是这种货色。
此刻心里憋着一副怒意,他急着去太后面前赔罪,李贵妃与楚云,他一手抓着一个就拖着这两个女人踉踉跄跄地去了太后的宫中。此刻太后宫中正欢声笑语,虽然知道承恩公将自己的庶女楚梅给送去了平王府,不过太后只是笑容淡了淡,就重新露出了笑容。她心里恼怒承恩公不要脸。
堂堂承恩公,皇帝的亲表弟,却将自己的庶女送去为皇子侍妾,这说起来好听不成?
然而再不要脸,也是承恩公的罪过,与楚梅没什么关系。
平王又不是楚梅千方百计地给勾引来的。
因此太后对楚梅就多了几分温煦。
不过她显然还是更喜欢两房嫡女,楚兰与婠婠。叫楚兰与婠婠坐在自己的身边,太后就耐心地问一些有趣的事。婠婠在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多少宠爱,所幸楚兰本就是个快人快语,却与太后熟稔的姑娘,自然知道太后喜欢什么,因此太后听着她的一些俏皮话儿,倒是十分欢乐。
楚妃就在一旁,见婠婠脸上噙着笑意听着太后与楚兰说话,眼底就露出浅浅的笑意,下意识地看了燕王一眼。
见燕王的目光落在婠婠的身上,楚妃不由心中生出几分忧虑。
她更担心,日后楚家会有人拿燕王的这份感情做文章,逼迫婠婠嫁给自己不愿嫁给的人。
楚家女孩儿失去自由,她们姐妹两个已经是明证。
何必再叫小辈嫁入皇家不得幸福。
因此,见婠婠并不在太后面前十分侍奉,楚妃就放心了几分。
若太后觉得婠婠十分好,只怕就要想将婠婠赐给燕王做王妃了。
只怕还要夸一句天作之合。
“妹妹倒是喜欢五丫头。”皇后就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见婠婠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她的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想着自己娘家的几个小辈。不过她总是想着,如婠婠这样的人,已经入了太后的眼,日后只怕前程不会浅薄,自家娘家的子弟怎敢与太后心底的人选抢人呢?
不过楚妃竟然对婠婠这样在意,却是皇后有些诧异的。她正笑着说完了这个,就听见楚妃柔声笑道,“当年尚未入宫时,得了三哥许多的照顾。”
婠婠的父亲楚坚,当初对楚妃一向优容,颇有兄长的风范。
事到如今,楚妃的心里也是感激自己的这位嫡出兄长的。
“妹妹说的是九门提督的楚大人?”
“正是。”楚妃就笑着点头。
只是她的心里却一叹。
当初皇帝想要将楚坚给调回帝都,她还开口反对了几声,甚至都不顾自己一贯在皇帝面前的温柔顺从。
因为她就知道,一旦楚坚回京,只怕全家都会搅合到夺嫡的浑水里去,到时候身不由己,就悔之晚矣了。
只可惜前朝之事,后宫不能干政,她虽然反对,可是皇帝已经在心中有自己的决断,哪里是她一声反对就能左右的呢?
“楚大人倒是一位纯臣。”楚坚自从接管九门提督之位,就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在帝都之中的名声极好。除了因与六安公主当年旧事有些瓜葛,余者,楚坚的名声格外清白。
家中只有一妻,不纳美,不蓄婢,身为权贵,却是这世家之中的一股清流,人品端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且楚坚的两个儿子也没有恶名,如今被皇帝派出去驻守边关,那往后的前程自然就在眼前。
皇后想了想,又想到楚坚之妻周氏一向没有恶名,如今看楚坚的女儿婠婠又是这样一幅温柔懂事的脾气,心就动了几分。
她只怕是捞不着楚坚的这位嫡女了。
可是若自己的母族能够与楚坚联姻,那日后就算是新皇登基,可是她也不会担心自己日后不能保全娘家了。
“妹妹也知道,我家里头有几个尚在花期的丫头,年纪品貌都与楚家小子们差不多……”
皇后就想叫母家出一个好女孩儿来,去嫁给楚坚的儿子。
这样的话,那楚坚就算是自己真正的姻亲了。
皇后无宠无子,因此就算联姻楚家也不会引来动荡猜忌,且皇后到底是皇后,绝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攀比,只看这么多年下来,皇后已经年老色衰,在皇帝面前失去了宠爱,可是皇帝却一直对皇后有几分宽容,也没有令无子无宠的皇后被那些得宠的嫔妃挤兑得站不住脚,这本身就是皇后的本事。
电光火石之中,楚妃就想到了这些,因此脸上就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说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敢做三哥三嫂的主。不过娘娘家中女孩儿的教养必定没得挑剔。”
“你又知道什么呢?”皇后就叹气说道,“因我的缘故,我母族家中战战兢兢不敢张狂,几个女孩儿也委屈。”
她做了皇后,皇帝自然推恩她的母族,因不敢与太后的母族并肩,因此封了承恩侯。
不过这个承恩侯,她的家中是战战兢兢。
都是因她无子的缘故。
“这事儿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就算是姻缘,也没有强按牛头叫它喝水的道理。若不成,不过是孩子们没缘分,我白嘱咐一句罢了。”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皇后对自家的几个女孩儿却有几分信心,就笑着说道,“那几个丫头你是常见的,若是不好,我怎敢谋算承恩公府的亲事?”见楚妃的脸色缓和许多,她就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这个姑母啊。还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楚妃就微微一笑。
见皇后没有逼迫这门婚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宁王求见的禀告就到了太后的面前。
听说宁王是来赔罪的,太后就冷哼了一声,太后叫宁王进来。却见宁王此刻抓着李贵妃与楚云进门,一把先将楚云给摔在地上,又扶住了与自己依依不饶的李贵妃,几步就到了太后的面前红了眼眶说道,“孙儿不孝,令贵妃娘娘着恼,父皇为之悬心,连太后娘娘都被怠慢,都是孙儿的错!”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宁王想到太后心中必然迁怒自己,不由越发伤心。
“你哪里错了?你是皇长子,是不会错的人。最错的,本是我这个老婆子才对。我在宫中要妃嫔早起来给我请安,真是辛苦你了。”太后见宁王惊恐地抬头看着自己,就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这样的老婆子还有几年活头?到时候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算什么?你也别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只会令人感到可笑。”
她嗤笑了一声,这才在宁王羞愧的目光里淡淡地说道,”若你只是来因此事赔罪,那哀家不想听。”
“孙儿明白。”宁王听了太后的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他绷着脸缓缓地走到楚云的面前,居高临下,映衬着那冰冷的表情,令人见了就心生恐惧。
至少楚云是十分畏惧宁王的。
“殿下?殿下您为何要这样看我?”楚云就急忙问道。
宁王的眼角用力地抽了一下。
之后,她就感到一道呼啸而来的厉风扑面而来,脸颊剧痛无比,火辣辣仿佛被灼烧了肉皮儿一般。
一声脆响。
楚云猛地捂住了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宁王。
宁王亲手给了她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