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毓坐在病床前,握着闻亦荣的手,神情温柔地看着他。
苏臻把闻亦荣送到医院里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舒毓怎么会这么及时的来到医院?
心中装着无数疑惑,他走了进去:“舒小姐,你怎么会过来?”
舒毓抬头见着苏臻,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苏臻的问题,却是避面不答。
苏臻问她要不要喝水。心里百转千回,最后也只想到,可能是舒毓一趟派人监视着闻亦荣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拿消息精准到闻亦荣的病房床位号。
舒毓摇头:“不喝。”她把闻亦荣的手塞回被窝里,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苏臻说:“医生刚看过,没什么大问题。”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既然他对闻亦荣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么对闻亦荣囚禁他的事情,也该一清二楚。
她明知道闻亦荣行为过激,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在一旁……在一旁看热闹……
想想闻亦荣后脑勺上的伤,再想想被自己硬生生掰断的手指,苏臻的怒火便又高一丈。
听到闻亦荣无赖,舒毓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
苏臻自己倒了杯水,把白医生开的消炎药吃了。
舒毓递过眼神看苏臻扎着石膏的手,随后便移开了,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苏臻吃过药后,对舒毓说:“既然你来了,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告辞。”冲舒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请稍等一下,苏先生。”舒毓突然在后面喊他。
苏臻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舒毓走了过来,与他面对面站着,说:“苏先生,我们谈谈吧。”
苏臻心想: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嘴上则说:“你想跟我谈什么?”
舒毓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借一说话,可以吗?”
舒毓嘴上说得彬彬有礼,可态度却十分强硬,不容人拒绝。
比如说,一开始的一言不发,用沉默告诉苏臻,她出现之后就没他说话的余地。
现在她想要谈话,也不由得苏臻拒绝。
苏臻不耐烦舒毓那股高高在上的劲儿,但也没有拒绝,他猜舒毓要和自己谈的事情,必定和闻亦荣有关。
苏臻和舒毓一同离开病房,在走廊里对一名男子交代了几句,男子便进入病房接替她的工作,守住闻亦荣。
随后,舒毓和苏臻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苏臻要了一杯薄荷柠檬水。
舒毓从限量手提包中拿出一张照片,正面扣在桌上,推给了苏臻。
“苏先生,你看看吧。”
苏臻将那张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中是一名女子。
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五官与舒毓长得有五分相似。
她身材纤细,面容皎好,穿着一条白色碎花的连衣裙,裙摆迎风招展,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站在一片向日葵花海。
她一只手按着头顶的草帽,一只手伸出来要遮挡镜头。脸上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样明媚动人。
舒毓说:“知道拍照的人是谁吗?”
苏臻:“闻……林静宣?”
舒毓:“没错。”
舒毓感叹了一声,倾身过来,同苏臻一起看着照片,脸上流露出羡慕留恋的神色:“她长得很好看吧。”
苏臻大胆假设了一下:“所以,你是想把她介绍给我,让我离林静宣远远的?”
舒毓‘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真逗。当时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里,十有八九都喜欢她,当然啦,那些人里面,还有林静宣。她是我的姐姐,叫舒真。”
舒真?
苏臻!
不仔细分辨,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名。
舒毓接着道,“她的名字,和你的名字的发音很像,是不是?”
何止是像。
这个相似的名字,让苏臻不由主地展开联想。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好奇,他喜欢我姐姐,为什么会和我订婚?”舒毓问他。
说实话,苏臻还没思考到这儿来。
他脑子里的结,还停留在两个相似的名字处。
不等苏臻想出个所以然,舒毓便接着说:“不过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五年前她就死了。因为飞机事故。”
皱着眉,低垂着眉眼,看着眼前的水杯。他看似在思考,其实大脑一片空白。舒毓一下说出太多讯息,苏臻脑子卡壳,消化缓慢。
好在舒毓并不难为他自己去猜前因后果。
她很直白地说了下去:“我姐姐死了之后,静宣就分裂出了新的人格,那个人格名叫闻亦荣。”
舒毓每一句话,都如一个重锤,一下一下地捶打在苏臻的大脑,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要窒息。
他生来要强,并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所以,此时他仍旧保持着冷静。
可他仍然从一团乱麻中,抓住了重点,他问:“你是说,他的人格分裂五年前就出现了?”五年前就发生了人格分裂,为什么不治疗?为什么在自己出现后不阻止?
舒毓点了点头,说:是的,确实是五年前出现的,不过那时发生了很多事,总之……现在的闻亦荣和五年前的闻亦荣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舒毓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然后让人去猜。
苏臻却没心情去猜,他说:“所以呢?”
舒毓说:“苏先生,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说你是我姐的替代品,因为现在不管是闻亦荣还是林静宣,都不记得我姐的存在。不过他们都对人名发音相似和我姐名字的有反应。”
苏臻忽地回忆起,自己与闻亦荣初遇时的情景。
那时不过四五月,他因为工作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被人盯上。
他从客户那儿回来的路上,被混混缠住,要打断他的腿以示警告。
就在他求救无门之时,是闻亦荣挺身而出,见义勇为。
他记得闻亦荣在帮忙的过程,不止一次问过他是不是叫苏臻。
他回答是。
然后苏臻跟着他回了家,随后被苏臻按在床上,虽没吃干抹尽,但也所剩无几。
随后闻亦荣便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家中,搂着他做一些亲密的事,却并不做到最后,会搂着他睡几个小时的觉,之后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