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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哲哑然失笑,当年当秘书有当年的好,现在也有现在的烦。
赵志民伸了个懒腰后,正色道:“我听美凤说了,这次督察组进驻岳煤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终究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沈明哲微微皱眉,疑惑道:“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猜猜看?”赵志民故意卖了个关子,跷起二郎腿,把身子仰在沙发里,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明哲心里‘突’地一跳,已经联想到某个人,但还不太确定,便苦笑着摇头道:“莫非是唐嫣给你们透漏了什么消息?”
赵志民微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周启明在岳州的时候,我就是秘书长,你就想着让唐嫣去打探华矿的秘密,可是她目前是华矿的懂事秘书,怎么能出卖自己的企业,但是你怎么没想着问我呢?”
沈明哲恍然大悟,把督察组在那调研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他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并皱着眉头道:“杨晓慧那个女人,行事素来低调,她的事情,好像很难查出来。”
赵志民笑了笑,轻声道:“不用急,慢慢来。”
沈明哲又把周启明那套方案讲了一遍,摸着鼻梁道:“周启明最新的这套对岳煤倒是非常有利,不像上次,那次改制的方案和打劫差不多,这次做的计划很周详,无论是对企业,还是对普通工人,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赵志民听后,微微笑道:“这很正常,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连市纪委的副主任都死在了岳煤,省里领导大怒,已经决定要派省级部门联合调查组,所以省国资委才抓紧出台了这个改制方案,周启明作为省国资委的主任,要是不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好,新任的省委任书记那边,他是没法交代的。”
沈明哲微微点头,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几口,笑着道:“秘书长,照你这么说,因为省里施加的压力,周启明他们才突然改变了策略,那不是更容易漏出马脚了?”
赵志民摇头道:“你啊,不要太乐观,你以为杨晓慧为什么这么神秘?还不是涉及到省里的某些人,周启明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任书记刚到江南不久,相信他也不会冒然拔钉子,毕竟政坛上都要讲究平衡。”
沈明哲弹了弹烟灰,叹息道:“从上到下,到处都在搞平衡,搞来搞去,弄出了多少问题?”
赵志民笑了笑,转身从沙发上站起,脱了鞋子,躺在一张按摩床上,轻声道:“你还不是一样,人在江湖,哪能轻易就孤身世外了。”
沈明哲笑笑,没有吭声,他正胡思乱想间,包房外敲门声响起,沈明哲喊了声‘请进’,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女服务员端着木桶走进来,沈明哲赶忙走到另一张黑色的按摩床边,脱了鞋子,趟了上去。
女服务员将他的袜子剥下,放到旁边,接着将他的双脚浸泡在装着药水的木桶里,过了十几分钟后,那双柔软的小手便开始或轻或重地捏起来,她的指法非常熟练,搓、拍、按、挤、半个小时的足底按摩做下来,沈明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心情也变得格外的轻松愉悦起来。
赵志民则恰恰相反,可能是太过疲倦的原因,做完足疗后,他竟直接躺在按摩床上睡了过去,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响亮的鼾声,两个女服务员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壮起胆子悄声道:“先生您好,全身按摩还要做吗?”
沈明哲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两名女服务员赶忙端着木桶悄悄地退了出去,沈明哲懒洋洋地从按摩床上坐起,换好鞋袜,走到墙边,将衣挂上赵志民的外套取下来,小心地为他披上,随后转身拉开包间的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轻轻带上。
晚上云岭县委小会议室,沈明哲召开常委会议,所有的常委全部到齐,沈明哲居中而坐。
会议一开始,沈明哲就抛出了两个议题,第一的问题云岭的社会治安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公安局长的人选问题。
沈明哲话刚一落音,会场气氛立刻严肃了起来,众人都各自琢磨、沉吟,显然在想应对之策。
“水一县长,目前云岭的治安问题你先说说情况?”沈明哲道。
陈水一左右望了望,面色一正道:“云岭的治安问题一直都是社会的顽疾,收保护费、赌钱的风气严重,这几天还发生了公然的打砸抢事件,公安局魏副局长那边在跟进调查,也抓了几个犯罪分子,当地的老百姓也不像样子,还有人……还有人竟然敢给您取外号!”
沈明哲眼睛一眯,淡然笑道:“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他们叫我沈红红,这也没什么,说明咱们云岭即将红红火火的发展起来了。”
干咳了一声,沈明哲目光流转,落到欧阳震华的脸上,含笑道:“欧阳县长,社会都进步到这个程度了,云岭还有这种现象发生,真是我们的失职啊!”
“嗯!”欧阳震华脸一窘,“以前我多次就跟丁云志书记反应这些问题,也一直主张要严查,要把这些不正之风杀下去,可是丁书记都没有下决心,毕竟云岭山多人稀,我们的执法力量也有限,所以导致了越闹越大,这乱子一波接一波。”
柯震东心里明知道欧阳震华说的是自己这边,可是这种场合他们又不好说什么,建议严查,欧阳震华语气中威胁意味很重,这一严如果真出了大乱子,后果怎么了得?
“好!既然欧阳县长和陈县长都主张要严查,就照着办!让公安局出面,将肇事者统统找出来。”沈明哲道,随即看了一眼谷新强道:“谷主任,县委督察室这边下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看看当地派出所有没有尽到责任,真有不作为的情况,必严惩不贷!”
欧阳震华瞳孔猛然一收,其他人脸色也一白。这事如果真按沈明哲说的办,很快就会失控,柯震东还能忍吗?真要是十里八乡都烽火连天,沈明哲怎么收场?
陈水一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沈明哲逼人太甚,还是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不顾后果的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