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柳管家的关系,应该说是看在白之叶的脸面,筱叶见到了传说中的白大县令。一位清瘦衣着不苟的中年男子,面部表情很严肃。
但当筱叶趁机朝他索要签名,县令大人便有些微微得意,连带着对筱叶的态度也和蔼起来。
尔后,筱叶便说要见大雷,白县令则立即吩咐阿文阿武把大雷领来。他飞快地看了眼慵懒地倚在木椅内的柳管家,又特意吩咐,要对人客气点。
三日不见,再见花大雷,筱叶碍于众人的目光,才没有扑上去。
花大雷胡子拉碴,还好未身着囚服,只是清减憔悴了不少。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空洞而无神,视线对上男装的筱叶,整个人才仿佛活了起来。
白大县令微微皱眉,忙喝令阿文阿武将他手上的镣铐解除,并看茶赐座。
筱叶再也忍不得了,扑上去拽了他的手,喜极而泣,“大雷,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花大雷缓缓地摇头,“没,只是想你想的紧。”许是许久未说话,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柳管家无视二人你侬我侬,只是淡淡地问道:“白大人,这事是否有误会之处”
白县令笑道:“按身份文谍,苦主所状告之人,是这位花大雷无错。柳管家,我们衙门也是依照程序办事。”
筱叶冷笑,“可否让我们见见这苦主,对簿公堂,是真是假,定会知晓”
白县令朝一旁的文师爷低声询问,尔后回道:“苦主这几日便会到安山县,还请二位再多等些时日。”
“还要等”筱叶沉了脸,“那我家相公还得蹲在那大牢中么”
“你相公”白县令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面前清秀瘦弱的男子,是女扮男装。
眼里不禁流露出钦佩之意,道:“可以不进大牢,就在衙门内收拾间厢房给他住下。”
“我不能领他出去么”筱叶焦急道:“我们定然不会逃,只是在外头静候那诬告之人到来。”
白县令一脸为难之色,“这位呃,小娘子,这是万万不成的,望能体谅。”
花大雷拽住她,“小叶,不碍事。”今日能见她,已是很心安了。
在白县令再三保证好好招待花大雷后,筱叶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花大雷,跟在柳管家身后出了衙门。
柳管家没再看她一眼,径直上了轿。
筱叶追了上去,真诚地道:“今日之事,真是万分感谢。”
柳管家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帘子,便离去。
筱叶站在原地,仰望着天空,发了许久的呆,慢慢地走回客栈。不吃不喝,陷入昏昏沉睡,直至衙门派人来找她。
筱叶稍微梳洗一番便独自去了,这回她不好再麻烦柳管家。
白县令看在白之叶的份上,并没有开堂审问,只是在偏厅内先接待原被告双方。
筱叶在偏厅内见着一年长一年青的两个陌生人,很是不解,当场便质问,“你为何要陷害诬告我”
年长之人一愣,朝白县令揖道:“白大人,我并不识得此人。”
白县令微微一笑,吩咐阿武带上花大雷。
二人见着花大雷,亦是一脸茫然,道:“白大人,不是此人。”
白县令脸上,已是愠怒。文师爷冷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无视县太爷的声威”
白县令一摆手,“那么,其中定是有所误会”
文师爷喝令二人将事情经过仔细禀明,否则便要先挨板子,再公堂审问。
那年长之人身子一颤,忙道:“小人岂敢糊弄县太爷大人小人吴二,在溪水镇开了个茶庄,两个月前,请了位账房先生。他的身份文谍还押在我那,请大人明查。”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已发黄的纸件。
文师爷接过查看一番,神情严肃地将它递给白县令。
白县令细细抚着上面的红色官印,迟疑道:“老人家,你可记得你那账房是何模样”
顿了顿,扫了眼花大雷,“是否是你记错了”
吴二瞪着花大雷,摇头道,“小人绝对不会记错。他,矮矮胖胖,身着衣物还算讲究。与面前这位壮士,全然不一样。”
筱叶冷笑,“白大人,你们根本就是抓错了人可怜我相公,平白无故遭此劫难”
白县令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反问道:“最近,你们可有将身份文谍借人用”
筱叶听出他话语里的隐含之意,莫不是他还怀疑大雷与那人串通了不成
筱叶自个并无这身份文谍,可能是遗失,或自个根本就是个黑人。当然,在县大人面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从未看过那东西啊”筱叶紧簇眉头,“大雷,莫非你早早便把这东西丢了”
花大雷缓缓摇头,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顿时一僵,“这东西一辈子也用不了几次,我便收在厢底,我自个也许久未曾翻出来看过。”
筱叶额际有冷汗滑落,“莫不是遭小偷了”
“我不管你有未遭小偷。”吴二冷哼道:“能拿到你们的身份文谍,定然也是熟识之人,我岂知你们不是串通好来骗我纹银五十两,不是区区一笔小数目”
筱叶当即也怒了,“五十两银子,又不是我们给骗的我也恨不得把那诬陷我们这人揪出来,让他坐一辈子牢”
吴二冷哼,场面一时僵持。
文师爷进言道:“不若,各打五十大板”
那吴二一听要挨板子,自己这把老骨头哪里还捱得过五十大板,当即便叫道:“白大人,若他们肯赔偿这五十两的损失,我们便不追究。”
“不成”筱叶冷笑,“银子又不是我们骗的,凭什么要我们赔”
又是一番吵闹
“好了好了”白县令冷喝,“不论你们想公了还是私了,身为衙门之人,断然不能放过那骗财之人。”
顿了顿,吩咐道:“老人家,凭你口述,烦请配合文师爷画像。”
筱叶一愣,原来这古代,刑事追踪也这般先进。
等了半个时辰,当画像摆在众人面前时,筱叶惊呼,“是他”
这该死的花大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