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凭你一个人，就想要对付本圣人？”

　　 砰！

　　 苍穹上，一股蛮横的气势，瞬间就向陈长生席卷了过来。

　　 幻化成风、雨、雷、电，将整个‘神域’都笼罩在了里面，就像是把这一方世界，都隔绝了一般。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太虚圣人大笑完，才冷眼望着陈长生，讥讽，道：“本圣人当初能够毁了你的神域，屠光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今天也一样。”

　　 “化神术，杀。”

　　 ‘呜’、‘呜’、‘呜’……

　　 太虚圣人低吼了一声，那无尽的风、雨、雷、电，瞬间就变成了一头头凶猛异常的怪物。

　　 这些怪物，张口露出了獠牙，就向陈长生扑了过来。

　　 “哼！化神术？”陈长生抬了抬眼皮，望着那成千上万，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怪物，也不惊慌，而是淡淡的，道：“都已经好几个纪元了，天道在你的手里，还是只有这么一点威力么？”

　　 “是又如何？对付你，绰绰有余了。”太虚圣人冷声，道。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明白。”陈长生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悲悯的神色，将《天衍经》祭了起来。

　　 “明白什么？”太虚圣人，道。

　　 “这一方天地的苍生、万物，不是你眼中的蝼蚁，更不是你圈养的猪，只要他们一强大，你就怕了，不惜用天道的力量，将这些人全部扼杀掉。”

　　 “每一个纪元，都会有无数的怨魂，惨死在你的手里面。”

　　 “当初，天道选了你，并不是你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天道本无思想、杂念，不管任何人，只要走到了那一步，都能够得到天道的承认。”

　　 “可惜你，为了一己之私，将天道庇护的众生，当成是牛、羊一般的圈养，任由你来宰割、吞噬。”

　　 “你害怕了……”

　　 “你担心终有一日，这些世俗的凡人，会成长到我这般的地步，夺取了你那天道之主的位置，所以，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的苗头，你就会祭起屠刀，将他们全部扼杀掉，凡人的寿命，本该由天定为一百二十载，你害怕他们，就不断的汲取他们的寿元，使得人过七十古来稀。”

　　 “修炼一途，本就是白驹过隙，就算再天赋异禀的人，五、六十年又能达到如何地步？武者的寿元，你也没有放过……”

　　 “什……什么？我们的寿元，都被这只眼睛的主人汲取了？”一个‘古族’的老者，满脸震惊的呢喃，道。

　　 “哼，汲取了又怎么样？”太虚圣人冷笑，道：“既然我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本圣人圈养的牛、羊？给他们留了几十年寿命，已经是本圣人仁慈了。”

　　 “冥顽不灵。”陈长生脸色一沉，冷声，道：“小东西，拦住它们。”

　　 “呜呜……”龟魂点了点头，对着那些风、雨、雷、电幻化成的怪物就扑了上去，而陈长生的目光，则是落到了《天衍经》上，淡淡的，道：“你以为，这几个纪元，我都是在躲避你么？”

　　 “不是么？”太虚圣人冷笑了起来。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而天道不仁，则苍生受灾祸，自从你夺了天道之主的位置，又怎会知道，苍生需要的是什么？”陈长生摇了摇头，凝视着《天衍经》，不急不缓的，道。

　　 “哼，苍生要什么？关我何事？”太虚圣人嘲弄，道。

　　 “没有了苍生，天道要你来又有何用？”陈长生眉头一挑，冷声，道：“身为这一方天地的主宰，不思苍生，将他们当做猪羊，我今天就禀明天道，废了你那天道之主的位置……”

　　 “哈哈哈……笑话，向天道请命？”太虚圣人足足愣了半天，才放声大笑了起来，道：“本圣人就是天道，怎么？你想借本圣人的手，来对付本圣人？”

　　 “禀，天道，我‘神域’陈长生，愿为天地苍生请命，此太虚圣人虽为天地主宰，却不思感恩天道之情，肆意杀戮，荼毒生灵，其罪状更是罄竹难书，为此，我陈长生也列下太虚圣人所有罪状，向天道禀明。”

　　 “其一，剥夺常人的寿命。”

　　 “其二……”

　　 轰隆隆！

　　 声音如龙。

　　 而此刻的苍穹上，早已经是电闪雷鸣、阴风鹤唳了，原本还在放声大笑的太虚圣人，看到十几条惊雷化作的铁链，向他席卷过来的时候，那刺耳的笑声顿时就戛然而止了，失声尖叫，道：“怎……怎么回事？这是天道的力量？本圣人才是天道的主宰，你这个叛徒。”

　　 太虚圣人还在不断的挣扎。

　　 而站在《天衍经》下面的陈长生，看到‘天道’的铁链，向自己席卷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抗拒，而是顺从的跟着它，向苍穹飞了上去。

　　 “长……长生。”造化女帝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陈长生的身影，贝齿紧咬着嘴唇。

　　 “造……造化，长生武帝怎么了？”白象女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急匆匆的跑了过去，紧张道。

　　 “他去找天道，论理了。”造化女帝颤声呢喃，道。

　　 陈长生的身影，消失了。

　　 太虚圣人的气息，没有了。

　　 那些‘地底’的生灵，顿时都慌乱起来，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苍穹，没有了太虚圣人，它们这些所谓的天道生灵，还能够苟延残喘多久？

　　 “杀光这些畜生，给族人报仇。”造化女帝冷冰冰的，道。

　　 “杀啊……”

　　 “……”

　　 春去秋来，又到了寒冬，而‘神域’里面仿佛没有日夜交替一般，几百个武帝出手，那些天道的生灵，很快就溃不成军，被杀得尸横遍野。

　　 所有人，都没有离开。

　　 而是静静的站在‘帝祠’里面，默不作声的望着苍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笼罩在苍穹上的阴霾，才逐渐的散开。

　　 “结……结束了？”白象女帝颤声，道。

　　 “长生赢了么？”一个垂暮的武帝，浑身颤抖的，道。

　　 “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苍穹上传了下来。

　　 “是……是长生？”

　　 几百个武帝的心底，都是一颤，他们很清楚，即便陈长生赢了，恐怕也只是惨胜，甚至，沦为了天道的他，再也回不来了。

　　 天道又如何？

　　 此生若能得到幸福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能活着？

　　 谁又愿意变成那高高在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天道？

　　 “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所有的武帝，都躬身行起了礼，道：“长生武帝的大恩，没齿难忘。”

　　 “……”

　　 三千疆域。

　　 “天……天道换人了？”

　　 “这怎么可能？”

　　 “可，先前的声音，分明就不是以前的天道？”

　　 “古帝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新晋的天道，该不会，比以前那个还要残暴吧？我记得宗主说过，以前的天道，每隔三千年，就要让我们进贡一次，现在的天道，不会几百年就要进贡一次吧？”

　　 “不会吧？我好像听见，他说什么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

　　 一个八品宗门内。

　　 听到那一句‘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的时候，整个宗门的人都愣住了。

　　 “愿……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燕舞阳眼眶一红，紧咬着嘴唇呢喃，道：“小漠，是你吗？”

　　 “长生武帝？”

　　 “我记得，你在山鬼门的时候就说，以后要做什么长生武帝，你肯定已经做到了吧？武者虽不能长生，却也有很长的寿命，要不了多久，舞阳就会来找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