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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篡位?

乱臣 楼主大大 4349 2021-03-29 00:55

  第一百七十章:篡位

  三千吴辰直属先兵团先期抵达顺义。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县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此之前,毗邻京城的顺义县城从未有过任何汉军进驻,大多是一些旗兵偶尔会来换防,如今这些穿着花哨军服的朝鲜新军的出现,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了无数的流言蜚语。

  好在这些新军秋毫无犯,虽然是杀气腾腾,却极少上街,大多是驻扎在城外的大营里,这给人印象不错,以往若是旗兵,少不得会蜂拥进城去闹个鸡飞狗跳,令人不安。

  吴辰随后带着卫兵抵达,便在这里暂住下来,张之洞接到王二蛋的延请之后在次日带着一大队卫士到达,看到朝鲜新军宪兵队整齐的军容,不由得对吴辰略有些佩服,天津新军在张之洞的苦心训练之下已经初具规模,在这关内,绝对是一等一的,可是比起朝鲜新军来。似乎还差了不少,这不是什么操练上能弥补的事,张之洞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出高下。

  接到卫兵的报告,吴辰亲自从大营中迎了出来,张之洞曾回护过他,这是恩德,吴辰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同样的,虽然不至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好歹确是知道的。

  “张军门来的竟这么早,怎么不知会一声,吴某也好做些准备,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吴辰没有显得过于热情,一番客套之后,与张之洞肩并肩的进入他的指挥大营。

  大营是用熟牛皮和钢骨架子制成,里面的陈设倒也简单,中央是个炭盆儿,还燃着烫红的火苗,使帐篷内的温软如春,左右各是一些桌凳,不少的参谋、电报员在这里垂头办公,再往前一些就是一帘幔布将大营一分为二,里间是吴辰的休息室,吴辰笑嘻嘻的与张之洞进了里间。分宾主坐下,有人奉上了茶,张之洞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略为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军营里的事务,他心里在想,这就是新洋务还真的有些新鲜,这里总有股子勃然的生机,和以往的衙门、大营里的死气沉沉不同,这里的人似乎对张之洞都有着一股子陌生,让人眼睛一亮。

  “吴辰弄朝鲜新军,我也弄新军,似乎操练方法一般无二,为什么会有差别。”张之洞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患得患失的喝了口茶,脑子清醒了一些,那一边吴辰道:“张军门,一路上可还太平吧哎宫里头闹出这么一档子的事儿,这一路我进关来,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真是令人难受。”

  张之洞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若不是慈禧和光绪闹到这个地步。他又怎么会卷入这个事儿来,现在是想脱身也难了,有时候他真佩服李鸿章,瞧瞧人家这稳坐钓鱼台的气度,完全置身于事外的立场,只管顾着淮军,光绪还是慈禧掌握了天下的权柄,多和他没有关系,最终还是需要借重这位李中堂,再看看吴辰,朝鲜新军已有成效,不管他投效谁,都有悠悠然的资本,只要他愿意支持哪一方,哪一方的胜算都将成倍的增长,这二位可都是真真实实手握着大权的人物,就是跺跺脚,这大清都得震一震,再想起自己,不由得苦笑道:“倒还算太平,张某与吴大人所见的俱都是一样,哎宫里头在斗,朝廷在斗,就连你我也不免卷入这场是非,更何况是那些平头百姓了,百姓只求能苟且偷生,可是有时候,往往有人一念之差,说不准又是一场兵祸。”

  吴辰笑了笑:“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天下已经折腾的够久了,再多一次折腾也不妨,张军门你说是不是”

  张之洞倒是没有体会吴辰的意思,只苦笑道:“吴大人入京,张某束手就擒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谁不知朝鲜新军是天下数的上数的虎狼之师,张某原本还想和吴大人争一争,现在看来,这胜败已见分晓了,天津新军要拿下京城不难,却绝无可能与朝鲜新军对抗。”他摇了摇头,不由黯然道:“张某人是科举出身,先是做翰林,那个时候还年轻,少年意气嘛,于是对谁都看不惯,嫌这个人无用,那个人做不好事,那个时候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若做了封疆大吏,必然会比他们要好,咱们老祖宗留下了这么多东西,一本论语就够治国平天下了。靠什么洋务,真是令人好笑。”

  “可是等到真正做了封疆大吏,都督一方时才发现世道的艰难,从前的想法真是幼稚的可笑,世道在变,祖宗的那一套用了几千年,早就不灵光了,若是继续沿用,早晚会有大厦将倾的那一天,变革才有生路,于是便捧起那些夷学去看。越看越发现这些夷人极少会思考什么富国强民的大道理,他们宁愿花更多的心力去研究该如何开办工厂,革新技术。张某人读了半辈子的书,心里怎么说也有点志气,于是就想,是该做做事,坐而空谈有什么用前些年也办了不少洋务,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一个难字,这才知道做事和讲道理是不同的,大道理说的再好,可是做不好事,纵然你口里满是圣人、清明之类的话,又有什么用”

  “如今练了新军,原以为这天津新军不说天下第一,无论如何也算得上精兵吧,如今到了大人这里转了转,才知道自个儿的想法实在是幼稚的很。”

  张之洞倒是一股脑的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他其实这些年闷得也苦,先是做清流,后来又成了封疆大吏,如今练起了新军,这些年他一步步走过来,别看表面上风风光光,却不知劳了多少心力,如今到了晚年,回头一看,却发现自个儿走了不少弯路,许多原本以为简单的事儿都办的粗粗糙糙,心里难免多了不少的阴郁,如今到了这个份上,倒是说出来求个痛快。

  吴辰倒是做了一会听众,其实这个时代的洋务派,其实和张之洞的经历都差不多,先是反抗洋务,随后又开始办起洋务,可是往往不得其法。东施效颦,这其实和时代的局限性有关系,他淡然一笑:“所以张军门就想着把赌注压在光绪的身上,希望他的新政能铺开”

  张之洞苦笑:“原来是有这个念想的,可是现在看来,皇上确实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哎若是皇上真是个成大事的人,恐怕现在天津新军已入住京城了,只要撸倒了老佛爷,再下一道旨意给吴大人,吴大人还敢带兵入关吗”他突然似是松了口气似的道:“到了这个地步,张某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现下的时局已经明朗,老佛爷掌权只是时间问题,张某人既然败了,身后之事这些天就托付下去,大不了不就是个一死吗嘿在下年方十一,即为贵州全省学童之冠,名噪一时,同治二年金榜题名,历任翰林院编修、教习、侍读、侍讲学士、内阁学士,又出任陕西巡抚,补授两广总督,如今又是练兵大臣,这一辈子该风光的也风光了,没有什么遗憾”

  吴辰笑着打断张之洞道:“张大人难道就不觉得可惜”

  张之洞晒然一笑,倒是超脱起来,原本对光绪还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种心境也逐渐淡开,他豁达的连声调都高昂起来:“怎么会不可惜广东水师学堂刚刚有了些起色,几个枪炮局的框子都搭了起来,若是张某撒手了,谁还愿意接这些砸银子不见响的烫手山芋,可有什么办法到了这个份上,已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死我一个张之洞,算是给那些不成器的维新党们陪葬吧。”

  吴辰面容一紧,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刻意压低声音道:“维新党里有哪个是能干事的书生而已。吴某人敬服他们的勇气,却从来不认为他们能成什么气候,什么变法,变法了就真能富国其实都是扯淡的事儿,张军门,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吴某人这些天想了些东西,能让你躲过这一劫。”

  张之洞愕然,这世上但凡有一线生机的人,没人愿意去死的,张之洞还是凡人,阖着眼,打量着吴辰,不容置信的道:“怎么吴大人要改弦更张,支持皇上”他叹了口气:“这些天我也想了些东西,要推动变法,必须要有老辣的人物主持才成,这个皇上难办,看着他对新政既津津乐道,又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发出的新政诏书似乎也能切中要害,可说是一回事儿,真真的去做又是一回事,让他去闹腾,并不比老佛爷主持这烂摊子要好多少,吴大人想清楚了吗”

  吴辰哈哈一笑:“谁说我要支持光绪的”他将脑袋凑到张之洞那边去,低声道:“光绪不成,慈禧也不成,若是你我联手,先将他们赶出局去,自然能挑到能成事的人,张军门,你是怎样想得。”

  张之洞大吃一惊,吴辰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他读了几十年的书,忠君的观念深入骨髓,这样的事儿,他是想都不曾想过,皇上、老佛爷都赶出了局,这不是谋朝篡位吗吴辰敢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一旦如此,李鸿章会怎么样督抚们会怎么样恐怕到时时局必然会乱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会有多少人反对现在四夷虎视眈眈,若是这大清朝先乱成了一锅粥,这吴辰岂不是千古罪人

  “吴大人,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朝廷虽然昏聩了一些,可也不至”

  吴辰连忙摆手:“张军门定然猜错了吴某的意思。”吴辰确实没有想过这个,现在的大清朝还没有沦丧到一棵稻草就能压弯的地步,督抚们仍是效忠的,就是李鸿章,恐怕也满怀着保大清的心思,他的新军虽有了二十万人的规模,可是真正的骨干现在只有五万不到,哪里能够将触角延伸到这么大的帝国里去最后只会造成军阀混战的局面,这事儿他想都不曾想,时机不成熟,暂时来说,还没有谁能够代替这个朝廷,不过

  第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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