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不人不鬼?怎么可能,秦襄……”
他的秦襄,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她无法接受……
她的秦襄是如此俊美邪魅的男子,一身青衫冠绝天下,浅浅的一个微笑就能勾魂摄魄,让人无端沦陷,是如此的风流邪肆,怎么会变成活死人呢,不会,不会的……
她的秦襄不会是这样的……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低低的抽泣着。
夜里很凉,却比不过心里的苍凉……
好像整个夏夜里,都没有了灼热的气息,一瞬之间变得如同寒冬般冷清……
小姑娘颤抖的拂去脸上的泪痕,一双狐狸眼通红无比,带着血腥的味道,她抬头看着漆黑的长夜,昔日的那个少年,好像站在遥远的时光深处里看着她,四周黑暗,他却是唯一的光亮,他朝着她;露出一抹笑,笑的如此温柔,那抹笑,好像倾注了一生的力量与深情,专属于她,又似乎,不在属于她了……
她还是,将他弄丢了……
“那少年身体羸弱,依旧活不了多久,白梨姑娘,你确定真的不见他吗?”
哪吒看着她在漆黑的夜色下不停抖动的肩膀,侧目看着无边的夜色,又伸手摸了摸怀中,那个虚弱的魂魄,随即叹息了一声,不过没有等哪吒想多久,小姑娘就已决然的转过了身,离开了原地。
风中只留下小姑娘的一句等她。
是的,等她?
她要去何处,哪吒不知道。
等她,要等多久,为何要等她?
哪吒也不知道。
只是黑暗里又有一道身影缓缓出现,看着小姑娘离去的方向愣了许久许久,随后也跟着走了去。
哪吒见此情景有些无奈,想着他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下人都跑了,他还拿什么来要挟她。
“龙儿,我们又白忙活一场了吗?”
“哪吒,咳咳咳……你为何不将他拦住?”
“人间难得有情人,他已是弥留之际,帮他一把又何妨……”
“哪吒,咳咳咳……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哪吒,我们,放弃吧……”
“不,龙儿,我不想,不想……”
“你还要陪着百年千年万年无数年,龙儿,不要让我一个人守着这长生,好吗……”
皇宫中的小方子始终喘喘不安,这阵子国师大人监国,虽说局势稳定,但小方子总有种不安感,像是陛下已经交代好了遗言一般。
衡芜与人间的地界小方子安排了不少人守着,禁止任何人进入,但千防万防,小姑娘还是去了衡芜。
小方子这段日子总是在国师府出没,与国师大人夜拂崖拉近关系,旁敲侧击的打探着小姑娘的踪迹,在他看来,国师与白梨陛下关系匪浅,一定知道不少内幕,不过依旧一无所获,倒是夜拂崖瞧见小方写了不少戏本子觉着有几分意思,便让小方子做了个太史令,记录着秦国的历史。
做太史令起先还算新鲜,小方子也干的不错,只是后来越发无趣,遂想着写戏本子,天下间的爱情虚无缥缈,一时之间没有思路,小方子觉着不如采取就近原则,于是日日写着白梨陛下与秦襄陛下的事迹。
今日国师大人从皇宫中回来,就看见小方子坐在他的院子里抱着书卷冥思苦想,许久不见动笔。
“太史令这般清闲,不去绝尘酒肆喝花酒了?”
夜拂崖还是那一身装束,紫衣长袍,身形高挑,眉宇间慵懒无比,一身的女儿香更是扑鼻。
“国师大人说的哪里话,喝花酒不存在,我小方子代表着陛下的颜面,怎会如此!”小方子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闲适慵懒的男子,乌黑眼珠一阵打转,“白梨陛下来历神秘,我本想着写白梨陛下与秦襄陛下的爱情故事,提笔才发现我对白梨陛下一无所知,委实难以下笔,不知国师大人有什么高见?”
“敢写帝王帝后的花边情史,你也不怕杀头。”
夜拂崖眯着眸子看着这个少年,不得不说,与那个小丫头呆久了,是个人都会粘上她的气息。
“杀头就杀头吧,我只是觉得,白梨陛下与秦襄陛下,总该留下点什么东西……”
“感情这事颇为麻烦,令每个人都魂不守舍的……也行,留下点传奇。”夜拂崖一阵儿敛眉,最后走了过去,看了眼小方子放置在桌面上的宣纸,慵懒眉宇慢慢舒展,“想写戏本子,知不知道先抑后扬?”
“国师大人什么意思?”
小方子开口询问。
“想要写白梨与秦襄的这段情,不如先写白梨的另一段情,对比秦襄,才知道差异与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