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曜脚步一顿,当时不是他不想联系慕星辰,而是他不能。
如果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暴露慕星辰,只会害得她生不如死。
邬和静完全是个意外。
可如今他不甘心就这么在慕星辰面前认输。
霍景曜转身,望着慕星辰含泪的面容,不答反问:“当初程曜来找慕大小姐的时候,慕大小姐给过他回复么?”
慕星辰哽在原地彻底说不出话来。
霍景曜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然一觉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追着慕星辰问为什么她的眼睛肿肿哒,好不容易才被慕星辰忽悠过去。
她收拾好心情,跟然然认真探讨上学的问题。虽然小家伙心里还是不怎么想去上学,但还没有厌学情绪。
小星星总是要工作,一个人在家里好像也的确很没有意思。他还是去上学,给小星星减负吧!
母子两个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让然然在家玩几天后再去幼儿园。
这几天慕星辰对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就是去慕氏开会,也给然然备了个小椅子坐在会议室里。
等到然然回去上学时,幼儿园的防护已经全部升级。不仅多加了许多摄像头,还安排了专人在幼儿园外巡逻。
慕星辰送然然去上学的时候,再三嘱咐他不要再一个人去边边角角处玩耍。
然然一脸嫌弃:“小星星,你都说三天了,然然耳朵都要起茧子啦。我不是小孩子啦,不会那么容易被拐哒。”
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慕星辰更加不放心,一天给老师打了三四个电话,确定儿子平安才放心。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然然始终安然无恙,慕星辰的状态才慢慢调整过来。
这期间,她都没有跟霍景曜联系。马春峰的赔偿款一分不差的到账,慕星辰如约分了一半给霍景曜,直接打入他的私人账户。
收到手机银行短信的时候,霍景曜正在开视频会议。
挂起的各个显示器上显示出形色各异的是十来个人,这些人的年龄跨度很长,有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也有青春年少的女孩子。
他们正在激烈的争论什么,唯有霍景曜一言不发,低头望着短信,仿佛能从中看到慕星辰。
许久,那些人大概是吵累了,慢慢安静下来。
显示器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女孩子望向霍景曜,不断瞥着他的手机,试图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旁边显示器中的男人瞧出来她的意图,冷笑一声:“霍颖,别看了,景曜的秘密是你能知道的?”
名为霍颖的女子不悦的剜了眼他,嘲讽道:“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霍新你算哪颗葱?”
霍新的年纪与霍景曜相仿,但看上去却显得有些老态,闻言怒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家族这笔投资款一定是我的!你别想妄图讨好景曜来抢走!”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纷纷吵起来。
“胡扯!明明说好是我的!”
“你放屁!什么时候说好了?明明我的公司效益最好!应是我的!”
……
一群人为了这笔投资款吵个不停,霍景曜终于慢慢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
他眼神淡漠,可落在那群人身上却仿佛如山一般沉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曾经以为霍家少主会是自己投资的那位,谁知霍景曜横空出世,短短几年时间就拔得头筹。
当初他们都看不起这个“野种”,如今却掌握着在场所有人的命脉。
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这群自诩不凡的霍家人慢慢安静下来,压着眼底的不甘,下意识对霍景曜露出讨好的笑。
他们厌恶霍景曜,却谁都得看他的脸色。
直到每一个人都不再发出半点声响,霍景曜才开口:“这笔钱我跟老爷子商量过了,用来投资教育业。”
屏幕上的人脸色纷纷一边:“我们没有教育业啊!那是KNG总部的行业吧?”
霍景曜微微颔首。
这下那群人彻底炸锅了:“不行!绝对不行!这是给我们分家的投资款,凭什么给KNG?”
“就是啊!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对啊!该我们的一分都不能少!”
“没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凭什么要给KNG总部?”
……
霍景曜冷眼瞧着他们,宛若在看几个小丑蹩脚的戏法。
那些素来趾高气昂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紧张的望向霍景曜。
他们差点都忘了眼前的人曾经轻而易举就令他们损失了半壁江山。
霍颖鼓足勇气,冲他撒娇:“景曜哥哥,人家的首饰去年可是分家第一,投资不应该给人家吗?”
霍景曜都懒得看她一眼。
霍新也忙说:“景曜,我们车行去年业绩也不错。要是有这笔投资款,今年回报率绝对能翻一倍!”
其中一个年级最大的老爷子发出一声嗤笑:“谁不知道霍新你的业绩是假的?也就景曜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没把你按家规处置。”他白了霍新一眼,望向霍景曜时,浑浊的眼眸中也露出些许讨好,“景曜,我怎么说也是你大伯,投资款就算不能全部给我航运,至少也能让航运分一杯羹吧?毕竟这两年成本上涨的厉害。”
霍景曜瞧着他倚老卖老的模样,饶有兴趣的勾唇反问:“我大伯不是早就死了么?”
这话一出,显示器上的人脸色纷纷一变。
刚刚开口这位大伯,和霍景曜只不过是同姓一个“霍”。真要攀亲,族谱上两人的名字都隔着十万八千里。
可作为霍家少主的霍景曜是有亲大伯的!
而且亲大伯本该成为霍家家主!
所有人都尴尬无比,甚至有些懊悔参加这次的视频会议。
刚刚开口的老爷子更是恨不得立刻溜之大吉,他没想到霍景曜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霍家最大的禁忌。
霍新干咳了两声,硬着头皮低声对霍景曜说:“小叔叔别说了……爷爷不喜欢听这个……”
霍景曜的眼神掠过他,又依次瞥过在场诸人,淡淡问:“那投资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