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有事?”
伊泛开口。
柳街摇着嘴唇,转身朝着他走去,一双极为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温凉的眼眸,像是诛心一般,决绝的问了出口,“我今生的最大所求,就是能得你爱慕,没成想被一个小娃娃截了胡,我认栽了,伊泛,你心里,可曾对我有半分怜惜,半分不舍,半分愧疚?”
“伊某从没有要求你为伊某做过什么,柳姑娘,在此别过吧。”
伊泛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就与三星离开了。
柳街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肩,哭的一抖一抖的,沉默无声,却又泪如雨下。
看这个男子多残忍哪,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多此一举,他无所求,她却偏偏什么都想给!
昔日她说她今生不会放过他,其实到头来她才发现,今生,不放过她的,一直都是他……
他来去匆匆,像是不属于人间的清风,偏偏让她陶醉在风里,只想去挽留抓住,他却是重澜的神,温润如玉,从不让人靠近半分。
柳街想着,那次的初相见,她若是没有那般惊艳,该有多好,或许如今也不会这么执迷不悟。
情爱从来容不得人潇洒,它像是漩涡,深渊,绝境,若不脱成皮,怎么也出不来。
不是绝境逢生,就是沉沦深陷。
他是她的一生负累,却还是固执的不想放手。
柳街感觉,她是逃不开了,忘不了了……
只得这般沉沦下去了,如此可悲,可叹……
他来去自如,不曾动情,却惹得她,情深自此……
陌风越这几日都待在御书房里,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会出什么大事。
夜拂崖训练着人间的将士,白日夜里累的像只死狗。
他对陌风越颇为不满,但敢怒不敢言,那两尊神,都可以分分钟轻易的碾死他。
不过晚泉上神也不知去了何处,已经几年未曾出现了。
莫非是天界出了事?
还是别的什么?
夜拂崖挑眉望天,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儿,不止他不知道,陌风越也不知道。
上神的行踪,是个谜,或许回了天界,也或许去了极地,再或者,去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陌风越去过太极殿,看望过水阙,发现水阙倒是有些地方变了,变得健全了许多,倒不是说可以行走了,而是一身的状态看着健康了几分,陌风越想着,应该是清流女君补齐了水阙的魂魄,让他健康了起来吧,不过,水阙身上的那一抹西凉渡的魂魄,会不会被人取走呢?
西凉渡那人睚眦必报,可不是个简单的。
陌风越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仅仅过了一遍,没想到今夜半夜时分,就有人混入了太极殿中,取走了水阙的那一抹西凉渡的魂魄。
水阙又变回了原样,终日死气沉沉,骇人无比。
那人来去无踪,修为莫测,陌风越也是后面才知晓,取走水阙魂魄的人竟是许浓。
许浓曾说过,要替西凉渡找回他丢失的一缕魂魄,如今她终于做到了。
陌风越也曾想过,西凉渡当初是什么样子,才能交到许浓如此好的朋友,愿意为他出生入死,什么也不顾,想了许多,她还是没有想透。
不过西凉渡是上神创造出来的,一定具备上神的一些特质,她的上神如此优秀,西凉渡这样,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得不说,陌风越这爱屋及乌的想法有些可怕。
小方子见陌风越处理政事有些出神,不由得开口询问,“陛下这是在想些什么?”
“寡人在想小鲜丹找到神医了没有。”
陌风越瞅着沉闷的御书房,开口说着。
“也是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带着神医回宫,治好皇后娘娘的病了?”
提起皇后娘娘,小方子就有些惆怅,昔日多么情深的一对帝王帝后啊,如今一个缠绵病榻,一个郁郁寡欢,真是让他看着就心疼。
他还记得,那一御花园里的花,都是陛下为皇后娘娘亲手栽种的,只是因为皇后娘娘当初随便说了句戏言,具体说的什么他忘了,可陛下偏偏记在心里了,每日下朝后都一个人提着锄头去了御花园,做起了花匠,如今这御花园的花,都是陛下的成果,也都在纪念着那段情深不悔的岁月。
每每看到那些花,小方子都会觉得那时候的日子格外美好,陛下与皇后娘娘的爱情,是如此的难以多得。
帝王尊贵,却能为一人执着,着实可敬。
陌风越瞅着小方子一脸怀恋的模样,想着昔日的二狐的日子过的真是滋润,被秦襄宠成了宝。
可昔日有多滋润,如今就有多凄惨。
“黄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秦襄啊秦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何方呢,知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天涯海角的找你……
非要相思成雪,白发苍苍,你才肯出现吗……
“陛下,奴才相信,枯木逢春,皇后娘娘会好起来的,毕竟皇后娘娘都没有尝一下陛下亲手栽种的葡萄呢。”
“是啊,梨儿的病时好时坏,吃不得冰凉的东西,连一颗葡萄,都没有亲口尝尝……”
远方的二狐,也不知可有归期……
什么时候,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