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分化

　　自1565年菲律宾沦为西班牙殖民地以来。菲律宾人就不断地对西班牙统治者进行各种反抗斗争，在西班牙入侵以来的300年间，平均每年发生5次起义，规模较大的起义有102次之多。1873年爆发的甲米地起义，更是唤醒了菲律宾人民的民族意识。1892年7月，以安德列斯.波尼法秀为首的激进派成立了秘密组织“卡蒂普南”。该组织虽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但纲领首次提出了要依靠菲律宾人，通过武装斗争实现民族独立。

　　波尼法秀和哈辛托等人以“卡蒂普南”作为准备武装斗争的核心力量，创办了地下刊物宣传其主张。“卡蒂普南”注意在工人、农民、职员、士兵和知识分子中间发展成员。到1896年，会员已达3万人，同情者达几十万人。

　　1895年底，“卡蒂普南”在圣马特奥山洞召开了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会议决定准备发动武装起义，并提出了“菲律宾独立万岁”的口号。为准备起义，“卡蒂普南”加紧筹款购买军火，仅几个月时间，便从菲律宾人中筹到20万比索捐款，同时与日本签订了购买10万枝枪和150门大炮的协定。只是后来由于日本战败，使得这笔军火并未送至军手里。

　　根据地作为起义总部，指挥菲各地的起义。计划先在吕宋岛各地举行起义，然后攻打西班牙殖民统治的中心马尼拉，最后解放其余诸岛。1896年8月。“卡蒂普南”召开第五届最高委员会，决定设立最高委员会主席、国务秘书、陆军部、司法部、财政部，作为起义的领导机构。与此同时，西班牙殖民当局发现了起义计划，开始进行镇压。

　　8月23日，“卡蒂普南”在马尼拉近郊的巴林塔瓦克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提前发动起义。会议成立了以哈辛托为首的战时内阁，统一领导起义。8月26日，在“不战胜毋宁死”和“菲律宾独立万岁”的口号声中，大起义爆发，菲律宾独立战争正式爆发。期间起义军主要使用旧式步枪、大刀、长矛、木棍和石块作战，且大多数人未受过正规的战术训练。此时，西班牙军队在菲只驻有1500人，其中700人驻在马尼拉，另有菲籍辅助军6000人，还有10艘军舰组成的舰队。西班牙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

　　此间，菲律宾全民奋起，起义达到高潮。巴林塔瓦克、吕宋、棉兰姥和苏禄等地相继爆发了武装起义。起义中心在吕宋岛。菲地主和资产阶级保守派的代表艾米利奥.阿奎那多响应波尼法秀的号召，于8月31日在甲米地发动起义，打败了西班牙军，占领甲米地全境。

　　9月，击溃了西班牙阿吉雷指挥的军队。11月，起义军在诺维莱塔和比纳卡扬击溃了总督布兰科指挥的增援部队。这些胜利，极大地振奋了人民的斗志。各地起义军加紧进攻，几乎占领了吕宋岛全境，并包围了马尼拉。

　　此后，起义遇到了暂时挫折。西班牙当局为了加紧镇压菲律宾，于12月撤换了原总督布兰科，任命波拉维夏为菲律宾新总督。同时，从国内调来大批援军，并在菲组建由当地人组成的“忠诚志愿兵营”。此时，波拉维夏共有3.6万人。他计划以精锐部队集中攻打起义中心甲米地，切断甲米地与其他各省的联系，再各个击破其他地区的起义。

　　1897年2月，西军分兵三路向甲米地发起进攻。在敌人进攻面前，菲起义军奋起反击，扼制了敌猖狂进攻势头，毙伤敌军1150人，但终因力量对比悬殊，被迫撤退，西军占领了起义军的若干据点。4月23日，里维拉接任波拉维夏为新的菲律宾总督。然而，正当战争紧张进行之时，队伍内部发生了分裂。以阿奎那多为首富人阶层认为扩大战争会损害他们自身的利益。为阻止起义深入发展，于1897年5月10日杀害了波尼法秀，篡夺了起义的领导权，并取消了“卡蒂普南”，起义阵营受到严重削弱。5月18日，西军占领甲米地全省，菲律宾政府迁到了布拉干的破石洞，继续领导抗战。起义军名将纳蒂比达在阿利亚加战役中击败了西军的进攻，在中吕宋7个省都建立了起义政权。

　　1897年11月2日，起义军成立了菲律宾共和国，并宣布了临时宪法，阿奎那多任总统。这时，总督里维拉看到镇压已无希望，便向起义者诱降。阿奎那多在殖民者的威胁和利诱下，欲与敌妥协，于12月14日与殖民当局签订了。

　　阿奎那多从西班牙人处得到80万比索，同意缴械投降，自动解散政府，然后流亡香港。

　　随后，美西战争爆发，阿奎那多认为时机已到，又返回菲律宾，重新组织起义，宣布向西班牙当局开战，并自认菲律宾共和国总统，各地散落的起义军士气如虹，开始袭击各处据点的西军。

　　此时的西班牙处在内忧外患的边缘，各殖民地起义不断，而美国、大新亦相继向西班牙宣战。古巴等南美殖民地已被美军侵占，西班牙人认为，眼下最紧要的是想方设法保菲律宾，否则这块西班牙最后一块丰腴之地也将被人夺取，保卫菲律宾的重任交到了波拉维夏总督身上。

　　波拉维夏在马尼拉焦头烂额，大新与美国人同时派出了舰队，都声称要解放菲律宾，其实对于波拉维夏来说，美国人和汉人组成的远征军并不可怕，在菲律宾，他有一支三万六千人组成的精锐部队，除此之外，还有两万人组成的菲律宾本土士兵，西班牙的援军也在波拉维夏的敦促下正在赶来，相信很快就能抵达，他真正忌惮的倒是那些起义军，只有这些人才是动摇西班牙统治的根本，更为可怕的是，如果起义军与大新或者美国人里应外合，那么后果恐怕更加严重。

　　因此，波拉维夏的打算是，如论抛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必须与起义军达成和解。甚至他还可以纵容阿奎那多在某种程度进行划出一些省份进行自治，至于收买利诱的手段，他也早已准备好了，任何官职，多少金钱，只要阿奎那多愿意，都可以进行考虑。

　　拨拉维夏已经派出了他的使者，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消息了。

　　起义军的大本营位于马尼拉城外，经历一个月的奋战，起义军又重新兵抵马尼拉城下。这一次的起义声势更加浩大，整个菲律宾，似乎都陷入了反抗之中，而西军只能龟缩在各处据点和重要城市，不敢越雷池一步。

　　阿奎那多此时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经历了一年香港的寓公生活，他倒是并不显得消沉，精神奕奕的穿着一件西洋式的元帅服，胸口戴着琳琅满目的勋章，坐在上首，看着左右两侧争执的面红耳赤的起义军头目显得踌躇满志。

　　这一次军事会议几乎都在争吵中度过，美国人、汉人、还有西班牙人都派出了代表来和他们接触，也都承诺给予起义军足够的好处，美国人扬言要支持他们独立，而汉人则宣布要让他们重新回到东方文明的体系之下，西班牙人许诺了很多好处，并且愿意给予他们相应的政治地位。

　　对西班牙人提出的许诺，阿奎那多心动了，他并不算什么坚定的分子，是历史将他推到这个舞台的，他喜欢钱，喜欢女人，热衷权位，但是他怕死，也不是个敢于冒险的人，他从小就出生在优裕的家庭，仆从成群，似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甘愿去死的，若不是他的利益遭受了殖民者的侵犯，若不是西班牙人为了镇压那些军而过于凶狠的向他这种富人阶层征收不可容忍的税赋，他也不会成为起义者的一员。

　　当时他就是这样做的，当西班牙人给他许诺了足够的好处时，他毫不犹豫的拿着殖民者的钱远走香港，而眼下，西班牙人许诺给他在殖民政府内担任要职，并且给予巨额的赏金。这条途径不必冒险，荣华富贵触手可及，不由得他不动心。

　　只是阿奎那多也明白，西班牙人不可相信，现在是因为外敌当前，这些殖民者才许诺了如此多的好处，谁知道当汉人、美国人走了之后，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呢更何况现在的时局明显的对西班牙不利，他这个大总统的瘾还没有过去，怎么就轻易的又去拥抱西班牙人，起义军内部恐怕也会激烈的反对。

　　此时的起义军曲径分明的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与美国人联络，以此来作为让美国人支持菲律宾独立的条件，持这个想法的人居然占了多数，因为许多人认为，美国远在万里之遥，要控制菲律宾并不容易，因此美国承诺菲律宾独立的可能性非常大，军的目的原本就是独立建国，这与他们的宗旨并不冲突，反观大新朝，距离菲律宾不过咫尺，南圻更是与菲律宾隔海相望，大新若是在菲律宾站稳脚跟，必然会采取与南圻、朝鲜一样的殖民政策。

　　而另一派则更为激进，他们态度坚决的要求与大新联络，并且组建反西联盟，这些人大多都是菲律宾本地的华侨，西班牙人在菲律宾对华人的统治尤为残酷，屡次对华人进行屠杀，因此，起义军中华人的比例十分高，起义军内部，数个营团都是华人组成，一些高官亦是掺杂了不少华人。

　　这一派为首的是刘亨赙少将，刘亨赙原籍福建南安县。由于家乡连年遭灾，十几岁的他萌发了走出大山，漂洋过海，寻找新生活的愿望。1890年，18岁的刘亨赙随伯父来到厦门，幸运地遇到一艘开往马尼拉的货船。这时，赶上船上招募厨师助手，他前往应聘，于是成了货船的临时船员。货船出发，在经过了几十天的酷热和风浪后，货船到达了马尼拉。不久，他在一家华人开的铁匠铺里当了一名学徒。后来，他独立经营一家铁铺，又办起了制盐业，在当地华侨中有了地位。

　　由于对西班牙人统治的不满，他经常参加秘密组织的聚会。在那里，他结识了现在的菲律宾第一共和国总统、军总司令艾米利奥.阿奎纳多，并且与他的表姐结了婚。

　　独立战争期间，军经济极其困难。阿奎纳多决定求助于华侨，他命令刘亨赙到各省动员，说服华侨捐款。在刘亨赙的号召下，华侨纷纷响应。他们有的捐款，有的供应武器弹药及各种军需品，甚至还直接成立“华侨义军”，开赴前线。刘亨赙仅在塔亚巴斯省就募捐了22万比索。

　　战争爆发后，刘亨赙加入军陷入敌人的包围，刘亨赙沉着指挥，组织掩护撤退，使1万多名菲律宾人和3000多名华侨免受殖民者杀害。还有一次，当西班牙殖民者在甘马邻省和南甘马邻省大肆屠杀华侨和菲律宾人时，刘亨赙闻讯，率领大队骑兵驰援，救出2000多人。

　　由于表现出色，刘亨赙先后被提升为上尉、少校、中校。加之刘亨赙打仗勇敢而不受伤，当地百姓中流传着他“有神灵保护”、“铜身铁骨”、“刀斧不能伤其身”等说法。

　　阿奎纳多宣布菲律宾独立，并且成立共和国，刘亨赙升为陆军少将。

　　刘亨赙在军内部算是实权派人物，虽然官职不高，却能说的上话，他既是阿奎那多的表姐夫，又是阿奎那多的知交好友，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的建议很容易影响到这位大总统，此外，军内部的华侨义军大多是支持刘亨赙的，更为重要的是，军的财政和一部分军权，这些华侨组成的亲新派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也有些份量。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而阿奎那多却一直保持沉默，他是个聪明人，华侨亲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那些亲美派恐怕也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不管如何，阿奎那多必须作出一个对他个人最为有利的选择。

　　“总统大人，就算我们与美国人达成协议，但是您认为美国人会保护我们吗大新距离菲律宾一步之遥，南洋水师的巡航范围早已触及菲律宾水域，若是我们与美国人合作，美国人攻不下菲律宾，而大新由于占了地利优势而取得菲律宾的主导权，那么军该怎么办大新如果采取报复，故而阻挠我们独立建国，我想，这也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吧。”

　　刘亨赙抛出自己的理由，不再去和反对派争辩，转而希望能够得到阿奎那多的支持。

　　“哼你当然希望你的母国得到菲律宾，大新国从建立起就是依靠奴役他国而强大的，朝鲜人，西贡人，还有日本人，他们飞只会奴役，现在他们想将魔掌伸到菲律宾了，总统大人，您忘了我们的誓言吗菲律宾独立万岁，这是您说的话，是千千万万个菲律宾人的心声。而这些华人”

　　“华人又怎么样。”刘亨赙打断那个说话的将军，高声道：“军，其中有九千多人战死，你能否认这个事实吗”

　　“刘将军，抗击西班牙人是一回事，但是我现在说的是大新对菲律宾的侵略，我不相信，华人义军会抵抗你们母国的军队，你的立场已经不站在菲律宾一边了。”

　　刘亨赙冷笑：“你的一句话就抹掉了无数华人为了争取菲律宾独立而捐献钱财甚至流血牺牲的事实，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如果军与美国联合，我要说的是，我会带着我的部下离开，而华人的钱财你们一分也别想得到。”

　　刘亨赙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望向阿奎那多，这已是他最后的一步棋，必须逼着阿奎那多作出决断，否则一旦阿奎那多作出决策，要想有所改变可就难了。

　　“刘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背叛军吗”有人发难起来。

　　刘亨赙倒是不惧他们，他太了解阿奎那多了，阿奎那多并没有那么多所谓独立的抱负，他只会为自己打算，而这些将军，他可不怕，华人营团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可是因为有华侨的实力支持，亦不是谁都能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