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东洋联合水师
在朝鲜南部，二十万日军几乎全部被缴械。北白川宫能久亲王被带到朝鲜新军临时总督，接受袁世凯的询问。
亲王脸色青白，一脸颓废，战争的结局将他最后一丝的希望破灭，对面的袁世凯拿出一份早已拟定的详细问答册子率先问：“你是北白川宫能久亲王”
通过翻译，亲王点点头：“我是。”
“据说你曾被被拥立为“东武天皇”
亲王仿佛被说中了伤心事，咬咬牙，继续点头：“是的，那是过去的事。”
“据我所知，在朝的日本陆军已经对当今的天皇抱有很深的怨恨，这一点你知道吗”
“并不全是这样，当然，有一部分是的。”亲王似乎听出了袁世凯的弦外之音，颇有些戒备。
事实上，在朝日军的思想已经开始了分化，相当一部分日军已经开始将战争失败的责任归咎于天皇，维新是天皇提出的，压榨农业而大力发展工业也是天皇提出的，学习西洋同样是天皇提出的，在全民饿肚子的情况下去大力发展军备同样是天皇几十年来坚定不移执行的政策，归根揭底。如果还是幕府时期，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这倒并非是这些反对天皇是彻底的要求打倒天皇，而是开始怀念幕府时代，怀念东武天皇时期，恰巧北白川宫能久就在朝鲜，因此不少军官开始密谋回国夺取政权。
对于下层的思潮，北白川宫能久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这倒不是他完全没有野心，而是现在日本已经成了烂摊子，就算他有幸能成为新的天皇，复辟成功，恐怕也不一定能将这烂摊子收拾，与其如此，如此退居幕后，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亲王。
袁世凯笑了笑：“殿下想成为日本新天皇吗说老实话，这里没有外人。”
“不”北白川宫能久严词拒绝：“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如果我们一定要让你坐呢，你会不会愿意”
北白川宫能久迟疑了片刻：“没有人会支持我。”
“会有的，至少在朝的日军，你还有一定的基础，有这些就足够了。”袁世凯笑了笑。
北白川宫能久还是摇头：“抱歉，我实在没有这个想法。”
袁世凯负着手，沉思了片刻：“让你见几个人吧，或许他们会让你改变主意。”
袁世凯与卫兵低语了几句话，那卫兵点点头，出了房间，等他回来时，已带来了不少人。陆军大臣大山岩、陆军参谋川上操六、陆军通信部长官寺内正毅、天皇侍从武官陆军少将中村觉、陆军监督长野田豁通、名古屋师团中将师团长桂太郎、仙台师团少将师团长乃木希典
几乎在朝日军所有的高级官员都被带了进来，大山岩望向北白川宫能久的眼神很是苦涩，其他的军官一个个垂着头，袁世凯在一旁笑了笑：“好吧，大山岩阁下，还有诸位将军，说服北白川殿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明天我还会来，届时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第二天，朝鲜报纸发布了一则消息，在朝日军哗变，拥戴北白川宫能久复辟东武天皇，择日在朝鲜水师的护送下回国，至于朝鲜总督府的态度，殊难预料，应该会保持中立态度。
这一则消息只有豆腐块大小，却引来了轩然大，日本内阁乱成了一团，伊藤博文一大早就被叫到皇宫接受天皇的询问，连天皇也不能抽身事外了，不得不站到台面给内阁施压压力。
这不是普通的事件。若只是暴动尚还可以镇压，至少日本民众对天皇颇有微词，可是这万世一系的体系要撼动并不容易，可是若出来一个东武天皇，整个日本将迅速分化，而吴辰的态度暧昧，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吴辰策划，若是北白川宫能久带着二十万在朝陆军回到日本，又有朝鲜新军的背后支持，现行的日本政府将迅速土崩瓦解。
北白川宫能久的身份与众不同，在几十年前，他也曾以天皇的身份接受民众的顶礼膜拜，现在日本民众对今上天皇已没有了从前的狂热，也恰是北白川宫能久复辟的绝好时机。
在皇宫里，明治天皇的眼睛里充满血丝，他处在极度的亢奋之中。战争是他的选择，从明治维新开始，他就开始谋划以战争的方式通往胜利之路。
1868年7月14日，明治天皇在宫中审视了军务官的奏折，折上写道：耀皇威于海外，非海军而莫属，当今应大兴海军
这句话，立即拨动了明治天皇的心弦。在辅政诸大臣的帮助下，他立草诏书，谕令全国：海军之事为当务之急，应从速奠定基础。
从速加快
日本人的“水磨”遇到洋流的冲击，立即疯狂地运转起来了。
沉埋多年的林子平的被“解放”了出来，成为谈海防、论练兵的重要理论依据。这位18世纪的仙台人还曾专门写了一部，里面记载了朝鲜、琉球和库页岛的地理、民风。以便在“日本勇士率领雄兵入此三国之时”当做指南。一同被送往皇宫的还包括从赤井东海的、佐藤信渊的等所有能搜集到的海防论著，甚至中国人魏源那本在故乡遭受冷遇与遗忘的，也成为天皇、大臣的必读之书。
明治以惊人的速度和决心，使幕府的海军全部转到了新政府制下，各藩所辖的军舰也几乎全部“献”给了新政府。很快，在天皇的旗帜下就聚集了全日本可供海军使用的一切军舰。在日本兵部省炮制的雄心勃勃的计划中，日本未来的海军将要超过英国，在20年内拥有大小军舰200艘。炮制这一计划的兵部大辅前原一诚，计划仅蒸汽铁甲舰就要装备50艘，他还把海军经费提到和陆军经费等同的高度，达15万石。
在东京，原来的广岛藩邸正加紧施工，准备把这里改为培养新式海军人才的海军操练所，几个骄傲的不列颠人出出进进，试图用纯粹的英国方式，来塑造日本的海军。
1874年的对台用兵，使他进一步看清了海军的重要性，而随着海军的兴建，百事待举，各处都在闹嚷嚷叫唤没钱。海军经费一加再加，用于海军建设的专门国债发行了，烟草税、药物税都投到了海军这个无底洞之中。最高时已达岁入的八分之一，还是缺钱。明治天皇东张西望，越过那些张手要钱的臣子的头顶，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权臣贵族极尽奢华的府邸，通宵达旦的宴饮，依红偎翠的冶游，一掷千金的豪赌，充斥马厩的名马，镶嵌珊瑚宝石的衣装愤怒的明治天皇向他的臣子们扬起了无形的鞭子，发出了无声的诏令：从即日起，天皇开始撙节内宫开支。进餐时的四碟八碗撤了，入夜的笙管笛箫停了，什么锦衣玉带，什么钟鸣鼎食，天皇不要享受，不要排场，只要海军。
以身作则，从我做起，天皇要挥动自己无形的鞭子，给日本这辆旧马车加速，让它冲上近代化的高速路，并且在奔驰中从旧马车变成丰田、三菱跑车。
从明治初期起，天皇开始疯狂地聚敛财富，把持垄断日本新兴工业的开发权，控制三井、三菱、住友等大公司及日本的外贸、重工业、银行，并通过各种进献、投资，非法征用土地，使自己的皇室积累打着滚地增加。同时，他又多次为建海军率先节约开支，打开自己的钱袋，毫不吝惜地倾倒金钱，他甚至提出“虽国家力不能胜，既属必要之大计，亦只有断然行之”。
1887年7月，天皇发布谕令：朕以为在建国事务中，加强海防是一日也不可放松之事。而从国库岁入中尚难以立即拨出巨款供海防之用，故朕深感不安。兹决定从内库中提取三十万元，聊以资助，望诸大臣深明朕意。
谕令一发，举国华族富豪无不为之震动。在东京的街头，在豪富们摆放着精美插花的客厅，在围棋和剑道的道场，到处是感谢上苍为日本派来治世明君的眼泪和喧嚣，有钱人竞相效仿天皇，纷纷解囊捐款，不到三个月，海防捐款总额竟达103万之多。
在此之后。朝鲜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拦在日本与大陆之间的巨兽，明治预感到了危机，又决定此后每年从内库中拿出30万元帑银，用于军备建设。而这，已经超过了皇室开支的十分之一。此举再次带动了日本政府议员主动献出四分之一薪俸用做造舰。
到发动战争前，明治甚至干脆用饿肚皮的方法，给他的文臣武将起“带头作用”前线那些饥寒交加的日本军人，得知天皇每天仅仅吃一餐饭的时候，人人涕泪横流，呼号喧嚣之声满营。
天皇恨不能把“圣岳”富士山变成金山、铁山、钢山、火药山，把濑户内海的每一块礁石都变成战舰。
他不要慢节奏的跋涉，他一开始就要求他的国家“冲刺”尽管他知道他的国家和他病残的双腿一样，时时对这种“冲刺”感到力不从心。
可是他明白，如果不解决朝鲜问题，日本就极有可能永远龟缩在岛国，这与明治的初衷不服，更与国内日益壮大的资产有着极大的矛盾，西洋各国都是借助殖民，利用炮舰去推销日益增多的工业产品，可是日本在压榨本国之后，若是找不到贸易倾销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工业极易被摧毁，更何况这些年来大力发展军备，大量的国库收入投入这个无底洞，若是不能得来收益，国内的激进的分子也会喧嚣。
这位出生于1852于1860年被定为储君，并赐名睦仁。十五岁那年由於父天皇去世而继承皇位。翌年举行践祚典礼。在份子的鼓舞之下，断然实行王政复古的天皇胸腹之中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野心。从他施政的手腕就可以看出他对国政的急于求成，将江户改名为东京。明治天皇抵达东京执政。随后再度抵达东京，并定东京为首都，以图一新人心。接着，在明治政府推动下，接二连三的推出版籍奉还、废藩制县、制定徵兵令等前所未有的大改革。其中与天皇地位最有关的就是大日本帝国宪法的制定。
明治宪法第一条规定：明治宪法系基於天皇主权的原理，由天皇总揽立法、司法、行政之统治权。此外，行政各部的官制、陆海军的统帅、宣战的公布、条约的缔结等，都属于天皇的大权。从此，天皇摇身一变，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人。一切的一切，都与激进相关。
可是，战争仍旧失败了，这场赌上国运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面对吴辰的漫天要价，他明智的退居幕后，面对四处的暴，他佯作莫不关心，可是当北白川宫能久亲王复辟，他才真正的不能忍耐，北白川宫能久一旦成功，对于他简直不可接受。
他可以为战争节衣缩食，可以为皇国的崛起殚精竭力，可是当有人要抢夺他的权位，那么事情就成了另外一回事，他暴怒的大骂了北白川宫能久几句，言辞完全脱离了皇室典范，当着伊藤博文的面，他也不再是那个表面上和善的君主，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劈头盖脸的就问：“朕听说有阴谋份子撺掇北白川篡位，伊藤，有没有这么回事”
伊藤博文脸色苍白，默默的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我认为幕后的黑手可能与吴辰有关。”
“吴辰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治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若是吴辰策动，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他必须冷静，小心应对。
伊藤博文道：“可能和谈判有关，吴辰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我们不能满足他，陛下也曾说过，东京湾是皇国命脉，断不可落于吴辰手中，七千万两白银的赔偿，皇国又筹措不出，臣下只能采取拖延之计，据闻美国人有斡旋的迹象，因此正与美国公使商量对策，恐怕是吴辰害怕夜长梦多，所以才使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们立即签署和约。”
伊藤博文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看出了事情背后的真相，明治点了点头：“吴辰的阴谋是，如果我们不能迅速答应他的条件，那么他的水师将护送北白川和叛军登陆吗”
“恐怕是的。”伊藤博文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同意，吴辰会让北白川同意。”
明治叹了口气：“欺人太甚”
伊藤博文默然无语，到了这个份上，欺人太甚又有什么办法，现在的时局已经是吴辰一面倒的成为了胜利者，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是否作出妥协。
明治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伊藤博文摇头：“恐怕没有了，美国人只答应斡旋，却不希望与吴辰正面冲突，他们的决心并不大，要干涉吴辰，很难起到效果。”
明治抬了抬眼眸：“既然如此，那么立即签署和约吧。”他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心却在流血，这个和约一旦签署，不但他会令人诟病，皇国千百年内都必须仰人鼻息了，控制了东京湾就等于控制了日本，虽然不至于成为殖民地，但是半殖民地化却是必然的。
伊藤博文道：“还有一件事。”
“吴辰又追加了一个条款，为了保障日本以及日本海域安全，吴辰提议与日本国共同创建东洋联合水师，水师的舰船由北洋联合水师提供一小部分，从从前的皇国联合舰队抽调一批，再新造或者向英国订购一批，舰队的人员全部由吴辰方面安排，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明治叹息着阖上了眼，似乎是不忍心听下去。
“购舰的费用由吴辰方面出，但是每年维护以及水师官兵的军饷必须由日本国负责。”
这个条款几乎就是叫日本帮忙养一支舰队了，军官水兵都由朝鲜总督府负责，日本人绝对不可能插手其中，可能连水兵都不会用日本人，但是却又打着保卫日本的名义要求日本人付账单，这实在有点儿像是在欺负人，这支舰队说是保卫日本，又何尝不是威慑日本，就等于是某人要打你，却还要给给他买鞭子，实在是欺负的过了。
日本卷快完了，东北亚差不多了，接下来准备入关，后天可能就是新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