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粥转脸面向吴兴,吩咐道:“放开他们,六王的朋友,也就是匈赫的朋友,也是本王的朋友,把他们带回钻蓝城,我要款待他们,以感谢他们赠我大匈赫雪莲花之恩。”
说这些话时,稽粥面上带着笑,目光中却森森的都是寒意。
宫辰此时已不敢再说任何放肆的话,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诺诺公主走到稽峦面前,小声道谢!
“多谢六王,我和我二哥会记得你这份恩情的,以后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公主客气了,这是稽峦应该做的,何须报答!”
诺诺公主此时内心是焦虑的,看稽粥与稽峦的情形,匈赫的权利之争还刚刚开始,他和宫辰现在抽身走还来得及,如果再跟他们去到钻蓝城,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稽粥已经说出带他们去钻蓝城的话,怕是六王也不好再求情了,即便六王愿意再向稽粥提出放他们兄妹走的话,稽粥也未必会答应,而诺诺公主也对六王张不开这口,人家在危难之时护了自己,自己又怎好见有危险就试图躲开呢!
见诺诺公主面有难色,六王稽峦大致猜到了几分,回身走向稽粥,深鞠一躬道:“大哥,六弟有一事相求!”
这次稽峦没称呼稽粥为新主,而是直接称呼他为大哥,也是不想再以君臣的关系去为宫辰及诺诺公主说情,以兄弟的身份,把公事转到私情上来,兴许在如此右丞相大兵压界的情景下,稽粥会卖自己一个人情。
“自己兄弟,何必客气,讲!”
“大哥,六弟有一个不情之请,诺诺公主与宫辰二王子都是愚弟的朋友,这次他们出来已时日旷久,早说要回去的,我们这次回钻蓝城就不要带上他们了吧,让他们自行方便吧!”
听稽峦这样说,稽粥内心暗自冷笑:“哼!这会子才想起来保你的这两个帮凶,晚了,我稽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火塞国的这两个人我要定了,你和我沦私情说好话,我会比你说得还好听的。”
稽粥看着六王,笑得一脸春风荡漾:“六弟这是和大哥见外呀!你的朋友就是大哥的朋友,大哥新主接替王位,是要举行大的仪式的,这样热闹的大事,当然要邀请我们的朋友一起回钻蓝城啊!”
稽粥的说辞,令六王稽峦哑口无言,只好点头憨笑,内心对稽粥的惧怕又多了几分。
稽粥换了一个人般走向宫辰,一脸的友善拍了拍宫辰的肩膀,温言道:“二王子,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请二王子与公主莫要见怪,跟我们一起回钻蓝城,参加本王的封王大典吧!”
对于稽粥的突然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弯,宫辰有些不知所措,宫辰虽然生性叛逆,但却涉世未深,他猜不透稽粥的真实意图,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无助的看向诺诺公主。
诺诺公主向宫辰投过来安慰的目光。
“多谢匈赫新主的盛情邀请,只是再有三天就是我父王的寿诞日了,我和二王兄要尽快回去给我父王做寿,就不能参加您的封王大典了。”诺诺公主恭敬礼貌的回绝稽粥。
此时,兰和领兰吉来见,稽粥一挥手道:“就这么定了,本王的封王大典谁也不准走,在场的都要参加!”
诺诺公主与六王面面相觑,知道此事只能如此了,也就不再说话。
兰和看到六王安然无恙,内心松了口气,过来先给太子稽粥见礼。
“兰和见过太子殿下,我等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两位将军平身,命令兵马后队变前队,即刻返回钻蓝城。”
兰和答应一声,和吴兴一起,调动十万匈赫大军,后队变前队浩浩荡荡返回钻蓝城。
宫辰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与诺诺跟随在六王身边随行。
兰和这才过来向六王见礼,因在马上坐着,兰和抱拳为礼,向六王道:“六王殿下,您身体尚安好吧?”
六王别有深意的看了兰和一眼,道:“一切安好,就是塞外风寒,着凉了,手臂有些活动不便。”
兰和会意,使了一个眼色给兰吉,兰吉忙接口道:“六王殿下不必担心,我丞相府有上好的推拿师,等回到钻蓝城,您就跟我回府,我保证给你找最好的推拿师,保手到病除。”
“如此,那就多谢表舅了!”
这番对话,外人是听不出什么的,可一个重要的军事情报已被传递,六王口中的偶感风寒,手臂行动不便,听在经验丰富的兰和耳中,就是自己身手受限制,需要救援的求救信号,所以兰和立马会意,使眼色给兰吉,本就机灵狡黠的兰吉闻言,立马把话题转到让六王到丞相府做推拿上。
精明如吴兴,也被蒙混过,丝毫没觉察出一场政治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中,太子稽粥更是沉浸在自己的封王大典中,早忘了身边有一个最强大的对手六王稽峦,正在暗暗地推波助澜,酝酿一场颠覆式的政权易主,而兀自思寻着如何以最风光的场面,登上匈赫新主的位置,满脸的春色洋溢与志得意满。
当想到自己成为新主后,第一个就可以册封玉贵人为自己的侧妃时,稽粥更是容光焕发、喜不自禁!哪里会有一丝一毫的刚刚死了爹的悲伤与忧愤……
稽峦看在眼里,内心更坚定了让匈赫政权易主的心,因为看稽粥的表现,一旦他大权在握,匈赫,就再也没有自己及自己的母族立足之地,这不是争权,是保命。
一向不喜争斗的六王,在此刻,愈发觉得自己已身不由己站在了权利争斗的中心位置上,退无可退,而且也义不容辞的变被动为主动成为夺权的主角。
钻蓝城内,此刻热闹非凡,冒顿带领大将军呼衍摩及长公主图兰妁回来了,让震荡的匈赫朝堂顿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只是,两个匈赫重要的王子却音讯皆无,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猜测不已……