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终于死了”
“不自量力,死不足惜”
“自作孽,不可活”
“完全是送死啊,凭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妖兽”
众人没有勇气尝试石笙的壮举,纷纷数落石笙不自量力的“愚行”,从而掩饰自己的懦弱。
“龟儿子都闭嘴”宁有种朝众人大声一骂,拼尽全力扯开嗓门,豪迈道:“天底下的事,没有不可能的啊哈哈哈”说罢哈哈大笑。
“天底下的事,没有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事,没有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没有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可能的,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粗犷的声音在山间不断回荡,狠狠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震慑着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出声反驳,全都哑口无言,这一刻,好似天地之间,只剩宁有种豪迈的大笑,连那风中云气,也随之翻滚。
忽听一声惊呼,云中猛然冲出三只金雕,每只金雕脖子上都套着一根粗大麻绳,石笙骑在当中金雕背上,双手各拽着一条麻绳,牵制着两旁金雕。
一声惊呼之后,再无半点声响,所有人看呆了,所有人都忘言了,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赤手空拳与妖禽在空中搏斗,还以一人之力驯服三头,不是击败,而是驯服这是众少年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也绝对不可能做到,他们面对妖禽,连逃命都难,可是石笙做到了,而且还很轻松
“怎么可能”
“妖怪”
“怪物”
“这绝对不是人”
卢晚歌与戚荭看着空中面带笑容的石笙,心头均是泛起一个念头:“境界不同啊”他们与石笙的差距,已经不仅是修为上的了,而是信念,而是眼光,而是胆气,而是智慧,他们看向石笙的目光已经不同了,不再只是感激,更多的是尊敬,是崇拜,甚至是畏惧
石笙驾驭三头金雕,停在钢索上,笑道:“你们三个还愣着作甚上雕咱们飞过去”
“咱们飞过去”,太嚣张了众少年别说做,连想都不曾想过这个念头,甚至主办青云大会的郡卫营,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参赛者以这样的方式过钢索
宁有种第一个回过神来,忍痛竖起大拇指,哈哈笑道:“石兄了不起”说罢便骑上金雕,卢晚歌与戚荭共骑一头,对石笙深深一揖,道:“多谢石恩公。”
石笙一愣,道:“卢兄何须如此客气,恩公二字,石笙何以克当”卢晚歌忙道:“恩公折煞我了,您叫我小卢便行,这个兄,是万万不敢当的。”
石笙不知卢晚歌何以忽然如此客气,心头十分不解,转头望向戚荭,道:“荭姐”戚荭一脸恭谨,忙道:“恩公叫我小荭便可。”石笙不由彻底呆住。
宁有种笑道:“石兄,由得他们去,你就受了吧境界不同啊哈哈”说着拍了拍金雕,道:“咱们还是快点启程”
石笙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宁有种话中之意,什么层次的人,就该有什么层次的朋友,这层次的差距,不在于身份,不在于修为,不在于任何外在条件,而是内在,是境界的差距,他原把戚卢二人当做朋友,如今看来,敬畏产生隔阂,朋友是再也做不成了,心头十分遗憾,当下也不多言,双腿一蹬,双手麻绳一抖,三只同时振翅飞起,穿云御风,沿着钢索往前飞,崖上众少年看着石笙四人,骑着金雕渐渐飞远,隐于云海,只隐约听见宁有种的声音遥遥传来:“说要吃掉一山石头的龟儿子,记得拌酱”
“石兄,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摆平这三只畜生”飞行之中,宁有种不由问道,石笙神秘一笑,道:“秘密。”宁有种也是明白事理之人,闻言哈哈一笑,就此揭过,不再过问。
其实石笙降服金雕,用的法子很简单,野兽惧火,石笙只是放出火苗,在金雕背上烤了烤,金雕毕竟乃是妖禽,自比寻常雕鹫机灵许多,一被石笙烧烤,立马便老实了,石笙能够以气生火,知道的人极少,龙施曾千叮万嘱,告诫石笙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本事,这样才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石笙也一直照做,是以没有告诉宁有种。
金雕飞行何其迅速,不大会四人便遥遥望见一座山头,石笙驱使三雕落在山上,四人走下雕背,石笙取下麻绳,放了四只金雕。
四人沿着石板路走出数里地,一路无虞,不久看到一座大门,门外有个凉亭,一名郡督和十余名郡卫坐在凉亭中,见石笙四人到来,一名郡卫招招手,道:“过来这边”
四人走进凉亭,但见厅中有张书桌,桌上堆叠许多玉片,一名郡卫让四人录下姓名籍贯,取过四枚玉片,分别递给四人,道:“你们把真气注入玉片中。”四人依言照做,但见玉片发出微微亮光,郡卫又道:“你们已经通过初赛,这枚玉片是你们进入复赛的身份凭证,都保管好,还有,各自的玉片只能自己使用,不能转交旁人,或者彼此交换,若是遗失,复赛资格作废,好自为之。”说罢指了指一旁的大门,道:“穿过这扇门,沿着山路走到山脚下,会有马车送你们去复赛场地,去吧。”
卢戚二人拿着玉片,十分欢喜,这可是复赛的入场资格啊他们这般拼命为的什么,还不就是这一枚小小的玉片而今终于拿到了,还不喜出望外,小心翼翼捧着玉片,爱不释手。
石笙与宁有种可就淡定多了,宁有种接过玉片,注入真气,瞅了瞅编号,顺手往怀里一塞,便大踏步朝大门走去。
每块玉片里面都有编号,石笙的乃是一百号,宁有种九十九号,卢晚歌与戚荭则是九十八号和九十七号,经过初赛许多事情,石笙对郡卫营已无半点好感,收好玉片之后,丝毫也不停留,转身便朝大门走去,从头到尾都冷冷淡淡,没给亭中郡卫营的人马一丝好颜色。
四人看看走到大门前,一个郡卫忽然叫道:“等等”四人停下脚步,石笙转过身来,道:“何事”那郡卫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四个过索”
按照往届惯例,这最后一关,百名过关者应该都是争先恐后,一同来到凉亭,这回却只有石笙他们四个,众郡卫自然大起疑心,石笙只淡淡道:“他们还在后面,等着吧。”说罢再不理会众郡卫,迈步走进大门。
青云大会初赛,从来没有少年敢这么跟监考郡卫说话,众郡卫均是一愣,戚荭与卢晚歌更是暗暗替石笙抹了一把汗,这石恩公,也太嚣张了,连考官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石笙如此冷淡,乃是因为郡卫营干的那些泯灭人性之事,但是那名考官的实力,也的确完全不在石笙眼内,充其量顶多算是一只一阶上级的妖兽,恐怕还有些不如,这等实力,石笙如何看得上眼
“好嚣张的小鬼”一名郡卫不由叫道,其余郡卫均是纷纷附和,那名郡督淡淡道:“他们四个能率先闯过初赛,必是托那少年之福,你们自问有谁能够做到,带着一名养气期,一名生灵一层,一名生灵二层的累赘,通过初赛,也可以这般嚣张。”
众郡卫顿时哑口无言,青云大会初赛的难度,他们比旁人知道的更清楚,便是他们自己去参加,十有也得看运气,更何况带着三个累赘
那名郡督又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桌案旁的郡卫忙道:“叫做石笙。”郡督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