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阳被抢救了一夜,最后送到icu,主刀医生也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叔,拦在门口谁也不能进,说他现在的情况就适合沉睡,自我休眠疗法,不能再给严重受创的脑域细胞增加一丝压力。
还说观察两天,他已经和国外的相关领域的医生们联系,不排除要出国联合治疗。
张大叔说把专家都请到国内,多少钱都愿意。主刀医生说这些人未来两三年的行程都已经预约好了的。
老爷子拍板决定,他们的违约金我来付。
最后医生无法说一定尽全力找关系托人情另外舔着老脸豁出去了,才被放走。
武敏只能隔着两道玻璃窗望着里面沉睡的男人。
北宫天微亮时就乘车返回项目组。
护士过来将老爷子推到监控室,武敏才得到机会在电脑显示屏上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张晨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瞬间,张老爷子老泪纵横,抬手抹了泪,捂着心口叹道:“我宁愿是我这个老头子躺在里面,我的晨阳,我的孙子!”
怕老人家悲伤过度,张大叔劝道:“爸,别胡说。您身体要紧。”
“总有朝一日,我会躺进去,晨阳是张家的希望,老张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老爷子越说越激动。
“爸,你怎么样了?”
“爷爷!”武敏看着老爷子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她转身出去喊了医生进来。
老爷子被抬上手术车推去急症室的途中,断断续续地叮嘱:“那,那个项目太・・・・・・太不吉利,转・・・・・・”手吧。
张大叔紧握着老爷子的手,面色慌乱,应道:“爸,你别再操心了,晨阳是您亲孙子,一定吉人天相。”
武敏帮忙推着车,心乱如麻,却面带微笑地对老爷子安慰到:“对,爷爷,你别担心,放宽心配合医生把您的血压降下来。”
老爷子被推进手术室,她腿软,靠着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张大叔看了一眼武敏,冷静地令到:“你先回去吧。”
“张董,我・・・・・・”
武敏站起来,本欲想说自己想要留下,被张董打断,“晨阳母亲等下过来,看见你少不得更加生气一场。”
她动作较猛,又一夜没有合眼,头有些晕,顾及到孩子,她出门买了饭团,伸手招了的士,做在后座使劲地强迫自己将食物咽下去,必须补充体能,才能继续面对后面的未知的事。
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准备去公司,去协助北宫处理新项目的事,去跟踪事故处理结果,但她穿鞋之际,差点晕倒,肚里里的宝宝波动很大。
彷佛是在抗议,也彷佛是在让她该休息了。
晕晕沉沉之际,是汤姆将她舔醒的,而后她搂着汤姆回了主卧。
一睡四个小时,连续做了几个梦,身子好似被车轮压过一样,她感觉自己睡了四天。
立即打车去了医院,希望能看见醒过来的张晨阳。
可惜,没有。
张夫人早上得到消息后,连妆都没化,急忙带着司机过来,此刻一直做在监控室里流泪。张董在旁边开了电脑,远程办公,几个董助面色沉重,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武敏料到会这样,她将给张晨阳准备的食物送到张夫人身边,得了一个耳光。
“啪!”
“你,你这给祸害,还有脸过来!”张夫人情绪激动。
该打。武敏捂着脸,没有丝毫反抗。
几个助理见张夫人动手了,过来拆架。
张夫人怒道:“我儿子要是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必将百倍千倍的向你讨回来!”
如果受伤的是我儿子,我一定比张夫人更加激动,脾气火爆,她做的一切,罪魁祸首的我该承担。
“好了,小声点,也不知道隔音好不好,晨阳最在乎的女人就两个,他要是听见你们俩在这闹・・・・・・哎!”张大叔劝道最后,叹气一声。
武敏被一个助理带到旁边的沙发上,还替她接了杯水。
她接过小声道谢一句。
第一董助北宫爹拿着平板汇报消息:“董事长,北宫将派出所的消息传过来了,凶手已经抓到。”
一听到这个消息,武敏立即打起了精神,是谁?
“是小张董案子的受害人家属。”
原来那个重男轻女奇葩家庭的复仇。
武敏明白了,前两天张耀书被保释,消息虽然是隐蔽的,但小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对方肯定也知道张家就张晨阳一个继承人,以为凶手得不到严惩,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铤而走险。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张耀书的罪孽为什么要算到张晨阳头上?
为什么不是林娇娇来承担这份罪责!
这个消息也张大叔重重地座到椅子上,想着早上老爷子问的那句“张家到底造了什么孽”。
原来,张家真的造孽了。
武敏去见了那个凶手。
一个看起来可能七八十的朴素男人,实际年龄六十一。
职业:农民;驾照:无;驾龄:三天。
车是黑市上买的二手车,一次性现金全额购买,买车的钱是卖地的钱。
他将他赖以生存的土地全卖了。
老汉一见武敏,用着本地口音问:“你是律师?”
还不待武敏回答,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你走吧,我不需要律师。”
武敏落座。
好似看明白她一副问为什么的表情,老汉自嘲地笑了笑:“我们是农村人,没知识没文化,比不上你们这些文化人,用笔杆子吃饭靠嘴皮子讨生活,我们只知道,杀人偿命!”
他杀了人,所以偿命。
他是在维持他信念里的天枰。
“我是受害者的家属。”武敏出乎意料的冷静。
这时老汉才抬头,正式打量了她一眼,看出她是现常的那个女人。
“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想杀了我?”
面对挑衅,武敏点头。
“哈哈哈哈,我当时的心情就是你这样。这是张家欠我的,张家害我家破人亡,我儿子,我老婆,都没了!而凶手逍遥法外,只要有钱,什么法律都是狗屁!”
武敏吼道:“可是你撞的人不是凶手!他是好人,他来这是帮你们脱贫致富,他为你们建工厂建学校,你为泄私恨应该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要迁怒一个好人!”
老汉愣了愣,似乎有些感触,最后恨声一句:“谁让他姓张?!张家让我邹家断子绝孙,我邹老汉就要让张家断子绝孙,这才公平。”
冥顽不灵,没有道理可以讲。
武敏起身,恨声道:“如果我老公有三长两短,法律会代表我制裁你。”
张老爷子醒了后,把疗养院那个神棍的算的卦告诉了儿子,包括他命不久矣之类的话。
张大叔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大叔,怎会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胡说八道,只说让老爷子安心养病,又说张晨阳的情况已经好转,为了万全,国外的专家继续在请,过两天就会来一两个。
老爷子再次强调,张家与那个什么邹家村八字不合,赶紧将项目转手,要是没人敢接,那就停掉,这点小钱从他棺材板里扣掉。
张董为了安老爷子的心,真的开始公开招标,要将这个与当地正府福利扶持的扶贫项目外包出去。
一切政务关系都打通了,项目已经正式启动,张晨阳当初选择省外的原因,就是不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现在出手,等于把生蛋的母鸡送走。
武敏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点开了招标网页,打起了精神,她要帮张晨阳守住这片,他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
而她的直接对手是薛萌,用她个人的名义。
万万没想到,薛小姐已经大到出手买工厂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