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风力相国
眼前这老头未免过于夸口,他便是再厉害,也不至于我捂住天灵盖,我当即对他说道:先别夸口,你到底是谁?
那老头口吐四个字“我就是风力相国。
我一听这四个字,顿觉两脚发麻,难怪要我捂好天灵盖,原来是是魔君亲临。
所谓魔君,不是我给风力相国起的,是鲁虾蟆,当日我师父二人在柳树沟,时至初秋,夜气始凉,鲁虾蟆在柳树沟中一块沙土空场上,放下一只小桌,那一夜鲁虾蟆第一次让我喝酒,我们师徒二人闲话,忽然之间一阵恶风,吹得我们二人纷纷以衣袖遮脸,少顷风过,鲁虾蟆指着夜空西北角说道:你看,天穹西北角多了一颗星星。
我当时年小,觉得鲁虾蟆又在编瞎话唬我,天上那么多星星,他怎么就知道多一颗少一颗的事。鲁虾蟆看透我心思,说道:但凡有新星上位,其光闪烁,你看那星星一闪一闪的。
我当时至少有小学文凭,说道:星星都和太阳一样,在天上不多不少,永远是定数,怎么会平添一颗星呢?
鲁虾蟆说,即便天上星星是定数,有的你能看见,有的却看不见,那是一个魔君离世归位。
我为了照顾鲁虾蟆情绪,询问魔君之事。鲁虾蟆就说:普天之下,我就知道一人是魔君临世,专为杀戮而来,那人把真名实姓都隐了,只用风力相国四字行走江湖。
我当时就问,那他厉害吗?
鲁虾蟆摇摇头说:当然厉害,不过为师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人你找是找不到的,被他找过的人,没有一人活在世上,这是天下第一杀手。
我记得当时我还问,风力相国?难不成这个人和黑风先生有些渊源?
鲁虾蟆端着酒杯摇头不语,过了许久才说,不是一路人,黑风先生是使黑风的,他是专业杀人的。手段不一样。风力相国一词出自古书,原是形容人在高位,一手遮天,飞扬跋扈。这个杀手以此名行世,那意思是天下无人能及,骄横跋扈。因为太厉害,所以人们就传说他是魔君降世,为了杀戮而来。具体我也清楚。
我指着西北角的那颗星星说:那颗星忽然出现,是不是就说明风力相国已经死了呢?
鲁虾蟆饮尽一杯酒说道:但愿吧。
时至今日,那夜我与鲁虾蟆的谈话历历在目,但让我颇感遗憾的是,那颗星星并不是风力相国归位。
眼前的风力相国,状貌虽然只有五六十岁,却并不能代表其真实年龄,因为鲁虾蟆当日说起他之时,也是在描述一个江湖老辈人。具体多少岁,可能只有风力相国自己知道吧。
张舒望闻听风力相国四个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想来张舒望也听过风力相国的传说――天下第一杀手。
风力相国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掏着耳朵,见我们几个人直愣愣的呆住,继续对我说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没有关系,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我斜着脸用眼角余光看着他,问道:你当真是风力相国?
风力相国言道:我这个名没人敢冒用。
我又问道:我听过你的名声,从小就听过,不过你和老龙团什么关系?你不会是魏庆洲的人吧?我想以你的身段,不至于为魏庆洲卖命吧?
风力相国见我如此说,呸一口啐到地上,叫道:魏庆洲小老儿,他算哪颗葱,敢支使我的人如今还没出生呢。我去锁鳌礁,魏庆洲得亲自给我端茶倒水,我还不一定正眼瞧他。
我一听,他不拿魏庆洲当回事,兴许这事是个误会,没准能化解化解,只要不打架,怎么样都行。当下勉强一笑,客气的说道:老先生,那作为后辈晚生,我就纳闷了,咱们近日无仇,旧日无怨,你找上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替魏庆洲做事的。
风力相国从怀中掏出个牛皮小袋子来,将小挖耳勺轻轻的装入袋子中,说道:也不能说和魏庆洲一点关系没有,毕竟我们还是有些联络的,此次来一是为了魏庆洲,二是为了我徒弟。
我听他说徒弟,如坠九霄云雾,笑道:老先生你可能找错人了吧?我怎知你徒弟是谁?素未谋面呀。
风力相国没有理我,转脸对林慕蝉说道:常树万的一条胳膊是你砍下来的吧?
林慕蝉不知道风力相国是何许人物,大大咧咧的道:是我,怎么了?要找我寻仇?
风力相国道:小妞还挺硬气,我喜欢,今天我来,只带走王得鹿和这丫头,与其他人无关。你们可以闪开了,免得一会刀枪无眼。
黄金童说道:老先生,不对吧,常树万自是河南教门徒,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河南教的呀。
风力相国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事?不就是一死吗,磨磨唧唧的,问这问那,不过今天大过年的我心情不错,就多说两句,常树万是带艺投师,因为被你们欺负了,辗转找到我,我差点杀了他,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死在我手下,是种荣幸,我这人呢,有点邪,非要找死的我偏偏不杀,收了他作为徒弟,教了他一套再生之法,如今断去的胳膊快长出新的了,改天让他来会会各位,哦对了,王得鹿和这丫头是见不着他了。
听得我们直发愣,暗三门江湖是真小啊,常树万被林慕蝉飞镰劈臂,竟然能投师风力相国门下,实在出乎意料。鲁虾蟆当年对我说的是没人能找到风力相国,看来鲁虾蟆好些话也是江湖风闻,风力相国在暗三门中还是有所交游的。
我说道:你得让我死个明白,魏庆洲是如何请你出山的呢?
风力相国道:也好,人之将死,应该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魏庆洲答应给我贡献一宝――即是你们刚才抬的万艳花炉……
我急忙摇手道:不对不对,万艳花炉是人家诸葛楼异的,魏庆洲凭什么替他送人,那花炉又不在魏庆洲手上。你说的这话不对。
风力相国喝道:糊涂,魏庆洲要将万艳花炉送我,必须自己持有花炉吗?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脑子,只要知道花炉下落就行了,我不会自己去抢吗?难道我知道宝物地点,还有抢不来的东西?小子你这脑子有问题。
我心道,这什么强盗逻辑?还我脑子有问题,明明是你脑子有问题。魏庆洲告诉你花炉地点,就算送给你了?完全不顾诸葛搂异的感受,说抢就抢,好似四海之内的宝物都是自己家后院的一样。我把花炉运来可不是抢来的,我是打赌赢来的。光明正大。
风力相国继续说道:那四十路人马天天和抽羊角风一样在这里闹,整天锣鼓喧天,我真想把他们都杀尽了,又怕你听说出了这么多人命,不敢回山,这才忍耐下来,昨天听魏庆洲给我发消息说,万艳花炉被王得鹿盗走,让我在山上耐心等待,到时候人炉俱获,一石二鸟。我临走时,徒弟也哀求我,求我把那会飞的丫头给他带回去。你说,这么多理由,我能不杀你?
我略略分析一下,挑拨道:其实魏庆洲骗了你,他早已埋伏了十六海刺来杀我,你只是补刀的,有可能你守在山上时,我已经死了,你根本就寻不到我。
风力相国啐道:糊涂!谁乐意见你,你死了省的我动手!”他一指那万艳花炉又道:我要的是炉子!
也不知是谁糊涂,不过我总算听明白了,魏庆洲请风力相国上山守我,为的是确保我必死。十六海刺得手也罢,失手也罢,魏庆洲最后的酬谢就是告诉风力相国万艳花炉的确切地点,只因昨日知道十六海刺叛变,万艳花炉又在我手,魏庆洲直接将万艳花炉下落告诉了风力相国,杀我夺炉,一石二鸟。
将事情打听明白了,我就对其他人说:你们回院子里去吧,不干你们的事。
其实我是想让众人先回花果阵,我和林慕蝉伺机逃进花果阵中,对付此人,不能冒险,先躲起来再说。
可只有张舒望眼见形势不妙,要转身回阵,招呼众人一块走,没想到众人不知道风力相国威名,只当他是暗三门泛泛之辈,可能认为其手段不如杨拓元,不把他当回事,都站在原地准备动手。
风力相国忽的一下站起身来,柳向晚胳膊弯中夹着雄吞吐兽,一口大风冲着风力相国喷口而出,大风卷着砂石直扑风力相国,结果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狂风裹挟着砂石忽然莫名旋转,拧成一股细线,如同刮龙卷风时的龙掉尾,那股风线直接钻入风力相国的怀中,须臾不见。
我们见状大惊,从来没有人如此抵御狂风,被他那一件破棉袄收走了,不知所终。
于此同时,方圆几十米的地面同时升起一阵黄烟,原来风力相国练就一口软骨黄烟,那黄烟一起,我感觉脚底一软,浑身软弱无骨,跌倒在地上,只有眼皮和嘴唇能动。
眼见众人和我一样,都倒翻在地,连楚凤楼和山坠子等都瘫在地上,林慕蝉刚刚弹出羽翼,也瘫软在地。
黄金童眼见风力相国手段厉害,作最后的和谈挣扎,虚弱的说道:老先生,你要那万艳花炉有什么用处?我们送给你,保全我们性命怎么样?
风力相国淫荡的一笑:你们竟然不知道万艳花炉何用,糊涂!作为男人,那炉子中有颜如玉,是无上的享受。我不急着要你们命,先看看炉子。
话音刚落,那万艳花炉的炉盖,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里面一个女音幽幽的说道:是谁要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