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珠的脸色随着电话接通声音的加长,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打过去,可是那边依然无人接听。
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沉到了没有底的地方,急得她眼圈通红眼泪都蓄满了眼眶,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朱丹看她这个样子更加奇怪了,不想救朱青却在打不通绑匪电话时急得要哭了:她在为谁着急?能让孙明珠如此着紧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兴。
难道陈兴出了什么事情嘛,可是就在不久前,孙明珠还和陈兴通过电话,陈兴听上去再正常没有了。更像是陈兴对孙明珠有了新的要求,孙明珠正在一心努力的达成心上人的愿望。
陈兴能有什么愿望?朱丹眯起眼睛来,也不理会孙明珠,只是静静的思索陈兴会出什么夭蛾子。
此时的陈立德不在公共电话旁,自然无人接听了;他赶回了他的家中,正气急败坏的看着朱青。
朱青垂着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生与死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事实上,她眼下最想的就是找个地缝好钻进去。
她的身体泡在尿液里,全身上下的味道就不用说了;如果可能的话,朱青真的很想选择去死,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丢人过。
陈立德到现在了也无法接受,更无法相信,一个成年人居然会随地大小便!就在他的家中,就在他的客厅里,朱青居然就躺在自己的尿液里!
“你,你?!”他气得指着朱青,可是却又一个字也骂不出来;要打人吧,可是朱青的模样,让他根本没有地方下脚。
他怕自己一脚踢下去再沾一脚的尿液,那他还不得自己刷鞋。不过就是出去打个电话,再回来这个朱青就给自己如此大的惊喜,现在他真的相信朱青就是在故意的折腾他。
朱青垂着头:“谁让你不回来,我、我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自小到大她所受所有委屈加一起翻个十倍,都不能和眼下的事情相比。
她也不愿意啊,可是她也控制不了,这能怪她吗?!但是她人在屋檐下,如果不解释两句,还真是怕被对方收拾一顿。
陈立德气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大吼:“你给我收拾干净,收拾的干干净净,有一点儿味道你就等着死吧。”虽然他一个大男人住屋里不干净,但是也没有脏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是什么味儿?!真是没法住人了。
朱青抬起头来:“我、我从来没有收拾着屋子,也从来没有做过家务活儿,我不会。”她是真得不会,也真的从来没有做过。
至于说借着这个机会可以逃走什么,她也没有想到;眼下的她只想到,她的一双纤纤玉手,要收拾自己的尿液:她快吐了。
虽然她已经呕吐过,并且还吐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她身下也是自己的呕吐物;但是让她收拾,她依然接受不了。
陈立德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不收拾?那你去死!”他冲到厨房拿出菜刀来挥了挥:“你要不要死?!”
朱青不要死,所以她被松开后只能起来收拾屋子;不过她身上太脏了,随着她的走动,屋里反而变得更脏了。
陈立德忍无可忍,只能吼着让她先去收拾自己。
朱青站在原地乍着双手看他:“可是我用习惯的洗发水、护发素、沐浴用品……”她叭啦叭啦说了一大通:“现在一个也没有,我的真丝浴袍与睡衣也一件没有来得及买,浴巾……”
没有这些,她怎么洗澡?这已经是最简的洗澡了,要知道她洗澡还要先用牛奶再用花瓣,现在什么也没有,让陈立德去准备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她才没有提牛奶和花瓣的事情。
陈立德咬牙切齿的挥了挥菜刀:“要么现在你去冲澡,要么你就过来受死。”他这不是绑了一个人质,这是绑了一个祖宗回来。
“可是没有换洗的衣物啊,总不能再穿这身出来吧?”朱青看着他很委屈。真不是她想的,也不是她的错,但是现在这人吼来吼去,仿佛一切都是她犯的错。
陈立德想杀人,不过真不能让朱青再穿着脏衣服走来走去,所以还真要给她弄套换洗的衣服;他皱紧了眉头看向沙发,沙发上是他穿过还没有洗的衣服。
朱青尖叫起来:“你杀了我,我也不要穿你的臭衣服。”事实上,她在陈立德真要杀人时了,还是拿了陈立德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没有什么大小姐的毛病是治不好的,只是没有遇到能治这种病的人罢了;像陈立德绝不会容忍朱青,那朱青认为自己宁可死也不会穿臭男人臭衣服的想法,在现实面前还是烟消云散。
生死面前无大事,不过是穿一身臭衣服罢了,活着总比死了好。这是洗澡的朱青新领悟出来的人生道理。
因为朱青在屋里的关系,陈立德不敢打开窗子,所以就算被熏得头昏脑胀欲吐,也没有办法通风只能强忍着。
陈立德也不敢离开,怕朱青现在活动自如,万一他离开朱青再逃走或是呼救之类的,那他就真完蛋了。在卖出朱青或是拿到赎金之前,他只能忍受着朱青以及朱青带来的所有不便。
他恼怒的坐在沙发上,恨得咬牙切齿,除了拍几下沙发外也不能做其他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
陈立德忍不可忍的冲到洗水间门外,用力的拍起门来:“朱青,朱青,你给我出来!”
如果不是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他都要认为朱青不在房间里了。
朱青还真的在房间里面,因为卫生间的窗子太小,而陈立德住的又高,她根本逃无可逃;只不过她现在都要哭出来了:“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好。”
她真的没有用过这样的洗澡间,弄了一屋子的水,可是却没有洗干净自己;洗头发没有地方,泡澡没有地方……,总之在这样的屋子里,她根本无法洗澡。
可是脱了衣服的她――就算没有脱衣服,她也无法叫陈立德进屋子里来问个清楚明白;所以她自己摸索到现在,却还是一筹莫展。
陈立德依然坚持拍门:“出来,快出来,人有三急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在哪里都能解决的;你不能总霸着洗手间,快出来,已经三个多小时了,现在我要用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