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大牢里。
对于未知的命运,张三鲜心焦如麻,脑子里浮现都是极度恶劣的猜想。
相反,李幕遮却很乐观,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这点,让张三鲜实在是费解:“李大掌柜,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
李幕遮问道:“着急什么?”
张三鲜可不觉得世界上真的有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说道:“有人要杀你啊,你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李幕遮一脸茫然:“谁要杀我?”
张三鲜郁闷得直挠头皮:“现在还跟我装蒜,明明是你说的,谭吾范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李幕遮:“我说的是,如果我不认罪,他可能不能让我活到明白。”
张三鲜愣了:“你不会跟我说你要认罪吧?”
李幕遮:“我认什么罪?”
张三鲜:“你到底在玩什么,别把自己玩死了。”
李幕遮:“谁会拿自己的命玩,你会吗?”
张三鲜:“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幕遮看向张三鲜:“那你又想干什么?”
张三鲜:“我就是想救出我的那些徒子徒孙,其他的什么赈灾、什么抢劫我都不感兴趣。”
李幕遮:“你想救你的徒子徒孙,寻那你去救好了,老骚扰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张三鲜:“但是那个和尚知道。”
李幕遮心生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个和尚知道?难道你认识他?”
张三鲜:“不认识。但是他带的那群武僧里,有两个就是我失踪的两个徒弟。”
李幕遮对这个消息倒是无比的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化装成他身边的人,反而舍近求远地接近我干什么?”
张三鲜无奈道:“那个和尚武功太高,我这点伎俩一接近就会被识破。”
李幕遮也隐隐感觉那个和尚是个高手,至少有几次都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
“你以为我跟他认识?”
李幕庶问道。
张三鲜点头:“肯定认识,不然他没必要这么帮你。”
李幕遮:“把我坑进大牢叫帮我?”
张三鲜也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但他确实看到了那个和尚跟李幕遮亲密交谈的情形。
“反正你们之间绝对有瓜葛,那个和尚没道理搞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谭吾范整死你吧。”
李幕遮:“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有创意。”
张三鲜冲李幕遮道:“就当我求你了,告诉那个和尚在哪儿,这辈子我都对你感恩戴德。”
李幕遮叹了口气:“虽然你和你的徒子徒孙都是小偷骗子,但我也没理由坑一些不相干的人。我确实跟如愿和尚不认识,也没有什么瓜葛,你找错人了。”
张三鲜有些坐立不安,隐隐感觉到李幕遮说得是真话,可是追查这么久,好容易看到一点曙光,他实在不想就此放弃。
“李大掌柜,只要你保证帮我找到人,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张三鲜有些不死心地盯着李幕遮。
李幕遮:“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办法向你保证什么。只能说如果我真的听到了相关讯息,一定会通知你。”
张三鲜考虑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幕遮:“你想干什么?”
张三鲜忽然伸手捏住下唇,对着窗外,发出了两长一短三声尖啸。
李幕遮看了一下字幕,发现显示的是【情况紧急,速来救我出去】。
“哟呵,难道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张麻子?”
李幕遮新奇不已地看着张三鲜。
张三鲜瞪他一眼,骂道:“你看老子的脸上有麻子吗?”
李幕遮:“我叫李幕遮,脸上也没有幕布遮着啊。”
“懒得陪你玩梗,我要出去了,你走不走?”
“越狱啊,这么刺激的事情最近玩了两次,有点审美疲劳了。”
“那就随你的便了,我反正是要出去了。”
李幕遮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越狱?外面守着好多官兵和衙役呢,难道你想玩一出暴力劫狱?”
张三鲜:“这次来江南,我当然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外面有我几个新收的徒弟,悟性和智商都是一流,他们肯定不会用那么蠢的办法。”
这时候,大牢外面有人高喊着“走水了”、“粮食起火了”,不一会儿就引起了巨大的骚乱。
张三鲜得意的说道:“他们这是在制造混乱,把那些看守都引开,然后大摇大摆地进来请我出去。”
话音刚落,他面对着的那整扇墙忽然倒了。
“师父,我们来救你了。”
“师父你没事吧。”
只见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冲上前,冲着张三鲜嘘寒问暖。
李幕遮笑道:“确实是大摇大摆,悟性和智商果然一流。”
张三钱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午夜时分,大雨滂沱。
临时储放赈灾粮的库房离奇走水,引发一阵骚乱。
谭吾范:“去看看,怎么回事。”
官员乙去而复返:“回大人,是粮库失火了。”
谭吾范心头一惊:“还不快叫人去救火,不行,我要亲自过去看着。”
只见粮仓那边人头攒动,都是在灭火救粮,很快就压制住了火势。
突然间,又有一声轰响传来。
谭吾范心头那股不详的预感更浓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官员乙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报道:“听说是县狱大牢崩塌了一面墙壁,有犯人借机逃走了。”
谭吾范听到这些消息后,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看来有人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啊!”
“来人啊,随本官去县狱大牢。”
谭吾范满腔愤怒地冲了出去,到来了县牢之中。
李幕遮所在的那间牢房有一堵倒塌了。牢房里,除了一堆杂草以及被安排得整整齐齐的蟑螂一家,就再没有别的了。
果然逃了。
谭吾范心思如电转,难道是那个如愿和尚去而复返把人给带走了,还是说李幕遮自己早就打算要越狱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都有些不利。
不一会儿,马知县和施千户赶到了县狱大牢。
谭吾范指着倒塌的狱墙,冷声喝道:“马崇瑞,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马知县也有些意外:“想必是大狱年久失修,被暴雨一冲刷这墙就倒了。下官一定让人好好检修,保证不再出这种纰漏。”
谭吾范咬着牙:“是吗?前不倒后不倒,偏偏关着李幕遮的这间倒了,那还真是凑巧啊。”
马知县:“倒哪面墙,这也不是下官能决定的。”
谭吾范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情形:“本官不想听这些借口,李幕遮是可是勾结反贼、抢劫灾粮的重犯,现在畏罪潜逃了,你却跟我扯什么年久失修,还不立即派人去追!”
牢墙倒塌,犯人逃跑,这确实是他这个县令的责任。马知县没有推辞,转身吩咐捕快衙役立即去追捕犯人。
谭吾范又补了一句:“如果他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李幕遮在他手里的时候可以是活的,但是如果不在他掌握中就必须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