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点点头,用笔记了下来。
张贝贝用怪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我,又看看谢小婷。
“哲哥喜欢的菜”高原学着谢小婷的语气,朝我挤了挤眼,“从来没见给自己哥哥点过菜。女大不中留”
谢小婷脸红了,羞怯地说:“哥哥你说什么呀哲哥又不是外人。”
“那哲哥就是内人了”高原“呵呵”地笑了起来。
谢小婷意识到说错了话,脸上更红了,娇艳得像两朵玫瑰。
“老邓,你们法医跟异性交往的机率高不高”张贝贝有些成心跟我过不去。
我不知怎么回答。
“你这个问题有些毛病”高原给我解了围,“异性交往跟职业有什么关系对方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不是职业”
“可是有些人很在意另一半是干什么的”张贝贝看了看谢小婷,问道:“谢妹妹你说是不是”
谢小婷看看我,脸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摆弄桌上的茶杯。看她为我的尴尬感到难受,我装作没事似的朝她笑了笑,然后向张贝贝自我解嘲道:“幸好没有喜欢我的异性在场,不然就麻烦了”
“是嘛怕是你感觉不出来而已”张贝贝撇撇嘴,双手捧着一杯茶,托在桌子上,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我。
张贝贝一直拿眼盯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那服务生取出打火机要给我点火,我朝他摆了摆手。
高原不再逗妹妹,点了几个菜,将菜单还给了服务生。那服务生接过菜单,送到服务台去了。
“老邓,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老爱把烟叼在嘴里却又不点起来”张贝贝问。
“因为有一个人要我戒烟。”我说。
“女孩子”
我没有回答。
谢小婷看着我,眼神复杂。
“其实这次把你叫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一下忙。”高原见气氛有些怪,把话题支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就知道你小子的东西不容易吃下嘴”我笑着说。
“是这样的”高原看了看张贝贝,“有一个人失踪了十多年,到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丈夫因为这件事被定了故意杀人,判了无期徒刑如果他的亲人现在提起申诉,从你的专业角度出发,应该从什么证据上去寻找疑点通常判断一个杀人案,首先会从哪方面着手”
“首先找到受害人死亡的确凿证据”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调查死亡与犯罪嫌疑人之间有无因果关系”
“那就是说,如果连死者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是根本无法定罪是吗”高原问。
“当然不是,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尸体没找到,不代表受害人就不会死亡,只要证明受害人已经死亡,是同样可以定罪的”
“既然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来证明死亡呢”
“找不到全尸,找到了尸块也能说明问题,或者在现场发现受害人的血迹,超出了导致正常人死亡的出血量,诸如此类,排除受害人还活着的可能”
“那么怎么确定现场的出血量呢”
“通过侦查实验确定”
“怎么实验”
“你小子问得有些古怪,看来是早下好了套让我钻”我有些警觉,于是笑着说,“有些事我可不能详说的”
“什么呀”高原笑了,“电影电视上我见多了,还不是在相同的地方洒上血液,看现场当时的血量有多大,能不能致人死亡”
“知道还问”我笑了。
“我只是想下一步问,这种方法到底科不科学。”
“只要前提条件一致,当然就是科学的”
“会不会有什么偏差”
“偏差只可能是因为实验的条件不一样”
“我接到了一个申诉委托,情况就是刚才所说的,你能不能帮着分析分析,有没有存在偏差的可能”
“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分析”我找借口推辞。
“要什么东西”
“我得看到具体的现场情况才能判断,至少要有现场照片”我料他没有这些。
“你小子别敷衍我”高原笑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些材料拿来让你看”
“那就过几天再说你今天叫我来,不是只为了问这些问题吧”
“当然不是,咱们兄弟可不能这么现实”
“老邓,你们法医是不是都一样,对别人的死很麻木,已经不屑一顾了”张贝贝又开始发难了
“当然不是,怎么这样问”
“那为什么对高原的问题,你总是找借口推脱呢”
我被她戳中了要害,半天作声不得。刘嫣也托着下巴,看着我等待答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推脱,当然我完全可以搬出内部管理规定来唬他们,但此时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他们显然已经把这个问题摆到了正义感这个高度,如此一上纲上线,什么借口都自然变得苍白无力了
高原此时带着得意洋洋的笑,一言不发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他不只下了一个“套”
“我没有推脱呀,只是要他拿出材料来才行”
“那可说好了”
“说好了”
张贝贝跟高原相互击掌庆祝。
“我就说了这一招管用”张贝贝笑着说,“那有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置面子而不顾呢”
“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高原叹道,“还是女人了解男人”
“你说好的买礼物,可不许忘了”
“没问题,愿赌服输,我送一套内衣给你,敢不敢要”
“为什么不敢要,我身上的内衣还不是你弄破的”
高原暧昧地笑了。
“你们太不地道了,居然拿我来打赌”我无奈地笑着摇头。
“放心,只要你肯帮忙,我会在精神上补偿你”张贝贝笑着说,“只要你不嫌弃,以身相许都行”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高原笑道。
“你还想有什么事呀”张贝贝笑着轻打了一下他。
谢小婷皱起了眉头,脸上显现出厌恶的神情,她看了高原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