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晚泉上神闭着眸子,细而长的眼睫毛微微向上卷着,绝美的容颜度上了淡淡光华,往日冷如冰霜的面庞在月光下有了几丝柔和,像是画卷中乘月而来的陌上男子,美的不可思议。
娃子笑眯眯的瞅着身旁的美男子,想着魔君叔叔那小本子上画的美男子真真儿是丑,不及边上的美男子半分。
瞅着美男那好看的唇形,娃子转着迷离朦胧的眸子,色兮兮的笑着。
低着脑瓜子缓缓凑到那美男红唇处。
闻着这娃子带来的满屋子酒气,床上的绝色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听着娃子的话,蹙了蹙眉……
晚泉上神睡得极浅,从娃子推门时就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好奇想看看这娃子想干些什么。
瞧着娃子离他越来越近的小嘴,晚泉上神一愣。
最终,那晶润的小嘴换了方向,停在了那额头上。
凉凉的感觉忽上心头,那般奇异,晚泉上神有一瞬的失神。
“阿爹说,额头是,最纯洁的地方……嗝!”
娃子笑的极欢,像只吃到了葡萄的毛茸茸小狐狸,接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晚泉上神有些无奈,压下想将这娃子丢出窗外的冲动,起身走了出去。
他自出生以来,一直独身一人,未曾与人如此亲近,是不愿也是不喜。
月色迷人,柔和的月光洒在他胜雪的白衣上,像是画里仙乡走出来的美男子,让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晚风凉凉的,吹起他及腰的三千青丝,同时吹开了满林海棠花瓣,露出林中那一闪而过的红影。
夏夜漆黑,清爽无比,那上神的气息却在一瞬间冻结了整个夏夜。
一夜好眠,娃子睡得很是满足,倒是为难了优棠唤了许久也不见醒。
饭桌上,优棠抱怨着厨房遭了老鼠,将他的杨梅酒喝了个精光,一滴不剩,甚为可气。
娃子听得那个心虚啊!不过她有些疑惑,昨晚是不是爬错了床?
晚泉上神坐在一旁,他并不食五谷,瞧着娃子那心虚的萌样,倒没有揭穿,只是寻思着寻常仙人醉酒醒后都会头疼,这魔族娃子却神清气爽,脸色红润。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品种啊?
“上,上神,越越,昨晚,做,做梦了,梦里的哥哥好,好美,像上神一,一样,比阿爹说的红杏还好看!”
“噗!”
红杏?
娃子瞅着优棠哥哥憋笑的模样,有些不明白原因,转头瞅着晚泉上神又有些发黑的容颜,急急开口,“越越说的是,是,是真的,还,比,比小本子上的还美!”
“小本子?”
晚泉上神脸色更黑,瞧着一脸蠢萌的小娃子,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危险。
“是,是啊,越越,常,常时间,瞄见魔君叔叔在看,看小本子,就,就好奇瞅了几眼,真,真,没,没,没有上神好看!”
这是重点吗?
这实诚的娃子!
优棠忍不住捂脸。
“想不到堂堂魔君竟有这嗜好!”
晚泉上神幽幽一笑,眉宇间透着几抹高深莫测的寒光来,让人看着甚怕。
娃子心里一抖一抖的,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优棠觉得,那魔君的名声被娃子这么一抖,瞬间碎成了渣,恐怕很快就要闻名六界了!
上神其实,很小心眼的!
“陌风越,今晚的饭――免了!”
天君这几日过的甚是苦逼。
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无奈头上又有着一个绝色上神压着,那日抽了那个小娃子得罪了上神,又被威胁恐吓着,赔了女儿丢了面子。手下众仙们个个更是百无一用,还暗地里指责他,太上老君更直接,给他来个撂挑子不干,朝会都不来了。
从来没有一任天君,当的有他悲哀。
他的天君威严,在那上神面前,碎了一地!
“启禀天君,天后娘娘求见!”
婢女瞧着天君满脸不悦之色,小心翼翼开口。
“不见!”
没有任何犹豫,天君走向御桌前坐下,审阅着人间的奏折。
“启禀天君,天后娘娘说,她有法子让天君您得偿所愿!”
顶着压力,婢女再次开口。
“哦?天后有如此大才,宣她进来。”
“是!”
婢女恭谨退下,步履迅速。
“上虚,你当真对我如此狠心?”
天后快步入殿,一袭华美的明黄衣衫紧贴腰身,乌黑秀发绾成扇形发髻高高盘于头顶,发上插着名贵金簪,闪闪发光,夺目溢彩,脖间带着精致美玉,无一不彰显着高贵优雅,天后容颜美艳,只是一双美目犀利无比,透着盛气凌人的光来,叫人暗生不喜,白白破坏了那份美感。
“天后说的哪里话?”
天君瞧着那风韵犹存的女人,嘴角勾起柔和的角度,眸里却无比寒凉。
“雅儿此时身在冥界,凶多吉少,你让我如何安心?”
“西风,那上神不可小觑,怪只怪,雅儿太过心急!”
“天君,本后有法子让你得偿所愿!”
“说吧,什么条件?”
天后冷冷一笑,锐利的美目盯着天君英武的脸看了半晌,缓缓开口。
天君有些惊愕,她,怎会知晓?
冥界,奈何桥前。
上雅公主褪去了往日的火红衣衫,着了一袭黑衣,容颜没了往日的光泽,一双眸子尽显幽恨。
冥界里漆黑一片,森然恐怖,充斥着阴森气息,细看之下有无尽的血色雾气在天际缠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作呕。
奈河桥下,河水鲜艳如血,汹涌沸腾,上雅公主至今不敢看那桥下,似乎会看见无数惨白可怖的白骨爪子,要拉她入地狱!
夜空里飘着无数灯笼,映照出那奈何桥上,走过的一个又一个面目狰狞的冤魂惨白如纸的脸。
奈何桥下寸草不生,唯一带有半丝动态的,却是那缓缓游动着的鬼魂以及孟婆那不停搅动着发出淡淡热气的孟婆汤。
“冥界何时来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奈何桥边,缓缓来了两位男子,朝着桥上的上雅公主一阵儿打量。
开口的那男子左手拿着一只精致的玲珑灯笼,明黄的灯光映出那男子修长的身姿,穿着一袭白衣,在一片漆黑的冥界中尤为吓人。
“回卞城王,那女子听说是天界的上雅公主,得罪了那位上神,被天君放置冥界,守着奈何桥!”
这些事小厮也是从火云仙君那听说来的, 卞城王问起,便如实所说了。
“哦?还是个公主之姿?”
瞧着那一袭黑衣的女子,卞城王若有所思,白色衣衫被风吹起,摇曳于空中,在夜里可怖之极。
“走,上前打打招呼!”
卞城王言罢,瞬间出现在了那女子面前,无声无息,快得吓人。
上雅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停在她面前的两人,眸子里寒光熠熠。
“冥界不比天界舒服,上雅公主可还习惯?”
卞城王抚摸着手中小巧灯笼,露出的一截手指苍白无比,依稀可以清楚看见肉中的青红血管。
上雅公主审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不知他意欲何为,这男子长得倒是颇好,一张脸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深邃,却犹如黑暗之渊,会将人拖入无边地狱,一双眼更是冷厉淡漠,闪着犀利的暗光,整个人显得冷酷冰冷,全身上下弥漫着阴间的诡异之气。
令上雅公主惊异的是,这男子,竟有些那个人的影子,只是,那容颜却白的吓人,在夜空中频频发出白光,白的似乎让人觉得他已经死去了,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可是,他分明还活着。
这个男子,很危险!
这是上雅公主的直觉。
“你是?”
“卞城王!”
男子看着上雅公主,淡漠的眸子弥漫着无尽黑暗,此刻微微流淌着暗光,一双漆黑的眸子镶嵌在他发白的脸上,甚是诡异。
上雅公主听水秋果说过这男子。
冥界六殿,卞城王,掌理大海之底,正北方沃焦石下的大叫唤大地狱。
“不知卞城王有何事?”
“上雅公主是不是觉得本王,像九重天上的那位――晚泉上神?”
“你――”
“本王,有一个交易,想和公主你谈谈……”
翌日,火元仙君抱着小狐去了阳雪山。
娃子还在梦乡,优棠早早去了厨房,准备娃子爱吃的小菜,这敬业精神,每每叫娃子好生感动,娃子发誓以后定要好好孝敬优棠。优棠听了娃子一番话,只觉得脸直发黑,娃子这语言,甚是堪忧啊!
“吱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
娃子皱着小眉头,睡梦中不悦的鼓着萌嘟嘟的小脸,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的东西在不停扫着她的脸蛋,恼得她直想杀人放火。
小狐懒洋洋的甩着它毛茸茸的尾巴,在那光滑的小脸儿上一来一回,玩的兴高采烈。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
吱吱?
优棠哥哥,有,有鼠鼠啊!
越越怕――
娃子浑身一个激灵醒了,猛地蹦在地上一溜烟冲出了屋子,怕的鞋子也来不及穿。
小狐瞧着一双小短腿儿跑的贼快的萌娃子,一脸懵逼!
海棠树下,晚泉上神长身玉立,白衣上落了不少纯白花瓣。
“上神,我想来借一物急用,不知可否?”
火元仙君摇着梨花扇,怀中没了那暖暖的小身子还甚是不习惯。
想着小狐这几日的表现,火元仙君心中有些吃味儿。
晚泉上神正欲开口,一道小身影火烧火燎的奔了过来。
“上,上,上神,有……有鼠鼠……”
娃子一张脸惊慌失措,猛扒着晚泉上神的大腿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