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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佳宁公主这样直白的喜爱，婠婠也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
她看得出来，佳宁公主并不是一个单纯好骗的女孩子。
可是她也没有存了害人之心。
这对于婠婠来说，已经是值得亲近的朋友。
“我也很喜欢公主。”她柔和地说道。
只是想到佳宁公主提到的楚玉，她的眼前仿佛依旧浮现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的脸。
楚玉在楚家的时候，从前给婠婠的印象也只不过是一个柔弱胆怯的美丽女孩子，甚至在承恩公夫人的欺凌之下什么都不敢说，可是当那时候她揭穿了楚玉的真面目，看破了她的心机，知道她竟然有手段叫楚云毁容又把过错都推到待她一向都很好的楚兰的身上，婠婠就知道楚玉心狠手辣，并不是一个有仁善之心的女子。如今……她和楚云都嫁给了宁王。曾经承恩公府中姐妹两个待字闺中的时候，楚玉被楚云踩在脚底下。
可是当嫁人之后，风水轮流转，仿佛是楚玉开始风光了。
她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的这些想法都给摇晃出了脑子，这才跟着佳宁公主在御花园里行走。
日光暖暖的，婠婠觉得心里因楚玉突然生出的一股寒意都消失不见了。
“咦？那不是燕王兄吗？”佳宁公主珠圆玉润也没有寻常公主骄矜的坏脾气，带着婠婠折花折柳的在御花园里闲逛，正逛得很开心，却看见远处正有一道高大的声影。她拉着挖完的手想要走过去，就看见燕王的一旁，一道婀娜纤细的影子在晃动，仿佛在说些什么。婠婠的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细微的酸涩，她看着那个在浮动的花枝里抬头对燕王嫣然一笑的女子，觉得仿佛自己的心都被握紧了一下。
“殿下。”被佳宁公主拉过去，婠婠只好对燕王微微福了福。
“你怎么进宫了？”燕王伸手扶起她，温声问道。
他的目光在婠婠鬓角那鹅黄的花朵上停住了一瞬，之后转移开了目光。
“婠婠进宫是来陪我的。”佳宁公主急忙在一旁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那个女孩子的身上，露出了微微的诧异，之后转为冷淡。
“原来是李四小姐。”她的目光落在这位美丽少女头上精致华美，甚至比公主的首饰还要美丽的朱钗上，顿了顿，对婠婠笑着说道，“你大概没有见过她。这位是李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儿，是宁王兄的亲表妹，一向都和李妃娘娘亲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竟来见了燕王兄。”她自然也知道一些最近燕王对婠婠刮目相看的传闻，见燕王一双沉默的眼落在婠婠的身上，就对那位李四小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那女孩子微微垂了眼睛，对婠婠柔声说道，“这位一定是楚家五小姐。我是李芙蓉，你可以唤我芙蓉。”
“我是楚婠婠。”婠婠轻声说道。
“五小姐进宫，是太后娘娘的召唤吗？”李芙蓉其实是认得婠婠的，她想到最近家中正想求娶这位突然得到了皇帝宠爱的女孩子，眯了眯眼睛，美丽多情的眼中转瞬露出了柔美的笑容。只是她抬头含情脉脉地看向燕王的时候，燕王却并未理睬她，令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片刻之后，她对婠婠带着几分笑意低说道，“说起来，楚家和李家也不是外人。宁王表哥接连娶了两位楚家女，咱们也都是一家人。婠婠，我能叫你婠婠吗？”
“不行。”燕王冷淡地说道。
李芙蓉的笑容更加撑不下去了。
“殿下，为什么？”
“婠婠和你不熟，你叫五小姐更合适些。”燕王默然地说道。
李芙蓉沉默了下去。
“殿下，小女刚刚对您说的话，您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她的目光扫过了抬眼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婠婠，突然笑了笑，柔和地说道，“小女的提议，更符合殿下的利益。宁王表哥与殿下兄弟情深，我想，他更愿意见到殿下能和他之间的联盟更进一步。”她的笑容柔美多情，仰头看着脸色沉默的燕王轻声说道，“这个建议，并不会令殿下吃亏，而是会叫殿下收获更多。”
“美人计，你还不配使出来。”燕王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诮。
李芙蓉的脸色顿时变了。
“殿下！”她么可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燕王这样的羞辱。
他怎么可以说这样无礼的话。
美人计？
婠婠好奇地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的李芙蓉，又看见燕王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心里莫名的愉悦。
李芙蓉当然是一位美人，可是当燕王说自己不在意她的美貌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叫婠婠都无法忽视。
佳宁公主的眼睛都瞪圆了。
“滚吧。本王的前程不需要挂在女人的裤腰带上。”见李芙蓉脸上那笃定的笑容彻底不见，燕王脸色默然地垂头看着这个娇小妩媚的少女，带着几分杀意地说道，“你真是看轻了本王。若本王想要在日后显赫，莫非还需要一个女人给本王作为支撑？下一次再叫本王听到这么荒谬的话，本王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放过你。”他今天进宫本是想来见婠婠一面，可是没有想到却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话。
李芙蓉在说什么？
她嫁给他，然后等宁王登基之后，宁王会看在他娶了李家小姐的情分上，对他继续唯一重用？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论起血缘，他和宁王之间的血缘比李芙蓉与宁王的强出百倍。
宁王信重谁，难道还要看李家的脸色？
真是会往脸上贴金。
更何况……宁王能不能登基，还不一定呢。
“殿下，我只是……”
“滚。”燕王冷冷地说道。
他这样冷酷，又是在佳宁公主与婠婠的面前，李芙蓉丢脸得恨不能掩面，退后了一步不甘地转身走了。
她不明白，自己提出了这样好的建议，为什么燕王不肯接受。
她嫁给他，他以她为正妃，这是双赢之局。
可是燕王却拒绝了。
“李芙蓉这丫头不是要嫁给宁王兄做侧妃的吗？”佳宁公主忍着讥诮看李芙蓉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御花园的繁花后头，想到燕王方才的威仪冷酷，不由在心中越发生出几分崇拜来，仰头对燕王笑着说道，“王兄方才喝退她的样子，真的威严极了。”见婠婠的眼睛也看着李芙蓉离开的方向，她眼睛转了转，突然在婠婠的耳边小声问道，“婠婠，你觉得呢？”她见婠婠下意识地点头，忍不住捂住脸笑了。
燕王冰冷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温和。
“她是李家的小姐？”婠婠笑着问道。
“可不是。她生得美丽，你瞧她的言行举止都是极好的，按着王妃的礼仪教养长大的呢。”佳宁公主是后宫之中的万事通，见婠婠好奇，耐心地说道，“她在李家虽然只不过行四，可是从小儿就有不凡的名声。还与宁王兄的感情极好。我听说李家当年就说过要把她给了宁王兄做侧妃，宁王兄也是默认了的。”李芙蓉虽然是李家嫡女又是宁王的表妹，给宁王做侧妃委屈了些，不过李家打得却是别的主意。
若宁王当真有一日能登基，难道还会亏待了自己的表妹不成？
被盛宠的嫔妃，也比不得宠的皇后值钱多了。
就如如今的陛下，出身楚家，把楚家的两位嫔妃捧上天，这等荣耀自然也该一脉相传。
若李芙蓉真的嫁给宁王生下儿子，那这个儿子，宁王日后只怕也会立为太子的。
“可是我听着她方才的意思并不是这样。”婠婠茫然地说道。
她听李芙蓉的意思，是想要嫁给燕王的啊。
“谁知道，不过我冷眼瞧着，莫不是宁王兄的主意？”
“宁王殿下？”
“不过是少娶一个侧妃，可是若李芙蓉能嫁给燕王兄，那他不是笼络了一个皇子？”若燕王真的娶了李芙蓉，就是天然地和宁王捆在了一块儿。
他不想为宁王出力只怕都不能了。
“不过她大概只能做梦了。燕王兄怎么会娶她。”佳宁公主摇头晃脑，仿佛燕王拒绝了李芙蓉，叫她的心里很满意。
她对李家的印象不怎么样。
如果说楚家女不过是仗着皇帝骄横，在她的面前摆谱，她也就认忍了，反正也不算什么。
可是李家……李妃这么多年在宫中仗着自己生了皇长子，眼里还看得进去谁？且李妃嫉妒，最见不得的就是嫔妃们为皇帝生育皇子来和宁王相争。
早年她的母亲怀着她的时候还遭了李妃的磋磨，被罚跪在青石小路上一整个白天，几乎小产。
若不是太医院妙手回春，佳宁公主连生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仇恨，叫佳宁公主心中恨不能李妃更倒霉一些。
见到燕王呵斥李芙蓉，佳宁公主的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燕王对李芙蓉的呵斥厌恶，就当是给她出了一口小气。
“燕王兄想娶的，只有一个人，你说是不是婠婠？”她决定帮燕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