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那捕头摸了摸脑壳上被的血痕,望着手上一滩血,吓得惊叫一声,期期艾艾的道,像他这样的人平时横行乡里最是狠毒,可是遇到吴辰这样的狠人,却又是一副嘴脸,此时被吴辰一鞭子抽得满头血迹斑斑,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知干嚎。
吴辰朝身后的亲兵打了个眼色,七八个亲兵纷纷下马,端着火枪对着衙门前的衙役,那些衙役哪里敢造次,原先挨了打的亲兵扬着鞭子一个个认人,指认出曾经对他行凶的衙役出来,操着鞭子劈头盖脸的便是抽过去,被打的衙役更是抱头不敢反抗。
吴辰手指着这些人道:“把这些人带走。”
亲兵们押着捕头、衙役,随着吴辰走到另一处街道,在一条巷子里停下,吴辰冷冷的盯着那捕头,沉着声道:“说吧,若是有一句谎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捕头一脸的委屈,眼眶里泪水团团滚转,一下子双膝跪下:“大人要小的说什么,小的不知道啊。”
吴辰负着手,冷声道:“说说你们这个新来的县令。”
那捕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县令名叫傅有才,绍兴人,到京花了七千两银子买了个官职,这些吴辰都知道,接下来自然是傅有才接任之后的事,此人为了买官,几近倾家荡产,刚刚到任便毫无顾忌的压榨,勾结豪强,四处霸占土地,在各处肆意征税征粮,几个月的功夫巧立的名目就有二十余种之多,为了填补买官的亏空,这傅有才算是耗尽了心血。
可是好景不长,不堪压榨的巢县百姓再也不敢耕种土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讨饭或许一日还能得个铜板,辛苦的耕地一年下来要交的各种税赋比一年的产出还要多,交不出来便要捉到牢里去等家里拿赎金来换人,到了这种地步,辛苦劳作是死,去做流民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谁还愿意耕地
傅有才把事儿做到这种份上,也算是竭泽而渔了,可是大伙儿都不种地,对于他这个知县来说就意味着少了收成,若是买官的本钱收不回来那可就亏大发了,傅有才自然是恼羞成怒,责令衙役四处捕拿流民,可是偏偏吴辰的几个亲兵就撞到了枪口上,傅有才要让流民回去耕地让自己好盘剥,吴辰的几个亲兵要把人迁走,这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爆发,最后才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捕头一五一十的将傅有才到任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临到末了,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这姓傅的不是个东西,咱们这些给衙门办差的每日盯着烈阳去捉捕流民,到现在也没见他给我们发一文钱的赏银。”
吴辰语气淡然道:“该说的你都说了,现在你们可以回衙门,不过别怪老子事前没警告你,若是回去你敢说半个字,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捕头噤若寒蝉的道:“小的和这些兄弟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去,小的将那傅有才的事告知大人,就算是回去密报那姓傅的,我这差事也就丢了。”
吴辰点点头:“滚吧。”
捕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带着那几个衙役跑了出去。
吴辰朝几个亲兵道:“找家客栈,把这身衣衫换了,用罢了饭演一场好戏去。”
那捕头刚刚回到签押房,便正好被傅有才堵了个正着,傅有才浑身臃肿,负着手头几乎昂到了梁上,这官老爷的做派实在是比天还大。
“站住”傅有才拖长尾音朝那捕头叫道。
“县尊老爷,您您怎么来了”捕头硬着头皮用手绢捂着脑壳上的鞭痕笑嘻嘻的过去行礼。
傅有才高声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衙门前乱哄哄的,你的脑袋怎么了方才刘县丞不是说有个武官来了吗怎么人呢”
捕头哪里敢说什么,敷衍道:“不过是个过路的武官,小的一时挡了他的驾,便矮了一鞭子。”
傅有才从鼻孔中冷哼一声,扯着嗓子道:“哪里的武官竟如此放肆,这里是巢县的县境,这武官到了地方,竟不来拜见本官,实在无礼之极。”他发了一阵牢骚,瞥了一眼捕头,又骂道:“混账东西,本官要你有什么用堂堂一个捕头竟让人打了,将来如何给本官办差”
捕头连忙告罪,心里免不得暗骂了一句,他这个捕头也实在可怜,在下头狐假虎威、威风八面,可是在官老爷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傅有才过足了官瘾,才道:“好啦,下去吧,明日给本官去徐家集一趟。”
“喳”捕头立即去了。
傅有才这才打了个哈哈,挺着肚子到后堂去了。到了中午,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击鼓叫堂声,傅有才刚刚用罢了饭,听到鼓声立即精神一震,有诉讼来了,要说这当官的哪里搂银子最省心,还是在这诉讼上,若是碰到一个大户那当真是一个个金元宝的往衙门里送,只是傅有才平日里实在太贪,往往一个诉讼不管你是苦主亦或是被告之人不把你敲个倾家荡产决不罢休,如今巢县的人都知道了傅有才的秉性,就算是有纠纷,也不敢再来衙门了,宁愿私下里解决,也绝不捅到这里来,傅有才半个多月没有听到击鼓鸣冤,如今听到那抱鼓声自然是浑身带劲,三步做两步的冲出后院厢房,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来得及穿上官袍,又回去将官袍披上,那脚步极快,匆匆的往签押房赶。
“升堂”到了签押房,衙役们早已聚齐,县丞、师爷也都陪在两侧,捕头站在下首听候指令,傅有才坐上主案的位置,略略定了定神,狠狠的拍起惊堂木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
有人说庆军是淮军的主力,这个是没错,不过庆军的前身是庐江团练,随后加入曾国藩的大营,为了区别,改为庆字营,随后加入淮军,但是自成体系,一直由吴长庆把持,到了后来,李鸿章与吴长庆之间不和睦,也就是因为李鸿章认为吴长庆不肯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