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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事出突然

   慢慢地我就熟悉上了这份闲的发慌的工作,说实话,在这里工作,真的是压抑,不是一般的压抑,但想想两份工资,和以前流浪一样的生活相对比一下,就觉得没什么的。

   一晚,我在宿舍看书,小朱敲了宿舍门。

   我有点惊讶,因为虽然大家同在一个监区的同事,但也好几天没见,就算平时在监狱里见面那也是工作的时候,她看到我都是直接避开和我互相对面。自从洋洋走后她也没有再对我动过找我复合心思。

   我一直都认为她还是在自我内心挣扎,所以我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甚至邪恶的想着,老子大把多的女人,你小朱在这里没男人,我看是谁把持的住。

   小朱手上拿着一个盒子,放在我的宿舍桌上:“我今天出去了,找了洋洋,这个是她让我帮忙拿来转交给你的。”

   “哦,谢了。”洋洋还真是好。

   “那,我回去了。”她扫了我一眼,避开和我眼神对视,就是一瞬间扫过去看了我一下。

   “哦,晚安。”

   她走出去,我见她那一颤一颤的,手心痒痒的。

   她走到门口,然后又转头,把持不住了吗?

   她看着我,抿抿嘴唇然后松开,放开了手掌直起了身子对我说:“我们的事,我想和洋洋坦白。”

   我愣了,我靠你和李洋洋坦白我和你有一腿,那岂不是逼着李洋洋和我分手吗!

   我站了起来,走向她:“妈的你想干什么?你和她坦白干什么?”

   估计是她没想到我那么激动,她被吓住了:“我,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一直都在很内疚,晚上睡觉想到洋洋对我那么好,我的眼泪就停不住。”

   “你知道你和她说了这些她会怎么样嘛?以她的性格,一定心想着成全我们的。你既做不成她的朋友,我和她也做不成情侣。”这不是要逼着我和洋洋分手吗。

   “可我觉得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小朱哭了。

   “你觉得知道她就知道?你有证据吗?别乱说好吧!”我有些生气,我不懂她脑子想些啥玩意。

   不一会儿她止住了哭声,然后轻声对我说:“好,我不说。”

   我摆摆手叫她走:“回去睡觉吧。我也困了。”

   她走后我带上了门,拆开了盒子,是一款ipadmini呢,开机后,发现细心的洋洋还给我下载了一些离线看书的软件,还有很多音乐。

   一定是怕我无聊让我用的。

   多么好的女孩。

   就算以后和她没有将来,和这么一个懂事细心温柔的小姑娘这么走一段人生路程,也是很美的。

   次日,在监区办公室,我无聊的看着监狱报。

   桌上电话响了,徐男接了电话,然后大嗓子喊我:“张帆,找你的!”

   八成又是康雪那娘们。

   果然是康雪,这次不知道又要找我干嘛了:“您好康指导员。”

   康雪语气沉重:“张帆,我们监狱接到你家人给你打来的一个电话。”

   我一听是家人,是不是我爸出了什么事,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

   “打电话来找你的是你姐姐,说你爸。”康指导员顿了顿,不愿意说透,“说你家里人出现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我急了。

   “你先过来,我带你去打个电话,你和你家人说吧。”

   我挂了电话,慌忙的跑出去。

   徐男在身后大叫:“你怎么了!”

   慌张的跑到了指导员办公室,没敲门就闯了进去,气喘吁吁的问康指导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康指导员微微皱起眉,道:“我带你去狱政科打个电话。”

   “谢谢指导员。”

   去狱政科的路上,我问指导员:“是不是我爸出了什么事。”

   康雪看看我微微点头:“你还是打电话自己跟家人说,是你姐姐打来的。”

   “大姐还是二姐?”

   “这个,我也不清楚。”

   到了狱政科,康指导跟狱政科科长说一声后,我可以拿外线的电话打了。

   直接就打给了大姐,大姐接电话后一听是我的声音,就哭了出来:“张帆,爸病重,就是动手术,也怕是不行了。”

   我也慌了分寸,眼泪就不觉的流了出来,尽管父亲一直在生病,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一下受不了:“姐,姐别哭,你不要哭姐。我就请假,回去。”

   大姐哭着说:“姐想和姐夫商量,把我家的几块地和给卖了,再借钱,让爸动手术。”

   “好好,姐,我先请假回去,看看,然后再说。”

   “你路上小心。你要不要给妈打个电话。”

   “我等下就打。”

   我挂了电话,问康指导员:“指导员,我可以请假吗?”

   她点头。

   写请假条,指导员签字,然后又去找副分监区长。

   副分监区长打内部电话问康指导员,确定后签字,我才可以出去。

   先请了三天。

   出了监狱大门,我开了机就先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一听是我,就激动的泣不成声:“你爸他,医生说可能不行了。”

   “妈你别哭,我现在就回去了。爸能说话吗?”我没那么慌了。

   “说不了,在县医院,昏迷着,接着氧气。”

   赶到市里的车站坐了直达班车,在车上,我忧心忡忡,看着手机上好多来电提醒,我没心情一一翻看。回到县城,然后直接去了医院。

   到了父亲住院的那个病房,我冲进去后,妈妈一见到我就止不住的擦眼泪。

   父亲躺在病床上,接着氧气管。

   “爸。爸。”我叫了两声。

   父亲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到如果父亲就此离我而去,从此我再也没有了爸爸,我的泪也涌了出来。

   “妈。你别哭。”我安慰母亲,自己却哭得更投入。

   看着老妈哭得像个泪人,我逼着自己止住了眼泪,我不能哭,这个时刻我不能哭。

   擦掉眼泪,我止住了哭泣,问母亲:“医生怎么说。”

   “如果不动手术,就不行了。”

   “有肾源吗?”我有些自言自语。

   “我们也没有钱做手术。”妈妈也止住了哭泣。

   自从查出尿毒症,父亲一直靠血液透析维持着生命,但是沉重的医疗负担让家人越来越感到绝望,因为长期来的透析治疗,家里不仅花光积蓄卖光家产,还举债累累,村里能借的亲戚能借的都已经开口问了个遍,不论是几十的几百的都一一登记在一个小册子上。

   要治好父亲的病,只能进行肾脏移植。

   可是,肾源配型合适的几率很小,就算有,我们家也承担不了如此高的手术费。

   我突然想到大姐和我说,就是卖地借钱给老爸动手术。

   我问妈妈:“找到合适的肾源是吗?”

   妈妈告诉我,大姐的肾源和父亲配型成功。手术费算下来大概六十万,大姐打算借钱卖地,可是她该借的也都借了,不仅是她,就连姐夫都帮忙借,二姐也一直给家人打钱,二姐工资也不高。

   而我,也才工作那么段时间,一下子去哪里找那么多钱。

   我在脑海中,把自己的朋友都想了个遍。

   然后掏出手机,编写了一条求助信息,无所谓自尊无所谓尊严,语气低声下气的编写了一条信息,里面有详细的介绍我父亲名字病由住院地址,和我详细家庭住址身份证号,借钱原因全写了进去,然后短信群发。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信息就来了,先是小时一起玩一起读书的朋友,说最近也刚工作,身上没什么积蓄,对不起。

   我发了三个字,没关系。

   大多都是不回复的。

   有一个高中的同班同学,基本从来没什么来往,问了我账号,然后告诉我只能给我打两千,因为他还在读研,实在拿不出多少钱给我,我还是感恩戴德。

   因为从小到大,不管是朋友还是同学,也都是知道我家里穷,这么多钱,他们也会想,以后我怎么还。就是打水漂了。

   而且很多朋友同学都是还在读书或者刚毕业,哪会有钱借给我,再加上平时我对朋友也大方不到哪里去,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偶尔请他们下一次小馆子还是有,但要像大学一些同学请去唱歌酒吧什么的就实在请不起。《礼志》上有这样的话:‘将有请于人,必先有入焉,欲人之爱己也,必先爱人,欲人之从己也,必先从人。无德于人,而求用于人,罪也。’意思是说,如果请求别人,一定先帮助别人。让人爱自己,先要爱别人。让人跟自己走,一定先跟从别人走。如果对别人没有恩德,却要使唤别人,这是罪过啊。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平时就不对他们怎么样过,他们又如何来帮我。

   洋洋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怎么了。

   我一阵感激,小洋洋。

   我把事情告诉了她,她说她帮我想想办法。

   洋洋也是工作不久,她身上也不会有太多的积蓄,就算是官二代。

   我知道如果她要帮我,只能去借,可这时候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说谢谢洋洋,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

   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些钱无论如何我都要工作还上,都按银行最高的利息给他们还。

   洋洋挂了电话后,手机又有一个来电,是王达的。

   这个朋友我真的没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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