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儿盯着齐国,半晌不语,蛾眉轻蹙,眸光闪烁着一种睿智,只不过这种智谋,是在考虑如何绊倒齐国这个泱泱大国。
半晌之后,玄女继续说道:“齐国乃富国,在讨伐之前,必须要把齐国搞穷,齐国一直没有大变法,旧族势力膨胀,尽管稷下学宫,人才济济,可惜只做学问辩论,贵族并不同意那些人为官,就是因为外来势力会冲击到本土的顽固旧族。”
“可以派一位纵横者或法家人物,如苏秦师兄,在数年后入齐,说服齐王进行变法,名为齐国图强,实则搅动齐国内乱,把贵族折腾起来,使外来士子新贵与旧贵族冲突,消耗内在元气,然后通过一些变革,自缚手脚,再挑起它邻国魏、楚、赵与齐国的矛盾,坐山观虎斗,把齐国的国力耗空。”
“本来齐国就富在表面,对于兵戈军备方面并未像秦、赵、魏一样凶猛,机会成熟,借助联军之手,先挫败齐国主力,然后燕军再大举入齐,再对齐正式作战。”
辰凌闻言一惊,这一番计谋不可谓不毒辣,高瞻远瞩,在历史上,燕昭王励精图治三十年后,抓住齐国吞宋的契机,煽动了赵、魏、韩、楚,组成五国联军,进攻齐国,六方投入近百万大军激战于济西,齐军大败,盟军获得大胜利。
由于齐国没有山险阻隔,无法同时阻挡五国的联军攻击,加上苏秦在齐国数年的破坏,调离了不少齐国的守将,使得政令不通,阻抗时候难以指挥一致,很快就被盟军攻克,主力殆尽,后方守城基本都是乡勇之兵,属于战国服兵役的地方军,平时训练少,非对外作战的正规精锐大军,因此前线大败之后,被乐毅带燕军,一鼓作气攻下七十余城。
后来燕军直入都城临淄,并烧齐都宫庙宗室,掠珍宝巨财一空,尽归燕国;燕昭王封乐毅为昌国君,燕国至此达到鼎盛时期,当时齐国仅剩莒、即墨仍在坚守,乐毅围城,三年不下,昭王死后,刚刚即位的燕惠王中了齐将田单的反间计,撤掉乐毅,由骑劫掌军攻城,结果仍久攻不下,却中田单的火牛阵,身死军败。齐国趁势收复所有失地,乐毅伐齐之功尽失。
乐毅解职后,燕惠王企图将他召回都城,而乐毅担心被杀,遂投奔了赵国。
这一段历史,与玄女之计隐然有几分相似,越来越让辰凌觉得暗暗吃惊,这样的一位女子,纵横捭阖,对天下形势,一个国家的利弊,尽数了然在心,她要对付哪个国家,总会一针见血,几乎致命之策。
辰凌暗自侥幸,幸亏他早来一步,与澹台清儿达成共识,让她偏重燕国一方,倘若为敌,只怕真是一个大麻烦,生死大敌啊。
澹台清儿又道:“借助盟军先下齐国,然后燕国迅速占领齐国,部署好防御工事之后,安抚当地百姓,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赵动兵,一旦能灭亡战国,打开两侧的通道,往西占据太行之险,往东到渤海之地,尽归燕国,到时候面前就是魏国,与此同时,秦国、楚国、韩国见势不妙,骤然惊醒,必然会联合在一起,向魏增兵阻挡燕军南下,那时候,才是最为关键之时,不过,那是二十年后的事,时局多变,等到统一战争爆发后,清儿会提前往燕国,协商大计,共谋天下。”
辰凌问:“清儿姑娘,打算何时燕国一叙呢”
“过两年吧,到时候就当游历,不是专门去燕,这样可以减少诸侯对燕的威胁。”澹台清儿说道。
辰凌轻轻一叹,尽管很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佳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如果贸然去燕挂职,只怕一下子就引起了诸侯的注意,密切关注燕国的动向,那样一来,不利于燕国展开大业。
“清儿姑娘,燕国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一旦战国出现时局变动,也会派使者入鬼谷宗,请清儿姑娘出谋划策,不知可行否”辰凌轻叹问道。
澹台清儿点头莞尔道:“可以,既然已决定站到燕国立场,自然会为燕筹谋,不过,两年期间,暂时也会考察燕国,是否与公子所言一致,毕竟计划是一回事,真正投入生产,成规模地使用,改变燕国落后现状,又是另一回事,清儿要看到蒸蒸日上的燕国,心里才有底。”
“放心吧,呵呵,两年之后,必然有所大变化”辰凌信心满满,接着又把同化匈奴,北逐东胡的计划托出。
澹台清儿沉思一下,说道:“燕国与匈奴结盟,比较明智,以中原文化为利器,同化游牧民族,把草原当初燕国的牧场,草原的部落,他们的文化先天不足,难以像中原人那样,静下心来,钻研学术和文化,无法仿制中原的工艺品,在相互融合过程中,只有文化高的融化掉容文化浅的民族,时间一久,匈奴人半游牧半耕作之后,失去了马背上的优势,对燕国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了。”
“数年之后,与匈奴联合,北逐东胡,把大片辽东北部平原作为粮仓,燕国的国力就会大大提升,比赵、魏、齐、楚等国吞并小国的优势还要多,最为储粮大后方。”
辰凌嘿嘿一笑道:“该当如此,兴燕之策。”
不知不觉,东方渐亮,吐出了鱼肚白,两人相识而笑,眸光相交,脉脉无言,却充满一种知己的味道。
辰凌担心佳人熬夜,不利于身子,可不像他,有真气在身,说道:“竟然聊了一夜,清儿,咱们暂时歇息一下吧,等天亮之后,用过早膳,我们再畅叙。”
澹台清儿肤若凝脂,眸若秋水,琼鼻挺翘,美貌绝伦,如梦似幻,美的让人窒息,宛若那九天玄女降临凡尘,轻点娇首,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吧,公子也回房歇息,这几日,咱们都可以随时谈论古今。”
辰凌站起身来,丰神如玉,英俊伟岸,朝着佳人潇洒一笑,告辞回房。
澹台清儿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了视线,心中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对方究竟是谁这一套治国之策,还有那些水力车床,究竟是谁提出来的,甚至超脱了这个时代的范畴而且,自己竟留一个陌生男子在房间内度过了一夜,让她难以相信,注定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