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如豆,灯影阑珊。
简陋的屋子里,被昏黄的灯火,染上了一层暗黄sè。
书桌上,两杯清茶,袅袅余香。
李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着眼前,明明已是身居高位,却依然谦卑有度的沙总管,摇头笑了笑。
“还不知道沙总管你的名字呢”
李牧笑着问道。
“恩人啊”沙总管一脸无奈的苦笑,看着李牧道:“总管这俩字您就别叫了,我心虚的不行”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后,沙总管笑着说道:“我叫天净沙秋思”
天
天净沙秋思
李牧闻言,猛的咳嗽,嘴里滚烫的茶水都差点喷出来。
“你,你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儿,天净沙秋思”李牧抬手指着一脸尴尬之sè沙总管,哦不,是天净沙秋思,看着他那如女儿家一般羞赧的表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谁给你起了一个词名儿”李牧哭笑不得的问道。
“是,前任敬事房的公公”天净沙秋思柔媚一笑,低头说道。
“不学无术附庸风雅”李牧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到了最后,只能是哭笑着摇头,笑骂了一句。
“他死了”天净沙秋思捏着兰花指,捏着茶盏,抿了一口,柔媚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我杀了他”天净沙秋思,抬起头,看着李牧道。
“为什么”李牧倒也没有太过吃惊,闻言后,只是手中茶盏微微停顿片刻,抬起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天净沙秋思。
“他想把我卖到伶人馆”天净沙秋思低着头,羞涩笑着说道。
李牧皱了皱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该杀”
天净沙秋思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牧,露齿一笑。
被天净沙秋思这么风情一撇,李牧顿感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坐的踏实了一点后。,
看着眼前明明是个男子,却妩媚妖冶的天净沙秋思,轻咳一声后,笑道:“天净沙秋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个人名。若是你不嫌弃,我帮你起一个吧”
“奴谢恩公赐名”天净沙秋思起身,柔声细语道。
“咳咳,这个,你以后别恩公恩公叫着了。既然咱们是朋友,你叫叫我名字吧,活着叫我慕白都行”李牧连连咳嗽,苦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天净沙秋思不悦嘟嘴道:“恩公就是恩公,怒若不记恩,便是忘本”
“得,得,那你叫我少爷,或者公子都行”李牧实在是受不了天净沙秋思幽怨的目光,艰难的移开目光,无奈说道。
“那奴就叫恩公公子了”天净沙秋思浅浅一笑,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李牧,风情万种。然后弱酥糖软蜜一般,开口叫道:“公子”
李牧嘴角抽了抽,冷不仅的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提议天净沙秋思叫自己公子,实在是个莫大的失误。
“咳咳,好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名字吧”李牧端起茶,见茶盏已空,便准备拎起茶壶,再满一杯。
一旁,天净沙秋思眼疾手快,抢先帮李牧满上。
李牧笑了笑,短期茶盏抿了一口,笑道:“对了,你姓什么我是说,入宫之前”
“姓林因在家中排行老四,父亲便给我起名,林四”
“林四临死”李牧皱了皱眉,摇头道:“林四还好,就是有些歧义。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叫林平之,你觉得怎么样”
平之,林平之。
天净沙秋思心中默念了几遍后,抬起头,满心欢喜道:“谢公子赐名”
李牧笑了笑,摆手示意他莫要多礼。
“平安一家,平定天下,更重要的能够平静内心”李牧随口说了说后,转过头,看着天净沙秋思,额,现在应该是林平之,笑道:“虽然葵花宝典是一门yin柔的武功,但我希望你还是能保持本心,莫要被武功的yin柔所影响。毕竟,武功是为人服务的,若是人被武功奴役,那就不好了”
李牧说这番话,倒也不是随口说说。
而是,他已经察觉到了,林平之身上那改变甚为明显的气质。
而且,与他坐在一起,无形中,都会被林平之那yin寒柔媚的气质所影响,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
“谢公子提醒”林平之认真的行了一礼,感激道。
李牧点头笑了笑。
然后,看着林平之,笑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今天突然到这儿的原因了吧”
“哎呀,险些误了大事”林平之闻言,顿时大惊失sè,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捧着心肝,柔弱的摸样,令人心疼。
令人心疼
李牧脑门上顿时伸出一层虚汗,连忙转移了目光。
林平之捂着心口,长吁短叹了一番后,小脸煞白,连忙说道:“对了,公子,您夫人是不是失踪了”
闻言,李牧顿时一凛,转过头,看着林平之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白姑娘,现在就在宫中”林平之一字一句的说道。
见李牧神sè激动,难以自己,林平之浅笑道:“公子放心吧,奴婢出宫的时候,已经吩咐手下几个不成器的小崽子,暗中保护白姑娘了。只是,白姑娘所在的地方,有御林军重兵把守,奴婢想尽办法,也没能把白姑娘带出来”
能知道白素贞的下落,李牧已经非常开心了。
看到林平之一脸歉疚的摸样,李牧开心的笑着,伸手一把将林平之抱着,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林平之小脸粉红,低声道:“奴婢的命,都是公子救得,公子这般话,可是折煞奴婢了”
李牧摇头笑着,伸手把这林平之的肩膀,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颤声道:“谢谢,谢谢你”
林平之抿嘴一笑,娇羞道:“都是一家人,公子何必如此呢”
李牧哈哈笑了,眼中林平之那女xing化十足的动作神态,也不那么别扭了。
长时间来的担忧,在这一刻,终于得以放松。,
李牧顿感一阵脱离,手脚发软,眼前发黑。
“公子,你怎么了”看到李牧摇摇yu坠的摸样,林平之花容失sè,失声道。
“没事儿,没事儿”李牧惨白着脸,笑着摆手道:“我是太高兴了”
林平之却不放心,连忙板正李牧的身体。
一掌推出,按在了李牧的肩膀上。
顿时,一股如清泉般的气流,缓缓进入了李牧的身体,如同chun雨滋润着干枯的大地一般,无声无息的平静着李牧那激动不已的心情。
良久之后,见李牧神sè安宁下来。
林平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手掌,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虚汗后,轻松的笑了。
“多谢”李牧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对林平之道。
林平之抿嘴一笑,羞煞百花。
“对了,平之”李牧想了想,神sè严肃道:“你知道,是谁劫持了素贞吗”
林平之回想了一下,今天与梁公公的对话。
脸sè凝重下来,摇头道:“听说是徐梅娘娘,但好像其中,还有别人插手。但具体是谁,奴婢却不知道”
“这个消息就足够了”李牧笑了笑道:“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平之,这两天,素贞那里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林平之浅笑点头道:“公子放心吧,有奴婢在,没人能动的了白姑娘”
有一句话,林平之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就是皇didu不行
“夜深了,你身为大内总管,不能在外长留”李牧起身,端起茶盏,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看着林平之道:“趁着宫门未关,你赶紧回去吧”
“可是,公子你说,你们晚上”林平之担忧道。
“这个没事儿,我们有足够的人手”李牧笑着说,随后,他认真的看着林平之,沉声道:“只要白素贞安全,我们就是安全的”
“奴婢知道了”林平之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连任一礼,不过,到了中间,却发现有些不对,连忙换成抱拳拱手。,
李牧无语苦笑。
有了林平之带来的消息后,李牧那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送走林平之后,站在门口的李牧,神sè宁静。
夜风吹来,衣诀纷飞。
一袭青衫的书生,转过头,望向北方,眼神冷厉,如出鞘利剑。
不多时,巷子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只见飞鹰,快步走来。
“郑大人他们到了”
飞鹰拱手一礼,沉声禀报道。
“走吧”李牧点了点头,接过身旁武士递过来的马缰。
翻身上马,吐出一口浊气后,沉声说道。
“上马”
飞鹰一挥手,十数个jing锐大周武士,敏捷翻身上马。
“驾”
李牧轻喝一声,抖了抖马缰,双腿一夹马腹。
身下,黑sè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了夜幕中。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河东府城内响起,惊亮了万家灯火。
夜空中,杀气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