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敏的疑问,贺赫继续逗着孩子,反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
“喂,武老师一再强调月子要好好养!”路遥立即插话,劝道:“小张总不暂时睡着嘛,你多养一段时间,没事的,宝宝也舍不得你啊!说不定过两天,孩子亲爹就回来了。”
“那是不可能的!”
贺赫讥笑一句,又被砸了一枕头,程铭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们要面对现实!对吧,小仙女。”
贺赫掩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他家侄女已经去了,知道项目无望后,立即就买了机票出国,直奔医院,帮助张夫人打狗仔的就是她。
武敏已经快三个多月没有见着张晨阳了。
她被程铭和路遥拦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与程铭一起办理的出院手续。
然后程铭陪着她抱着孩子去了张老爷子的医院,护士小美说老爷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想要抱抱重孙是老爷子最大的心愿,武敏把自己和孩子都裹得厚厚的,程铭帮她打着伞,将母女两人护得密不透风。
“小诗,这是太爷爷。”她将孩子的襁褓竖在怀里,“太爷爷非常期待你的到来,他真的很疼爱你,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太爷爷。”
张小诗正睡得酣,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偶尔睁眼打量一下周边的环境。
现在的她实在太小了,只会砸吧砸吧小嘴,发出点声响,以做回应,可能也因为她被抱得很舒服。
梦境里的张老爷子正在疗养院里和隔壁家邻居扯皮,又有人出老千被他逮着了,突然看见有个小天使从院子里进来,是个粉嫩的小姑娘,三四岁的模样。
几个七老八十的老伙计都笑着问是谁家的大小姐,讨厌的神棍拐了拐张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是张家的。
小姑娘果然对着张老爷子笑着喊了几声“太爷爷”,老伙计们都拱着手说恭喜,老张家终于来了个女娃娃。
张老爷子笑开了花,咧着嘴角问:“乖阿宝,叫什么名字?”
武敏听见老爷子的问话,愣了愣,不知是醒了还是说梦话,她还是笑着回答:“张小诗,晨阳取的名儿。”
张老爷子直接坐起来了,笑道:“好好好,都好,一个是我张家的乖孙,一个是乖阿宝。”
他对武敏伸了手。
武敏把襁褓放在床上,小心地靠着老爷子的臂膀上,然后弯腰去调整床头的高度。
老爷子轻柔地抱着老张家嫡系曾孙,乐开了花,慈眉善目地笑着逗孩子,“像,真像,长得真俊,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公主。”
这段时间,他的记忆时好时坏,但是心底一直有件心事未了,时常对着护工和医生念叨忘了件重要的是,他们都只当他是记挂国外的孙子,都只说好的消息给他听。
今天才记起了,之前见到武敏大着肚子,在梦里和他说过话,原来梦是真的,张家真的有未来了。而且还是梦寐以求的女娃娃,好,真好。
武敏忍不住悄悄地抹了泪,程铭打了电话过来,她放在耳边听了两句,就挂了。
她当机立断,“爷爷,你有客人来了。我改天再抱孩子来看你。”
老爷子多年心愿终于在今日了了,正高兴,现在谁抢孩子跟谁急的架势,头也没抬,直接说:“谁都不见,你去把人赶走。”
武敏为难,带着担忧的语气说:“是晨阳三叔,还有,林董。”
老爷子听到这两个名字,张家的败家子,他想了想前尘往事,叹气一声,把孩子依依不舍地递给武敏。
武敏接过后,立即转身,正好程铭推门进来伸手接了襁褓,两人出去,走廊传来林娇娇埋怨的声音。
如果正面走过,目标实在太惹眼,武敏并不打算现在暴露孩子的身份,她对程铭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正好有个长椅。
程铭知道她什么意思,抱着孩子过去回避。
武敏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对上林娇娇,正在说什么遗嘱,她微微顿了顿。
林娇娇顾着对一身酒气的男人耳提面命,感觉面前有个人挡路了,一看是武敏,就立即挑眉:“怎么是你,大嫂已经把你开除了,你?哦,晨阳出国了,你就来缠着老爷子是吧!不要脸的狐狸精!”
武敏一句话没说,林娇娇已经恶意地揣测了一番。
本来不打算管闲事直接走的,这下她伸手拦了人,不冷不热地传达了张家掌门人的意思:“老爷子睡下了说谁也不见。两位请回吧。”
“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让开。”林娇娇推了武敏一把,快步走到病房门前将门推开。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冷冷地看着门口的小儿子和媳妇,冷哼了一声。
林娇娇心道,每次来都是昏睡的,这次运气不错,正好提正事。她拐了拐身边的男人。
张耀书揉了揉头,尬笑一句:“爸,你清醒着啊?”
“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吧?”老爷子依旧没有好脸色,
张晨阳车祸的事,论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三叔,一个不肖子赔进去就算了,为了他差点搭进去了张家的未来,隔代亲的老爷子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爸,我们哪敢这么想,耀书也是担心爸的身体。”林娇娇打圆场笑着进屋。
张耀书也跟了进去。
武敏看着即将关起来的门,她推门进去了,此二人不是什么好鸟,无事不登三宝殿,完全是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贼眉鼠眼的样子。
定是不安好心,她要看看两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林娇娇指着门口冲武敏喝到。
老爷子冷脸了,骂道:“小敏是我叫来的客人,你鬼叫什么,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咳咳咳!”
见老爷子呼吸急促,张耀书上去端了水劝道:“爸,别动怒。气大伤肝。”
武敏上前帮着老人顺了顺背,也劝到:“爷爷,你别生气。”
老爷子佛开了水杯,调整了呼吸,顺了顺气,冷静下来,冷眼看着小儿子,问:“说吧,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爸。”张耀书行事荒唐了些,心底对老爷子还是有几分孝心的,更多是敬畏。
林娇娇瞪了不争气的丈夫一眼,笑着抢话道:“爸,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您不是做主把集团的新项目转让了,耀书这些天也在家休养好一段时间了,也该工作,帮着大哥打打下手了,爸,你看如何安排,是继续接任晨阳的职位还是您另外安排别的项目。”
张耀书打出事后,每天就缩在家里睡觉,要不就是跟着狐朋狗友出去买醉,完全是坐吃山空的节奏。
林娇娇也被削权,在董事会越来越说不上话,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张晨阳的事是他倒霉,但保不齐大哥大嫂把事情算在他们二房身上,若是现在张耀书还继续混下去,张家二房迟早,连口汤都喝不上,全部被大房占了。
所以今天就从酒桌上把张耀书逮到了医院,要说法来了。
老爷子也知道左右不过就是这些事,指着小儿子对林娇娇皱眉道:“你自己闻闻,他这样每天混吃等死,是做事的人?好好的项目被他搞得赔钱不说,还把人赔进去,你说,我还敢把什么位置交给他做,要想拿项目,行,你们自己创业去吧!”
看着林娇娇好像吃了苍蝇的脸,武敏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老爷子威武。
“对,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爸你给个明信,你的遗产留给我多少,我算着点用,反正也没有儿子给我送终,用完了就可以去死了。”
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