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波换上小军带来的那套衣服,将自己的衣服深深地埋到沙中,然后走到马晓军的身边,重重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兄弟,保重。”他别过脸去,用后面的手背偷偷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果断地松开马小军,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保重啊兄弟。”泪水模糊了马小军的眼睛,看着周进波的背影,他猛地吼了一句。
周进波没有回头,高举右手没有方向地挥了挥,大声叫道:“我还差那个店老板一个电话的钱,麻烦你帮我付了,我不喜欢欠很多人的人情。”身影渐行渐远,只到看不见。
“混蛋,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你还差我钱呢。”马小军喃喃地自言自语,模糊着眼睛楞楞地看着周进波消失的方向。
周进波并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但是他没有选择去火车站和汽车站,飞机场他就算去了也坐不起,他看过很多电视和小说,这些东西也许没营养,也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些社会经验,知道如果一个人如果存心要追杀另一个人,一定会在这里外出的地方堵截,而且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他的相貌了,不然不会这么准确地找到他的家并直接攻击他了。他不知道对方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但是爷爷临死的时候说的那么严重,就表明他一定知道对方的势力,知道周进波是对付了不了他们的,只好让周进波走的越远越好。
看着大海,他不由心中一动,t市是一个港口城市,经常有很多的远洋油轮在这里装货进出,自己不是可以偷偷爬上去,借机逃离这个城市嘛。
周进波想到就做,悄悄潜至码头附近,远处的码头灯火通明,整齐的集装箱堆在码头的空地上如同一座座小山,码头上的吊车宛如一尊尊怪兽,伸着长长的臂膀,狰狞地打量着远方的城市,也许这个都市的罪恶都被它了如指掌。
穿行在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当中,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港口也算是恢复了平静,偶尔会有人从空地上走过,都被周进波警觉地躲了过去,他不知道被人看见会怎么样,但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上船的机会了,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庞大的货轮,周进波已经看准了它,因为它停靠的地方是最边上,也恰好最靠近他的,抛弃集装箱的掩护,这中间只有几十米空地的距离,只要能通过这个空白地段,就完全可以上船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船周围的动静,码头上虽然灯火通明,人却出奇的少,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是这样的环境对周进波却是最有利的,终于确定这个范围内真的没有别人,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靠着边沿阴暗的地方朝货轮潜近,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在他看来危机四伏。
今天虽然是他最倒霉的日子,但是老天终于没有再给他找麻烦,一路平安地让他达到了轮船的边缘,没有发现上去的路,悬梯好象被收起来了,这一点倒难不倒他,身手敏捷地顺着牵船的揽绳快速爬上船舷,轮船上一片漆黑,安静无比,周进波有些不确定这艘船到底会不会离开港口,又或者要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只怕没出海他就饿死了
轻巧地在船上绕了一圈,居然花了他大半个小时,船上确实没人,连船员室他都看过了,不过里面的被条什么的到是很齐全,看样子并不是无人的空船,这到让他放下心来。在船上绕一圈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他知道了船上大致的布局,他甚至还在厨房里偷了几块面包,又在船员的住处翻出几包饼干,这些东西对他非常的有用,看船员住处的一些书籍,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不像是英文,他也不能确定这是哪个国家的船只,但是这些和他都无关,他不介意去任何一个地方。
带着干粮来到一个储存舱,里面有很多朗姆酒桶,他第一眼到这个酒桶的时候就产生了想法,这个酒桶容纳他是绰绰有余,在船上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为了怕人发现,只有躲进这个地方才有一线生机,而且令他欣喜的是这些酒桶已经有很多空了,估计是那些船员在来中国的途中喝光的,这样正合周进波的用处,四下打量了这些酒桶,这些空酒桶都是平放在舱内,并用绳子将这些桶围在一起,也许是怕在大海中遇到风暴,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才会这样捆绑。周进波挑选了一个最靠近里面的桶,打开桶盖,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皱了一下眉头,为了安全,这些小的问题只能忍受。
暂时还没有危险,他也不愿意这么早就钻进酒桶受罪,就让酒桶的盖子掀着,先散散气味再说,他甚至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将桶下方钻了一个空,以方便自己进去之后的呼吸。
放回刀具,直接来到船舷上,看着望不着边际的大海,眼中尽是迷茫,夜很深了,码头上却传来喧闹的声音,一帮醉鬼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东西,勾肩搭背,东倒西歪地朝货轮走来,看来他们晚上去happy了,难怪船上没人,周进波苦笑一下,迅速闪入储存舱,也顾不得还有酒味,轻巧地跳进酒桶,伸手将盖子拉过来盖在头顶,成败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谢天谢地,没人来储存室查看,也许大家都醉得相当厉害,周进波也只是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之后,船上又恢复了安宁,周进波今天晚上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精神上已经很疲倦了,只是逃脱的信念支撑着他给自己找个最安全的地方,现在蜷缩在酒桶内并不舒服,但是这里好象算是安全的了,不禁放松了精神,很快就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