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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咕隆咚的晚上，忽然有人接她的话茬，吓的她心尖发颤，跳出去一大步，惊惶地喊：“谁？”
没人应声。
她转身想跑，又听到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眯眼一看，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厢型车，车半隐在树林里，隐约能看到点点星火，便知道那里有人。
壮着胆子问了声：“什么人？”
“你喜欢的人。”
苗羞花愣了。
车门打开，陈智吐出一口烟雾，笑吟吟的望着她，这里没有路灯，两人相距七八米，除了身形，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苗羞花突然就不害怕了。
这种嗓音，这种语气，除了陈智，不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真是你吗？”苗羞花试探着问。
“来让我抱抱，看你最近有没有吃胖？”
在三附院相处的92天，陈智抱过她92次，起初，她装作不知道，后来熟悉了，每次陈智抱她去病床上睡，她都睁开眼问：我变胖了没有。
所以这一问，苗羞花差点蹦起来，一溜烟冲过去，差点撞进陈智怀里，看清了陈智的脸，欣喜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菁菁的吗？”
陈智摇头。
“那你来干嘛？”
难道是来等我的？苗羞花心里这么想，没好意思问。
“我来等着看明天的好戏。”
一句话说的虎头蛇尾，苗羞花更加不懂了，陈智也没有多解释，拉住她纤细修长的手，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她踟蹰着没有往里进。
陈智笑了：“怕我图谋不轨？”
“你敢！”
小嘴一鼓，迈开长腿上去了。
厢型车内设施陈旧，作为二手车也有些年头了，空调不给力，关上车窗也觉得冷，苗羞花竖起衣领，坐在陈智身边半米处，偷眼打量他。
见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李家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心里老大埋怨，拉我上来，还以为要说什么悄悄话呢，嘁。
干坐了一会。
苗羞花从兜里摸出个橘子，是从菁菁家里拿的，对陈智晃了晃：“要不要吃？”
“你剥我就吃。”
“懒鬼。”
苗羞花剥开橘子，递给陈智一个，陈智张嘴把手指也吃了下去，漱了漱葱白的手指，才把她的手放出来，她咿了一声好恶心。
把湿答答的手指在他身上擦，脸却红了。
这么恶心的事，她干了七八次，直到手里没橘子了，才红着脸骂他：“不要脸，再不喂你了。”
长腿小美女的心思，陈智早就看透了，除了嘴硬，她已经没有任何防御，一攻就破！
这时。
苗羞花的妈妈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车里十分寂静，陈智也听到了电话里的质问，如果苗羞花要回家，送她就是，脚已经放在了油门上，却听苗羞花说：“我在菁菁家睡，今晚不回去了。”
陈智有些惊讶。
电话挂断后，好奇地打量她，如果一个女孩在一个男孩面前，对家人撒谎说晚上不回家了，那意味着什么，陈智很清楚。
“真不回去了？”
“我……”
苗羞花的脸在发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就向妈妈撒了个谎，现在回想，觉得这个谎言似乎暗示着什么。
她抬起头，发现陈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忙道：“你别瞎想，喂，你别……别脱衣服啊。”
苗羞花真的害怕了，躲得远远地，她还没经历过那种事呢。
陈智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外套递给她：“既然不回去，把这个穿上吧，晚上很冷。”
苗羞花心中一暖：“那你呢？”
“冷不冷，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装酷！
苗羞花心里腹诽，没有同意陈智的做法，让他穿上外套，然后鼓起勇气，闷头钻进他怀里，于是整个后半夜，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度过了。
苗羞花的胸不算丰满，但很温暖，融化了陈智冰冷的心，一连三天没有睡的他，揽着怀里的玉人，居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刺目的阳光在眼皮上闪动。
陈智猛地睁开眼，已是次日清晨。
这不是一般的清晨，是大年初一。
来拜访李德水的人不少，有亲朋好友，也有商界的熟人、下属和政界的人员，昨夜的细雪已经散去，地上只余单薄的雪花。
这些人来到李家门前，看到门口有两个‘雪人’，也没在意，直接敲门拜年，年轻些的客人，性子不免跳脱，随手摸了‘雪人’一把，感觉有些古怪。
拂去雪片，那站立的雪人竟是个人形模特。
“关少，你看这是什么？”年轻人拉住关金鹏，让他过来看。
关金鹏也来给李德水拜年，他这次拜年是有目的的，梁四海、陈智形成同盟，关系人马散了架，于是他来找李德水，想跟李德水合作。
关金鹏根本没心思理会，推开朋友的手：“不就是个雪人吗，有什么可看的。”
“不是，你看这手。”
那人把人形模特上的雪片全都拂去，关金鹏这才看出模特的怪异之处，它原本是用作服装展示的，脸上没有五官。
但是这具模特上有，还是个大大地笑脸，笑的很夸张，很放肆！
再看模特的手臂，作拍手状，似乎在取笑什么……
手臂的颜色、质地和其它地方明显不同。
关金鹏仔细观察，禁不住吓了一跳：“这是人的手？”
他的朋友也吓尿了，摸了一下，触感柔软又冰冷，隐约能看到紫红色的尸斑，这确实是人的手臂，嵌在了人形模特上。
其它来拜访的人都进去了，两人怔在门口。
大笑的人形模特对面，还有个瓮。
关金鹏壮着胆子，把瓮上的雪片拂去，瓮口一颗人头，就算是个活人，被囚禁在这里，也早该死去了，那人却没死，隐约还有一点呼吸。
但是无法说话。
看清瓮中的人是谁后，关金鹏腿都软了，因为那是江哥，江哥被囚禁在瓮中，无法动弹，对面是个拍手狂笑的模特。
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想明这一点，关金鹏立刻冲进李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德水，李德水肯定还不知道，如果知道，早把这东西挪开了，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