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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临走前让她招待萧原荣,白天她在赶设计图,下午才给萧原荣致电。
“晚上好,萧总。”林鹿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情绪。
“呦,林大设计师。”
林鹿耐着性子回:“萧总来也没人通知我,要不是今早陆承跟我说起,怕是要怠慢了。”
萧原荣低低笑一声。“你还知道怕?”
“当然怕了,”林鹿说怕,可口气不卑不亢,哪里有怕的意思,“今晚萧总可否赏脸吃顿饭。”
萧原荣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能跟我们林大设计师共进晚餐,荣幸之至。”
“萧总言重了,”林鹿是真懒得跟萧原荣周旋于表面的平静,看下时间说:“我半小时后过去接您,餐厅已经订好了。”
萧原荣没想到林鹿还真来见他,“那就麻烦我们的大设计师了。”
林鹿绵声细语,但脸色厌恶无比。
“待会见哦。”
萧原荣笑回:“待会见。”
挂断电话,林鹿握着手机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发狠的、狡黠的。
半小时后,林鹿带着秘书埃琳娜和设计室的司机戴夫敲开萧原荣客房的门。
“……”开门的人愣了下。
萧原荣站在门内,看眼她身后的两人,林鹿先一步开口。
“萧总收拾完没?可以走了吗?”
萧原荣淡淡瞥眼她,“等我穿下外套。”
“好。”林鹿公关性的笑下。
客房的门关上,埃琳娜和戴夫互看眼,林鹿却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表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五分钟后,客房门重新打开,萧原荣一身名牌加身走出来。
“萧总请。”林鹿做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往电梯方向走。
“陆承什么时候回来。”萧原荣问。
林鹿说:“具体时间没定,我想不会走很久,他没带太多换洗的衣服。”
萧原荣斜看她眼,林鹿伪善的眼神与他对视,萧原荣心里有气,恨不得掐死她,可面上人家又没冒犯你,你不能无故的发火。
到停车场,林鹿开车,埃琳娜打开后车门,请萧原荣坐进去,埃琳娜坐进副驾。
你坐上来干嘛。
萧原荣脸色微沉,瞥眼副驾的人,后面不还有一辆车,你来凑什么热闹。
两台车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驶向预订餐厅。
这次来,萧原荣是打算跟陆承探探虚实,他和林鹿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就刚才简短的几句话,他判断俩人私下肯定有关系。
晚餐萧原荣话很少,不是他不说,而是有埃琳娜和戴夫在,有些话没办法说。
萧原荣原计划在纽约住三四天,知道陆承要临时出差,给他高兴坏了,本以为找到机会去搞定林鹿。结果全被这俩人破坏了!
即将结束用餐时,他象征性的跟她说第二天准备走,结果林鹿留都没留,立马让埃琳娜给他定了机票。
操蛋的!这是有多想让他滚!
回到家,林鹿把外套脱下,往沙发上一躺。
老东西,我憋死你!
……
从烈士陵回来后,林静文便发烧了,江生很自责,于是每天守在林静文旁边,悉心伺候着。
“阿姨,吃药了。”江生轻声唤人。
林静文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几点了?”
江生说:“十一点。”
“你没去学校?”
“没,您还病着,我走了不放心。”
林静文生病怨不得人,她自责道:“都怪我,还耽误你学业了。”
“别想这些,先吃药。”
江生扶着人坐起,把药吃完,又扶她躺下。
“你去上学吧,别耽误课程。”林静文劝他走。
江生说:“我请完假了,您别担心。”他起身,“我熬了粥,这去炒菜,你再躺会儿,饭好了我端来。”
人刚迈出两步,身后人喊:“江生。”
“怎么了阿姨?”他退回来。
“下午你赶紧去上课,你要再这么旷课,我只能给林鹿打电话了。”
林鹿就是江生的死穴,“好,我下去学校。”
林静文闭上眼。
吃过午饭,林静文脸色好转许多,但还在烧着。
江生不放心,“要不这样,我找个人来,这样我也放心去学校。”
“没事了,不用找人。”林静文坚持,“你快上学吧。”
江生被推着出了房间。
此时,外面飘着雪花,江生把外套的帽子一扣,回头对林静文说:“快回屋,外面冷。”
“嗯。”
江生把东屋的门一关,走进大雪里。
他出了四合院,打电话给高嘉崇,“嘉崇,后厨的潇姐忙不?”
高嘉崇正在前台给客人结账,夹着手机看眼座无虚席的大厅,“有点。”
潇姐是附近的住户,一个人住,也没劳保,儿子在外地打工,她便在周围找些零工做做,现在在店里的后厨帮忙切菜备菜。
“什么事?”高嘉崇听出他话里有话。
“我想让潇姐现在过来陪林姨。”
高嘉崇心里灵光,“行,我让她过去。”
“后厨怎么办,”
“找服务员顶一下,忙的开。”
“那成吧。”
俩人挂了电话,高嘉崇给客人算完帐就去后厨了。
“潇姐,你来下。”
潇姐正刷盘子,闻声起来擦了擦手出来。“什么事?”
“潇姐,”高嘉崇塞她手里一百块钱,“你打车去江生家,帮着看下江生的阿姨,她发烧了。”
“那店里的活?”
“没事,今天工钱照算,你去帮个忙。”
“打车用不了这么多,”潇姐把钱推回去,高嘉崇说:“你拿着,下雪天,打车估计得涨价。”
其实,从店里到四合院打车最多十块。但高嘉崇这么做,也是让潇姐尽心看着点人。潇姐心里明镜,把钱收下了。
“那我去穿个外套。”
“去吧。”
潇姐去后厨换了衣服,穿上羽绒服系个围脖就走了。
出租车停在四合院前,江生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潇姐后,他交代几句就让人进去了。
潇姐人温柔憨厚,先去给煮的驱寒的汤,端进屋时笑着说:“林姐,是我。”
“小潇?”林静文撑着坐起,“这孩子还真让你来了。”
潇姐端来红糖姜汤,林静文接过,入喉甘甜微辣,很快出了一身汗。有潇姐在,林静文也有了精神,看着潇姐在那织毛衣,画面很怀旧。
“现在年轻人很少穿手工织的毛衣了。”
潇姐说:“是啊,我儿子今年本命年,我去商场看了,好一些的羊绒衫太贵了,我算下来还是买好毛线给他织一件划算。”
林静文看她娴熟的打着毛衣扣,“这要比买的毛衣珍贵。”
俩人聊着,时间也好似不难熬了。
彼时,晋城美院。
江生穿着黑色羽绒服穿行校园,在白皑皑的雪里,他挺拔的身姿格外鲜明。
“哎,那是江生吗?”
某间教室内,一个女生问另一个人。
唐婉刚好路过,听见了两人对话,走过来靠着窗朝操场看。
雪地里身影熟悉的让她欢喜,不是他是谁。
“是他。”
唐婉接过话,把手里的笔放下,匆忙往教室外走。
她前脚刚走,两个同学收回眼,笑的意味深长。
“看看,又追去了。”
“她也不嫌烦。”
“脸皮够厚的。”
“谁说不是。”
走廊里,江生刚迈上一楼台阶,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余光看到一抹粉白往他身边凑。江生大步横跨上三级台阶,让身后人追不上。
“江生,”唐婉追上来,小跑着跟着,“你这几天怎么没来上学?”
江生一边肩膀挎着包,头顶的黑色线帽沾着晶莹的雪花。
“嗯。”
“我问你怎么没来上学。”
江生还是那声,“嗯。”
唐婉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像这冬日里的格桑花。
江生往四楼走,唐婉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