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的确武功高强,但与他捉对厮杀的两人,周斌亦是出身名门从小习武,另一个贾云说不上什么武功,但一个从底层奋斗起来的人物,一路做到将军,别的不会,打架却是门儿清,在街上打架时琢磨着怎么把人打趴下失去反抗力又不致于弄出人命,当了兵便琢磨着怎样一下子将敌人给整没了而自己不受伤,这十几年琢磨下来,身体上多出了无数的伤疤,但楞是活得好好的,这将人给整没了的经验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招数没另两个好看,但却阴狠阴狠的.再加上这家伙有一股狠劲,有时候拼着断膀子折腿的,只要能砍了对方的脑袋,那也是兴高采烈的便干上了.
打仗就怕这样的狠角色,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曹宁与二人对战,十分心力倒有大半放在贾云这头儿.
曹宁给缠在了缺口处,外面的征北军却是一涌而入,冲进了石堡要塞,人数上战据着绝对优势的征北军很快便占了上风,曹军只能据屋顽抗,征北军此时倒也不急了,各个通道一堵,然后一个屋一个屋的进行清理.
看到征北军通过缺口涌进石堡,曹宁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战意一去,退意便生,一边招架着两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偷眼审视着周边的环境,这石堡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很清楚,只要瞧准一个空子,倒不是没有机会逃走,眼下双方还在激战,一旦让征北军清理完堡内,自己可就插翅难逃了.
思虑一定,下手反而更狠,先前如果说还顾虑着自身的安危的话,这个时候,反而是顾不得了,不将对面的两个家伙逼退,自己就根本没有机会开溜.
范从虎直感到浑身都似乎散了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稍一动弹,却是感到哪儿哪儿都疼,只得躺回去,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呐喊着冲了进去,激烈的与敌人拼杀着.缺口处的战斗已经很稀少了,敌人已经被逼到了石堡之内,除了两位将军与前方这个凶悍的敌人在拼杀.
刚刚自己就是被这个家伙踹飞的,范从虎一直认为自己杀敌的功夫不错,死在自己刀下的人也不少了,但躺在地上看着前方三位将领的搏杀,直看得他眼花缭乱,招招凶险,式式夺命,自家两位将军武功过人,但这个敌人却更加凶悍,以一敌二,居然还能展开反击,先前这人还在守御,但现在居然展开了反击,自家两位将领迭遇险着,直看得他直抽凉气,这才明白过来,先前这个敌人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要是真对上了,估计三两下就将自己给拾缀了,现在还能留下一条命来,真正算是捡来的了.伸手摸了一把冷汗,暗自侥幸不已.
曹宁十分攻势倒有六七分是针对贾云的,三人打了这一会儿,曹宁对两个对手已经非常清楚了,周斌武功底子极其扎实,但真正上阵对敌经验却是远远比不上贾云,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贾云是从底层一路打上来的,没有什么固定的路子,不容易捉磨,但却招招凶险,而且打架经验极其丰富,不先将他逼退,自己的机会不多.
主意拿定,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是冲着贾云去的,对着周斌,却是守势为主,如此一来,贾云被逼得步步后退,周斌反而是突前了.两个拆分成单个,真没有一个人是曹宁的对手,合在一起,才与曹宁能打个平手,这一下曹宁发力,两人反而被逼住了.
瞅准了机会,趁着贾云被迫后退,曹宁蓄积了好一会儿的能量突然爆发,在贾云后退的那一瞬间,曹宁突然转换攻击,向着周斌狂攻,周斌猝不及防,只能后退,曹宁等待了好一会儿的机会终于出现,猛地转身,脚用力在地上一蹬,腾空而起,连着几个起落,已是甩开了贾云与周斌二人.
躺在地上的范从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看到曹宁转过身来,面朝着自己,一路狂奔过来,而两位将军显然是追赶不及了,大急之下,两手在身边一阵乱摸,手中一紧,抓着了一柄长枪,心中不由大喜,恰在此时,曹宁如同一只大鹰一般从他的头上掠过,两手握紧了枪柄,范从虎一声大喝,长枪用力向上捅出,哧的一声,血立刻从头顶之上洒了下来,洒得他满头满脸,曹宁飞在空中的身体霎那之间凝住,毫无防备的他就这样被钉在了空中,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着身下那个乍尸的征北军士兵,先前他找好的出路之上,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他怎么也无法想到,一个躺在那里许多没有动弹的死尸,居然会向他捅出这致命的一枪.
手中的刀无力地落下,两手用力握住枪杆,他想要将自己从枪上拔出来,但戳进腹部的长枪却让他的力气在极快的流逝,两手虽然握着枪杆,但却点力量也发不出,相反,因为自身的体重,他的身体还在向下沉,每沉一分,长枪便捅得深一分,剧痛让他发出惨烈的呼叫,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抓住枪杆的手一滑,哧哧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曹宁从空中跌落,直接扑落在范从虎的身上,整个长枪从他的胸腹穿过,后背透出.
范从虎吃这一砸,也是忍不住疼得大叫起来,曹宁狰狞的脸正对着他的脸,那双惊恐的,怨毒的,不甘的眼睛大大睁着,死死地盯关范从虎,即便范从虎久经沙场,手下死了不少人,看到这双眼睛,仍然觉得毛骨悚然,想要推开曹宁的死尸,但那里还发得出半分力气.
贾云与周斌两人吃了曹宁的骗,眼睁睁地看着曹宁如飞般逃走,正自懊悔,就算拿下了坛子岭,但死伤这么重,如果还让对方主将给逃走了,不免太让人恼火,但就在两人拔足准备追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上面的一幕,一个士兵诈尸了,一枪便将大鸟一般在空中飞的曹宁给戳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惊讶之中却又带着狂喜,这样被长枪一枪从空中给戳下来,便是神仙也得死翘翘了.
听到那个士兵在大声惨叫,两人跑了过去,用力搬开曹宁的尸体,一看对方的服色,贾云便大喜过望,”周将军,我赢了,这家伙是我们第六营的,哈哈哈”
“屁,我们两个比的是谁砍了曹宁的脑袋,现在是这个家伙杀了他,咱们两人谁都没赢.”周斌恼火地道.
“这个我不管,反正是我第七营的人杀了曹宁”贾云大笑着弯下腰,用力地拍着范从虎,”阵斩敌人大将,好家伙,你立大功了,等着升官儿吧”
他每拍一下,范从虎便惨叫一声:”将军,将军,别拍,别拍”
听到范从虎的惨叫,贾云这才省过来,蹲下来,看着对方,”伤了,咋样”
“吃这王八蛋当胸踢了一脚,浑身疼”范从虎咬着牙,忍着痛,道.
贾云伸出手替范从虎解开胸甲,伸进内衣里一摸,”好家伙,断了好几根胁骨呢,只怕还有别的内伤,就这样子还能戳出这一枪,稳准狠,好样的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回头功劳薄上你得排在头一个”
“小人叫范从虎”
“好,范从虎,我记得了,来人啊,来人啊,将范兄弟抬下去,好好治伤”贾云一跃而起,大声叫喊道.
曹宁死亡,石堡内的战事也在不久之后全部结束,两部都是杀红了眼,哪里会留什么俘虏,管你投不投降,左右不过是一刀砍下去,一枪戳下去,连躺在地上的伤兵也没有放过,贾云与周斌两人却并肩坐在石堡的最高点上,装作没有瞧见,打一个坛子岭,两部加起来,死了近伤千三千人,不知多少人的亲朋兄弟折在这里,不让弟兄们出口气,两人也觉得过意不去.
江陵城,已经没有世家军队愿意出城作战了,因为出去就是一个死,征北军堂而皇之地在城外筑城,以此引诱城内军队出城作战,而征北军早已在城外恭候了,步兵列好军阵,骑兵左右包抄,就等着敌人出城作战,这是堂而皇之地将他们的谋划摆在刑恕面前,你不出城,我便筑城,等我筑到与你江陵城一般高,你就毫无优势可言,我可以利用我军械上的优势,将江陵城上的对手压制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更遑论对攻城的征北军展开反击了,你如出城作战,好啊,欢迎,征北军最不怕的就是野战,更何况,我还有蒙族铁骑在一边恭候呢
世家军队出去一支便被击溃一支,等到各军都轮了一遍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出城作战了,便连王家军的主将王斌也不愿在这样白白地一脚踏进对手的陷阱,刑恕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征北军隔着一条护城河将城墙越筑越高,越筑越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将一台台的伏魔弩,霹雳火搬了上去,最后,连霹雳炮也在上面安了家.
来自通州的援军依然无影无踪,刑恕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加绝望.
而是征北军攻打江陵城的第十五天,对于刑恕最致命的一次打击在城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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