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的瞳仁蓦地紧缩了一下。
没错,这的确是她的打算。她要摆脱黎长东,送他进监狱或许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所以她有意引导黎长东走这条路,假如他真的被关进了监狱,母亲没有办法,就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对黎长东,不管她欠了他多少,早在当初她脱离黎家留下那一大笔钱开始,就已经彻底还清了。至少在她的心里已经还清了。
前几年他没怎么打扰她的生活,也就罢了,既然他不依不饶,黎以念也不打算客气。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么他会顺风顺水,有我给他兜底,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乔砚泽毫不犹豫的说着。
黎以念咬了一下唇:“还是送他进监狱吧。”
乔砚泽蓦地笑了。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她扯了一下唇角。
“不,我很庆幸。”乔砚泽勾起了唇角,“我很担心你会心软。他是你的父亲,按道理我应该尊敬他,但是一个能把你卖给肖诚那种老头子的父亲,我希望他下地狱。”
黎以念垂下眼睛,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乔砚泽没提防落了空,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
“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没有。只要你记住你的承诺就够了。”黎以念说完,转向了车前方,“开车吧,停在这里不合适。你送我去天意那里好了。”
说完她报上了地址。
乔砚泽的呼吸沉重而缓慢,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
尚天意这几年赚了不少钱,所以买下了某个高档楼盘的复式洋房,和纪家乔家那样的豪宅没得比,但也算是不错的主宅。
尚天意依然一个人。这几年他忙的根本没谈恋爱,某方面的需求基本都靠一夜一情解决,有时候黎以念回玉泉宫不方便,都会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乔砚泽顺利的把车开到了门口,下车帮她把行李提到了门口。
黎以念则从某个花坛里找出屋子里的钥匙,她转身准备走过去开门,却发现乔砚泽站在不远处,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密不透风。
今天他似乎已经好几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沉痛让黎以念的手心一阵阵的发疼,刚才短暂被逼出的情绪差点又要崩溃。
她蓦地咬紧了唇。
实话说,她还是更喜欢这个男人自由散漫乃至肆无忌惮的模样。他被负面情绪笼罩的时候,总是显得过分冷冽而不近人情,那双曾经令她无比心动的桃花眼也敛去了所有恣意的光芒,牵扯着她的神经和所有情绪。
她走了过去,却没有看他:“你可以回去了。”
“有个问题。”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微哑,“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我依然会遵守我的承诺。”
“什么?”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过去和现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