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施在石笙头上一拍,道:“臭小子,你急个什么劲我一直都怎么教你的不要让情绪影响你的思考要随时保持冷静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被洛栖云牵着鼻子跑,怎么能打得赢”
石笙心头一凛,顿时冷静下来,龙施说的不错,方才他让悲愤冲晕头脑,一味咬着洛栖云穷追猛攻,殊不知正是被洛栖云牵着鼻子走,洛栖云完全是进退由己,掌握着战局的主动。
被龙施一骂,石笙清醒过来,不能让洛栖云掌握主动,必须反客为主身法与速度都是洛栖云的长处,强过石笙许多,石笙想赢,就必须想办法抑制洛栖云的长处,好让自己的力量与灵火,有发挥的余地,扬长避短,才能克敌制胜
石笙思量已定,仍旧强打猛攻,追击洛栖云,攻势凶猛无比,洛栖云心头暗道:“真是白痴,似你这般不顾消耗,拼命强攻,不出一时三刻,必然真气衰竭,到时看你如何抵挡我的杀招”
二人一追一逃,且战且走,将大片空地绕了十余圈,石笙一下都没打中洛栖云,反倒挨了数十道风刃,申狴犴等人见石笙战局不利,无不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心头暗暗着急。
不久,石笙的攻势便渐渐转弱,似乎气力不济,洛栖云心头暗喜:“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人衰势已现,数息之间,攻势必然再度减弱”
洛栖云神机妙算,片刻之间,石笙的攻势果又减弱,这回连申狴犴等人都看出石笙情形不妙,忍不住想要上前相助,奈何自己本事太低,上去也只会碍手碍脚,只得咬牙强忍。
石笙浑身大汗淋漓,呼吸急促,身上火焰飘飘忽忽,好似随时都会熄灭,洛栖云见石笙快要油尽灯枯,自觉时机已到,立时反守为攻,顿将石笙杀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石笙真气不济,抵挡不住洛栖云的快攻,被洛栖云逼得步步后退,忽而脚下踩到一块碎石,身子一晃,身形不稳,这等破绽,洛栖云岂会放过,灵剑快如电闪,刺向石笙胸口。
石笙尚未稳住身形,根本不及闪躲,只得硬使一招空手入白刃,以双手夹住长剑,洛栖云冷哼一声,脚出无影,连环三踢,正中石笙胸口,将石笙踢飞数丈,撞到一块青石上,方才停下。
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洛栖云击飞石笙,毫不予其喘息之机,乘胜追击,纵身跃入石林,一剑斩向石笙头顶,眼看危机,石笙着地一滚,闪到一株石笋之后。
“想跑”洛栖云冷哼一声,身形如风,只一转便绕过石笋,灵剑削向石笙头颈,石笙猛一缩头,洛栖云的快剑几乎贴着石笙头顶斩过,削下不少头发,一个月的时间,石笙的头发还没来得及长长,便又被削断。
石笙缩身猛的一纵,跃出数丈之远,闪到一块大石之后,洛栖云得势不饶人,仗剑直追,二人在石林中绕来绕去,四处林立的巨石,让洛栖云束手束脚,身法根本施展不开,速度也快不起来,不由一阵烦躁,恨不得将这片石林砸成碎片。
忽而洛栖云身形一顿,抬头一望,不知不觉中,他竟已深入石林数百丈,拟且他与石笙的形势已然完全调转过来,轮到了石笙掌握主动,洛栖云心头猛地一沉,终于发觉,这一切都是石笙的圈套
洛栖云不及多想,纵身往石林之外奔去,忽而一块巨大石笋猛地倒下,砸向洛栖云,洛栖云若不停下,必被石笋砸中,只得抽身后退,堪堪站定,又是一块巨石朝洛栖云倒下,洛栖云大吃一惊,慌忙闪避,顷刻间,一块接一块的巨石,纷纷倒塌,砸向洛栖云,洛栖云左闪右避,狼狈不堪,巨石砸落在地,纷纷碎裂,溅起大片灰尘,方圆十余丈之地,尽皆笼罩在黄沙灰尘之中。
尘沙闭目,洛栖云几乎睁不开眼,地上全是碎石,根本无法展足,洛栖云冒险踏出一步,不料踩到碎石,险些摔倒。
“结束了,洛栖云,受死吧”石笙暗道一声,走到一块大石旁,双臂发力,将巨石推倒,直直朝洛栖云头顶砸落。
洛栖云也当真了得,目不见物,却察觉到灰尘的流动,判断出巨石倒下的方向,再也顾不得碎石满地,纵身跃出,这一切,都在石笙的算计之中,石笙站在倒下的巨石上,大喝一声,用尽全力踢向巨石,巨石应声碎做数段,流星陨石一般,射向洛栖云。
地上全是碎石,洛栖云难以立足,拟且尘沙遮目,洛栖云只得通过感知灰尘的流动,来判断巨石碎片的方位,危机之间,洛栖云迅速作出判断,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尽数避开,只得闪过风压最大的四块,直面风压最小的一块,一剑劈出,想将巨石碎片斩做两段。
然而,洛栖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风压最小的一块巨石碎片,居然会自行闪躲瞬间,他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巨石碎片,而是石笙可惜,洛栖云明白的太晚了,石笙裹着十成赤烈炎的拳头,已然击中洛栖云的胸口
洛栖云的胸膛猝然凹陷,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直直飞出数丈,撞断一根石笋,其势不减,又飞出数丈,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了下来。
只一拳,胜负立分这便是一力降十会
石笙受了洛栖云数十道风刃,根本无关痛痒,然而他的全力一拳,却直接将洛栖云打成重伤这便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洛栖云的败因,便是不知扬长避短,在平地之上,他的速度与身法,完全可以将石笙玩死,然而大意轻敌之下,中了石笙的诱敌之计,贸然闯入石林,他的身法与速度,被石群限制,十成中发挥不出一成,而石笙却可以推倒巨石做为攻势,倚仗自身神力,在石群中如鱼得水,正是将自己的长处发挥的淋漓尽致。
平地是洛栖云的主场,而石群却是石笙的主场,洛栖云深入石群,焉能不败
洛栖云面色惨白,口角衣襟全是鲜血,手拄灵剑,勉力站起身来,望着石笙,眼神中满是不甘,道:“想不到你的敛竟然如此厉害,我对灰尘流动的感知,反倒被你利用。”石笙打碎巨石之后,全力运起“敛”,收敛气息,便如一块岩石一般,近在丈许,洛栖云也没发觉,这才着了石笙的道,巨石碎片有四块,算上石笙,共有五个方位,原本洛栖云中招的几率只有五分之一,怪只怪洛栖云能够感知灰尘流动,石笙算准他会往最小的一块“巨石碎片”躲避,灵敏的感应反而害了洛栖云。
洛栖云惨然一笑,道:“想不到我洛栖云也有棋差一招之时”
石笙直视洛栖云,眼神冰冷,全无半点怜悯,冷冷道:“你不是差一步,而是步步皆差,你从一开始就没棋了。”石笙的祖父曾教导他,对战如对弈,战局如棋局,皆是瞬息万变,对战之时,不能只是先敌人一步,而是要步步都比敌人为先,才能稳操胜券,此所谓料敌为上,先敌为胜
洛栖云一愕,随即笑道:“说得很好,可惜你说错了,从一开始就没棋的,不是我,而是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圆珠,光滑玉润,内中隐有水纹流转。
“快退快跑”龙施猛地喝道,语调十分焦急,石笙瞳孔骤缩,根本无需龙施提醒,双腿力蹬,抽身暴退,紫色圆珠散发出的气息,让石笙本能的察觉到强烈的危机,全力退避没有半点迟疑
洛栖云拈着紫色圆珠,笑吟吟看着石笙,道:“杀人的方式千奇百怪,让人痛苦的方法却很类似,石笙,你算错了很多事。”说罢扬手一丢,紫色圆珠好似流星一闪,一道细微的紫影如闪电一般,划过天际。
石笙双眼陡睁,几乎忘了思考,根本不及思考,身如离弦之箭,飞纵而出,拼尽全力往浮屠塔方向狂奔而去
洛栖云根本没有攻击石笙,而是将紫色圆珠丢向浮屠塔外的申狴犴一众
让人痛苦的方法的确都很类似,人们越在乎什么,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对石笙而言,这可紫色圆珠足以让他痛苦到绝望。
“痛苦绝望而死,也算是种离奇死法吧。”洛栖云望着落向申狴犴一众的紫色圆珠,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