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清除干净桌子上面的杂物,茶具,花瓶,通通撤去,一件不留,将纱绣披在圆桌之上,上下左右长短摆弄对齐,拿着剪子就纱绣边缘修剪了起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爱心桃出现,易寒一脸得意,太棒了我越来越像个艺术家。
座位左边白色的杯垫,右边红色的餐布,前方竖起两个高塔烛台,点上蜡烛,座位前方中央摆上主菜白酒炖牛肉,甜品蜂蜜冰糖梨先移动到一旁,夜光杯一个,美酒一樽,玫瑰、丁香、百合、茉莉用丝带捆绑起来的花束。
吹灭屋顶之上桔红色的纸灯,做完了这一切,易寒朝着站在门口不远的四夫人笑道:“夫人,好了,请用餐”,易寒站在门口,当夫人经过的时候,微微弯腰,单手替四夫人推开屋门,这个动作很绅士,四夫人自然不懂绅士为何意,她却能够感觉到易寒地动作很优雅,而她受到了极高的尊重。
四夫人带着微笑进屋,待看见暗淡昏红的烛光下,桌子之上的摆设,脸色突变,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寂静里心儿却在热烈的跳动,缓慢而又充盈的暖流盘绕在心田,昏红的灯光就像情人的吻滋润每一片肌肤,漫漫的烛焰就像一双光华莹润的眼睛,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勾引着她前进。
色泽鲜艳的纱绣轻盈如梦让她想到了爱人第一次解开她的头纱,边缘的每一颗桃子心形就像爱人的每一次的微笑,就连白色的杯垫也能让她想到自己曾经洁白如雪的爱情,思念着,回忆着,没有忧伤,幸福感像浪潮一卷一卷涌入心中,它好遥远,此刻却就在身边。
四夫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泪珠却盈.满眼眶,腮晕潮红的俏脸是那温柔与闪烁的眼神,魂魄里,血脉里没有哀怨,悲伤,寂寞,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淡淡的陶醉。
花,红色的玫瑰,她不喜欢,这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容颜正在经受时间的侵蚀,岁月的历练,让细腻温馨的少女情怀不再拥有。
花,粉红的丁香,她不喜欢,看到这些就会让她想到,荧荧的眼睛不再明媚动人,婀娜的身段也不复存在。
花,白色的茉莉,她不喜欢,如同恬静的港湾让你只想安宁地栖息,她的心却永远是疲倦的。
花,黄色的百合,她不喜欢,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她却永远孤零零一人。
喜极悲来,瞬间易寒就让她尝尽大喜大悲,悲也好,喜也罢,至少这是一份真实的感觉。
“夫人,夫人”,易寒连唤两声,才将四夫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哦”。
“夫人,请上座”,易寒尊敬道。
泪珠模糊了双眼,在一个年轻男子面前如此,令她羞愧难当。
此刻这个风韵迷人的女子,那乌黑沾满泪痕的眸子,凄然的秀美容颜,给人一种无限柔软的感觉,易寒心中竟生出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激动了,一定要把持住。
“夫人,人间最稀是真情,夫人不必为自己的失态而不安”,易寒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淡淡道。
他早就看见了,却始终没有半分得意,依然如此淡然,而且还说出如此贴心的话来安慰自己,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吗为何做的这些却让人感动,淡淡的言语却能让人感到温馨,自己饱历世情,心如止水尚且如此,那些懵懂情怀的女子又如此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易寒当然不知道四夫人心中已经给他一个完美的评价,无欲则刚,无意则恬,神奇往往就这样诞生。
“夫人,请上座,菜凉了,不好吃”,四夫人坐了下来,易寒守候在一旁。
待四夫人坐了下来,易寒轻轻的靠近四夫人,像风儿一样的来,让人没有半点防备,手在四夫人眼前一伸,神奇的变出一条纱绫一般的丝带,四夫人惊喜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易寒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薄如蝉翼的丝带套在脖子,易寒捉住丝带两角拉到四夫人胸口上方,离女子敏感之地是那么的近,四夫人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半丝拒绝,好似可以任易寒肆意而为,易寒地手掌像螺旋一般,手指动若流云,舞动于颈项,旋转、跳跃,穿插,这些动作也能让人沉醉痴狂。
四夫人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易寒”,易寒一边替四夫人结着丝巾,一边不忘回答问题。
“易寒,你的手指会跳舞”,四夫人声音很轻柔,就像平时与安安讲话一般,没有丝毫隔阂。
易寒没有回答,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将滑结拉到四夫人锁骨处,易寒退到一旁赞道:“夫人,请恕小的说一句无礼的话,夫人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四夫人嫣然一笑,“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明确的感受到我是,易寒,谢谢你今天所做的,晚餐结束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易寒微笑,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什么礼物,眼前他只是做一个男士应该做的。
美食,美酒,甜点,四夫人开始享受,有这一切的衬托,美食变得更有滋味。
易寒拿起琵琶弹奏起柔美的轻音乐,悠悠淡淡的曲调中,凝着几分惬意,几分清雅,几分温婉,几分畅快,这种调子极为符合此时气氛,而能弹奏出这种调子的,除了易寒再无他人。
一曲完,不知不觉中,欢乐地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从刚进屋到结束,四夫人感觉只是一瞬间,餐中自己说了什么话也忘记了,记住的只有感觉。
易寒不言一语,整颗心都被这个成熟美艳的女子电的很凌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易寒”,四夫人又再一次叫他的名字,易寒停下脚步,“我说过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我的名字叫乔梦真,你是除了我夫君外另外一个让我动心的男子,而且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四夫人的语气很平淡,两人都是那种久经世故的人,动心不代表动情,它只代表着好感,“谢夫人,我也对夫人很动心”。
乔梦真嫣然一笑,与他讲话很宽心,很随意,就像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也没有丝毫忸怩,“易寒,我打算将安安许配给你,如何”。
这句话,如惊雷咋响
易寒再也无法淡定从容,急道:“夫人,不可”,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有一个母老虎,他以后还怎么活啊,这句话忒恶毒了点。
乔梦真咋见易寒惊恐之态,愣了愣,忽噗嗤娇笑,“怎么,安安配不上你”。
易寒深深行了一礼,“谢夫人厚爱,是小的配不上安安姑娘”。
“哦,你可知道有多少男子见了我家安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倒是说说看,你看上谁了,我也好替你说媒”,乔梦真脸带微笑道。
易寒总不能说看上李玄观吧,这话出口恐怕惊天动地,“不劳夫人,若是小的中意,不管差距多大,也会努力追求”。
“我虽未全窥你才,但你眼神之中带着不俗,举手投足可见龙虎之姿,言语之间,礼法兼晓,音律造诣非凡,这高塔烛台龙凤彩绘也是你画的吧,既懂画就明书,既达音就瞭棋,通晓琴棋书画你已经完全将自己暴露”。
易寒一愣,“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梦真淡淡笑道:“易寒,你别把我当傻瓜,我即已经说出动心二字,自然就将你当朋友看待,别忘了我是一个经历人生大喜大悲的寡妇”。
“夫人,我强烈要求换份工作,替你干活压力实在太大了”,易寒一脸决然道。
乔梦真摇头轻叹道:“好吧,这府内的污物太多,明日我便赏你两个大木桶,让你挑去,免得浪费了你这身伟岸的身材”。
“算我没说”,易寒仓皇逃窜,屋子里骤然传来宛然动听的盈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