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淼干脆坦白道:“我不相信任何男人,沐明妩也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巧赶到江边,看到你和沐明妩?为什么你们去库拉索岛度假,我也一清二楚?这些,都是沐明妩,亲口告诉我的。”
程子滕气得手直哆嗦。
清淼故意说:“你自以为很聪明,可以把我们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其实,被耍的那个人是你啊。不过,看你也玩得挺开心的,不是吗?”
程子滕听完,脑子瞬时乱得像一团麻。
他噌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清淼的鼻尖,“合着你们姐妹俩,故意消遣我呢!”
手一挥,就朝沐清淼的脸上扇去。
清淼往旁边一躲。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耳朵,火辣辣地疼。
清淼万万没想到,这个一直对她千依百顺、俯首帖耳的男人,竟然会动手打她。
二话不说,拿起包就走。
程子滕摸起桌上的酒瓶,咕嘟咕嘟将剩下的半瓶酒全灌进了嘴里,心情郁闷极了。
原以为自己周旋在姐妹俩中间很得意,没成想,却是人家耍得他团团转。
好憋屈,简直不能忍,抄起酒瓶,就追了出去。
等他撵上去的时候,沐清淼找到自己的车,刚要拉开车门时,胳膊忽然被人拽住了。
程子滕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往旁边暗道上去。
清淼奋力挣扎,不停地推他,打他,奈何程子滕的力气比她大太多。
踉踉跄跄地被扯出去好远。
她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手。
程子滕吃痛,举起手中的酒瓶就往清淼头上砸。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逼近。
傅少骞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程子滕的手臂,反手一折,骨头咔嚓作响,酒瓶咚地一声掉到地上,摔没了底。
傅少骞没给程子滕任何反应的时间,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扔出去老远。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转眼间在地上直打滚。
清淼见是傅少骞,十分意外,“四少,你怎么来了?”
傅少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路过,走吧。”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他转身就向前走,清淼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傅少骞个高腿长,步伐也大,清淼要小跑着,才能跟住他。
她轻轻拉着他衣袖的一角。
程子滕躺在地上,浑身疼得直哼哼,一抬头,看到二人亲昵的背影,又羞又气又恼。
怒血直往头上涌,脑子简直要炸了。
他忍着痛,爬起来,摸起手边的酒瓶,就朝清淼冲了上去。
傅少骞听到动静,一转眸,看到程子滕像疯子似的,举着半个酒瓶直奔过来。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将清淼拉到怀里,往旁边一闪,同时抬起手臂护住她的头。
程子滕没刹住脚步,手中握着的酒瓶,直咧咧地,撞上了傅少骞的右膊。
那些不规则的、尖利的刺,硬生生地刺进了他的皮与肉。
一抬头,正对上了傅少骞漆黑冷厉的眸。
他慌了,酒全醒了,拔腿就跑。
清淼急忙拨开傅少骞的手,从他怀里钻出来,一低头,就看到了他手臂上渗出的血。
慌忙卷起他的衬衫袖子,鲜血顺着伤口不停地往外涌。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染红了半个手臂。
血划过手背,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如红梅点点,触目惊心。
清淼快速帮他清理了下伤口,又从包里找出干净手帕给他裹住。
急急地说:“肉里扎的碎片得清理,伤口挺深的,要缝针。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坐我的车好吗?”
两人上了清淼的车。
傅少骞个高腿太长,坐在清淼的小MINI里,蜷曲着两条腿,极不舒服。
清淼接连调了两三次后,才勉强将就。
傅少骞耐心已失,问:“怎么买这种车?”
清淼边发动车子,边说:“你不觉得MINI很Q吗?萌萌的。”
傅少骞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随性的择车理由,说:“幼稚。”
清淼无声地扁了扁嘴,驾着车向医院方向驶去。
等绿灯时,看到傅少骞手臂上的血,不停地从手帕里渗出来。
清淼连忙把整包抽纸递给他,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傅少骞微微蹙了蹙眉,没说话。
清淼尴尬,向傅少骞解释,“我和程子滕是意外碰上的,他喝多了……”
傅少骞不咸不淡地说:“妹妹的男友玩腻了送给姐姐,三角关系一定要处理好,否则后患无穷。”清淼顿时尴尬极了,这人记性还真好,就不能把那一段忘了吗?
如果换作从前她会一笑置之,可今天却着急辩解道:“我没玩腻,不,我没玩他,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越解释越乱,一张脸火辣辣的没处放,隐约好似听到了傅少骞的笑声,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
幸好,很快就到了她工作的医院。
下车后,清淼带傅少骞去她办公室,经过走廊时遇到了同事们。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看到傅少骞,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像冒着小星星。
俩人都走出去老远了,还能听到她们在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什么帅啊酷啊,天菜之类。
俩人进了沐清淼的办公室,她麻利地找出急需的医疗工具,给傅少骞清理伤口、消毒、止血……
要打麻药时,傅少骞却说:“不用。”
这男人还真是固执。
清淼好心劝道:“伤口很长,大概要缝十几针,不打麻药会很疼的,你确定能受得住?”
“我不想我的神经受到任何损伤。”傅少骞望着沐清淼,清清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问:“倒是你的医术,行吗?”
清淼边准备手术器械,边说:“四少小瞧我了,我曾经在国外最好的医科学校接受过七年仅次于脑科手术的严密训练。不只会割双眼皮、垫鼻梁,还曾参与过颅骨再造,以及分割连体婴儿的手术。傅少放心,你的伤口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缝得天衣无缝。”
傅少骞有点儿意外,“你的年龄好像并不大。”
“我读书早,小学时还跳过级。”清淼弯下腰,一板一眼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放心,我的智商和医术都没问题,只是情商有点儿低,让四少见笑了。”
挺有自知之明的,这女人的情商确实不怎么高,傅少骞不置可否,淡淡地勾了勾唇。
清淼用最细的美容针和线,每一针都顺着傅少骞的皮肤纹理细细密密地缝上。
为减少他的痛苦,她手下的动作飞快。
房间里异常安静,似乎能听到弯针和线,在他皮肉上不停穿梭拉扯的声音。
总共缝了十二针。
不打麻药缝针相当地痛,如果换作别人早就疼得大呼小叫,忍不了,可傅少骞竟硬生生地忍住了,甚至大气都没出一下。
是条汉子。
清淼暗暗佩服,崇敬之心油然而升。
剪掉线头,重新包扎好伤口。
清淼抬起头,看到傅少骞额头和脖颈里青筋鼓起,沾着亮晶晶的汗珠,男人味瞬间爆棚。
配上那张英俊的脸,深邃的眸,简直帅炸了。
沐清淼心念一动,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默默地取了湿毛巾,蹲在他腿边,帮他擦汗水。
一只手覆到他宽大的手背上,温柔地握住。
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轻柔地擦着他的额头、颈部。
一边擦,一边缓缓地、款款地凝视着他,眼睛里充满感激,愧疚,最多的还是心疼。
嗯,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傅少骞垂眸,看到沐清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微微颤动,眼神明亮得像清晨花瓣上的露水,温柔而晶莹,在灯光下很是勾人。
小巧红嫩的嘴唇不自觉地轻轻咬着,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傅少骞有片刻失魂,一定是伤口疼痛引起的幻觉。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小小的办公室内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清淼抬眸,看到傅少骞的黑色衬衫已然湿透,伸手帮他解开。
傅少骞平素最讨厌别人尤其是女人碰他的身体,但此刻不知怎的,并不想阻止。
扣子解开两颗后,清淼看到男人漂亮性感的锁骨,以及结实健美的麦色胸肌。
胸膛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清淼脸一红,就有点手足无措,手指不知怎么地就碰到了他坚硬的胸肌,偏偏还鬼事神差地摸了两把。
傅少骞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我……”沐清淼脸红到耳朵根,“我哪有?”
“狡辩。”
空气里原本流动着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越发浓厚。
清淼又羞又愧,身子热得像七月烈日暴晒下的麦秸,仿佛一点就着。
刚要起身,突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傅少骞身上,半个身子就窝在了傅少骞怀里。
耳喉间全是男人灼热的气息,沐清淼的身子软得像面条,眼瞳迷离。
挣扎着要起来,慌乱中,手指就碰到了傅少骞腰上的金属皮扣……
肌肤相触,仿佛干柴碰上了烈火。
男人单手牢牢箍住沐清淼的腰,狠狠咬住了那张柔软多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